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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剑洞穿,突见对面的忍了剧痛,一跃错过,许逸也被孙正坤的弹身一纵猛地一惊。还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怪异身法!“哼!任你这般肆意,世间还有道理?”
这拼了命的一跃,一去十几丈,也是那孙正坤坚忍,堪堪避过许逸回旋的一剑,正好保住了命。然而腹腔被穿,终归是重伤,一跃之下,浑身疼得撕心,却是再难寸进。也不答话,皱眉忍了,只在那里急急喘息。
轻瞥一眼浑身白毛的家伙,许逸抬手挽了灵剑去势,浑身气势一变,一股杀伐之气忽地蹿起。
清明双眸无波无澜,手诀复转,当空打去,只见空中灵剑微微一顿,霎时,青光咋闪复收,“倏”的一声轻响,如飞轮一般旋了起来,登时,犹如凌空一轮丈多的幽幽青盘,虽无什么轰然的动静,令人不寒而栗。
手下一指,“去!”那青青剑刃之盘当空划出一道弧月虚影,恍如满天剑刃一般,“唰”地激射而去!
李飞白退在一侧,凝道法力止了血,却是一直忍着身痛,紧盯着这边态势。突地剑光骤起,不由心底一诧。这许逸,初时剑起清逸出尘,飘然若仙,此刻一转,却是杀气横溢,果断毅然,大有前路睥睨,纵横无疆之势……一柄剑在他手中,万般随意,只在一念之间,还真是莫测高深。
孙正坤被这剑光恍得心神大乱,眼见剑刃绞杀及至,沉一口气,再想弹起,腹痛一牵,身子一个趔趄,却是力不从心。这一闪失,不由脸色大变!
先前骇人的变身,此刻竟然血脉逆涌,隐隐无力维系!
原先潮红的面色,失血之后变得煞白,这时一阵不可压抑的逆涌,立时又是浸血一般。强压之下,手足止不住颤抖不止。唉!此时竟然碰上这样要命的状况,先前怎么也不料会出来个这样人物,上来就挨上重重一剑,可恨!反噬之力,平日控着自然不显,这时候,简直是催命!
眼见剑刃及至眼前,就地扑倒,一个打滚,冷冷青光从头顶盘旋而过,带起一身的寒栗。正欲翻身坐起,空中掠过的青光如飞鸟一般,竟又折了回来。再次扑倒,那还如他愿想。许逸拧眉并指一顿,空中盘旋的剑轮去势一缓,突地立起,悄然划过。
“唔!”的一声痛呼,地上再没了动静。方才还自不可一世的孙正坤,转眼魂散。
……
“啊!”雪峰之上,急急御来的老者一声惊呼,“正坤!”这一声,却是运气穿透,直传到谷中。
“不好!”一直盘坐不吭的周哲突地惊起。师伯!听那声喝,竟然就在山腰?怎会如此之快就赶了过来!一扫眼前的几个,不由苦笑,再不跑,哪个还能留得命在……“莫要耽搁,你们赶紧离去吧。”
李飞白观得旁侧的脸色,亦听得方才那一声惊呼,猜得个八九,急急转向许逸,“许兄,速速离了此地!怕是后面的老鬼来寻仇的!”
“一起走吧,我去了,你们还是落个一死。”许逸仰目看了旁侧的玉龙山,怎会听不出来?来人一声喝,直冲场中,震得灵气紊乱,这修为,几个捆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往峰上一瞟,展颜一笑,“既出手,哪还能脱不了干系。”言毕,冲远处林中传音,唰唰蹿出十来人影,却是个个面上焦急。
“师兄,这喝声?”
“不必多言,携了几个离开此地!”许逸一声令下,指了指李飞白四个,“不可迟疑,速退!”言毕,独自负手立在那里,并未挪移,只是稍稍皱了眉,复去仰望玉龙。
左右不敢多言,急急架了几人,扭头一看,“师兄?”这,竟是要自个儿留下引走来人的意思?
“师兄……”
“已是如此,多说无益。”许逸摆摆手,“我自殿后不迟,还不快走!等着折在这里?”
“有点意思啊,这小子,是豁出命去了。嘿嘿,这仗义的……救个人,把自己搭进去。”老敖摇了摇头,眼下这种情形,一群人与待宰羔羊毫无异处。就这个使剑的有那么点本事,人家那边过来的可是个化婴。只是,北边的家伙,今日小孩子们打打也就算了,你小的不行,大的就跑出来讨命,这个,可是说不过去啊。“嘿嘿,这是要比拼祖宗?真是没劲啊。”
身影一晃,也不管场中的几个在那里犹犹豫豫,一道雾气化出,直奔峰上御下之人,微微一震,忽地一股浓雾升起,眨眼将其笼在其中。“本就不是你的东西,论抢,又没那本事,拼老的,唉,更不够看。”
“这是……”来人在山腰一顿,正要凌空御下,周遭突地升起一片雾气?不好,着了道了!
骇然望着这雾,连番左右冲突,运法拍散,御空蹿离,怎么也脱身不得,一阵折腾下来,竟然连方位都迷失了去!
“咳!”一顿足,心里明了,出手之人,恐怕远非自己能及。没一下取了自己性命,已是网开一面了,再不知趣,殒命只是转念的事。
本以为是一场造化,却原来是祸事一场,竟落得这样,连得意弟子都失了去。
早就有感,这峰上不知何时来了位不能惹的,怎么这事就牵上了?来人静立,再不敢动,不由神色萎靡。这……天欲亡我御灵不成!
却是忘了,山下,还有一个自诩御灵正宗的周哲,怕是不敢再回宗去了。
……
“嗯?”许逸自是小心关注着峰上,转而,竟然没了一点动静?朗朗晴空,怎会突地升起雾来,哪里来的?这山中气象还真是怪异。既如是,也不纠结,掉身御剑,朝先前离去众人追去。
寻得众人,一路往南,片刻不歇,直直行出二三百里去,这才寻了隐蔽处安顿下来。身后一直未有动静,心下稍安。
这一路,李飞白与周哲却是早早恢复过来。一个是火灵之体,本就对寻常的邪毒之类有抗,另一个是筑基修士,虽说不是习的那一脉,终究是常有接触,自有一套排解的法门,不是他人可比。
另两个,老先生倒是先醒了过来。探查之下,体内稍许阴毒积存。周哲也不吭声,取了颗丹药交与李飞白,示意喂下。本就未中几针,只需运法配合就是。
扭身再看一旁,陶红儿却是没有一丝醒转迹象。递过丹药去,看看李飞白那关切神色,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先行喂下,替她运法化去吧。”
稍一怔,接了丹药,侧目看看这个筑基修士,李飞白也是语塞,这人,却是和那阴毒的修士一同来到,虽然几次出手相帮,不知底细,心里始终别扭,绕不过弯来。也不做声,默默接过丹药,将陶红儿搁下,急急喂了下去。
只道是有毒,不曾想,那修士竟然如此阴毒,直到自己也一样着了道,才知晓,那灰气中的毛针,才是最最阴损的东西。入体即化,不留一丝痕迹,就算不曾穿透法衣,也挡不住阴邪之气逸散。
而今红儿不醒,表面亦无甚,看来只是脸色发白,一查才觉,体内灵力散乱,丹田之内更是一片混沌,原本强压的黑色魔气,在那里兀自蠢蠢翻腾,竟有了往外沁染之相!
这修士的丹药,还有自己这尚不精纯的火灵之力,能作用几分,还未可知……李飞白不由心底惴惴。
许逸在一旁,看了这边几个的面色神情,原来还不是一路人?却是弄不清中间曲折。再想那次在谷中所见的几个,而今只有这飞白和桃妖,隔了两载,也不知都是什么状况,却不便问。
见李飞白焦急模样,许逸三两步上前,接过手来探查一番,不禁一脸惊骇!这桃妖,体内怎会积染这许多魔气!想是先前也中了阴招,已是按压不住。看看李飞白,在一旁皱眉焦急,心底一叹,也不说话,替陶红儿又再理了体内乱气,那丹田的魔气……实在是无有什么妙法。相比之下,对这魔气,倒还不如李飞白杂驳的火灵之力更能另人心安些个。
默默做完这些,轻轻拍了拍李飞白。转过身,搭手去替先生运法,逼了体内余下阴毒。
剩下六山的一众人,聚在一堆。对大师兄的出手,倒没甚想法,一贯如此。倒是救下的人,竟然和个妖物一道,多少显得怪异。只是大师兄在那里站着,也不说话,彼此看看,转头言他。
这边周哲递过丹药,自个儿一个立在一旁,看着一群人,偶尔瞟来疑问的眼神,浑身不自在。只是,眼下那女妖还未醒来,说走的话,却是出不了口。怎么也得再等等,等她的情形好些再说吧。只是周哲却不知道,陶红儿体内的魔气复涌,好些……怎样才能好些?
扭身向北,止不住心里黯然,说不出的滋味。自己而今这样,算什么?叛宗?唉……转头往南望去,却是无甚目标,这一去,该作何打算?听师尊提过,宁离师姑而今也在南边,不知身在何处,如今怎样了?不如前去慢慢寻了吧。复叹口气,愣愣在那里发起呆来。
探查了先生,除了虚弱,已无大碍,李飞白稍松了口气。转头,无心旁骛,只是静静度了火灵之力,携了周哲的丹药之力,一遍又一遍去驱红儿体内阴毒,只怕会有一丝残留。没了这引子,也好试着去拢那翻涌的魔气,且看是否能扼了那外逸的态势。
也幸得陶红儿中了那一击之后,未再运法,否则,魔气寻脉贯身,只怕,天大的本事,也挽不回了。
“这女娃,看起来不妙啊……”老敖不知何时缀在后面,暗自嘀咕一声皱了皱眉,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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