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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气一试,晦涩难行。只觉体内多了几缕邪杂,宛如有灵,在那里乱窜。扰得自身法力时断时续,不能应心而往。怨不得这般憋闷难受。
扭头再看陶红儿,此刻已然就地打坐,正着力驱除适才的阴邪之气。虽然仅仅是片刻的事儿,依然还是受了侵蚀。此时看去,脸色泛白,神情困顿。恐不只是这点邪气的事儿。
距上次被邪气引了隐疾也不过多久,而今又是一朝。再压再防,哪经得住这般折腾。
出来就担心这事,却还是起在了自己身上!李飞白一阵自责。回头一想,当时还是太过关切,却没有反应过来,晨上才拘了魂,这厮根本未曾走远,哪有时间祭炼。退一步,若那里面真有石生石强的神魂,唉,都成了那样,哪里还有一点用处。。。早无一丝还魂生望了。
也没那心情去查看地上的黄明,快步回到陶红儿身边。见陶红儿睁眼,对自己摇了摇头,自责一笑,心里更不舒服。适才亏得陶红儿喊得快,否则时下恐已危矣。
回头看金晶儿,此时一脸的肃然。“晶儿还需在此护法片刻了,待我俩将邪气驱了去。”说罢,也就地打坐。
四下里都静了。左右无事,金晶儿一瞥,跑去拿了黄明的剑来,手下一催,黄澄澄耀眼,品相着实不赖。心底一痒,嘿嘿,方才急急忙忙的,却没有好好扒拉身上看看。
正欲抬步去,突地浑身一紧,脊背发凉!正是危机临近之兆!
顾不得左右张望,急急一闪,就朝李飞白那边遁去。有人偷袭?
李飞白和陶红儿也从运法中惊醒过来,不好!不想这时候又出岔子!
定睛看时,正见到金晶儿遁入地下。眼前一道拂尘丝,足有几丈。未得缚了金晶儿,急急回掠。顺着往一侧望去,一名发髻灰白,仙风道骨的修士,手诀一打,伸手接了拂尘。什么人?
还能有谁,正是一直远远缀在后面的陈暮春,将前前后后看得清清楚楚。
躲在后面观几个斗法,那年少书生的神识之强倒是颇有些惊艳,其他也无甚出奇之处。唯一让陈暮春心中狂风卷浪般翻涌的,却是金晶儿。
这小子能幻化人形,遁地如飞?这。。。必是千年难得一见,得天地精气滋养的罕见灵木异草无疑。虽是此刻金晶儿发染,看不出真身所以然。但凡有这本领的,不用想,哪个不是拿出去足以惊世骇俗!
那黄明命歹,分明也瞧出什么,却是无暇,反而丢了性命。
越看越是心下惊喜,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眼前的东西,哪里还用去想其他。拿了它,神桥就在眼前。
正在那里盘算怎么出手,几个已经解决了黄明去。眼看那书生和女妖都着了道,自顾不暇。陈暮春即时将拂尘打了出去。天予不取,更待何时!
嘿嘿,没成想几个把黄明给弄死了,还正掂量着等两败俱伤了该怎么弄,正好!却是连带帮着自己把心病都除了。
一击不中,也不慌。料定这小妖就要遁去那一对男女身边。果不其然,从那边冒了出来。
先给我好好消停了等着吧!
掐起一个法诀,随手甩了过去,却是一道“困地咒”。这小小入门法诀,鸡肋得很,平日里根本用不上,不想今日碰上这样的好事。自己法力较那小妖高出太多,小子又不擅斗法,料它也蹿不出去。
这一刻,李飞白和陶红儿相视一眼,不禁苦笑。两个变成这样,怎么打?
“道友且住!不知我几个,哪里得罪了?”
“嘿嘿,得罪?没有。就是想借你这小的来叙叙。哈哈哈!”
晶儿?李飞白两个对视一眼,心里一沉。无需多问了。。。
对面那模样,身无一丝邪气,倒不像是刚才的同伴。这话一说,再没那么明了,绝无善了可能。
顾不得体内法力迟滞,眼神一闪,齐齐出手。
那边陈暮春一声呲笑。刚才斗法看得清楚,眼前两个法力不济,又染了邪气,还来挣扎?哼,拂尘一摆,心下安然的很。
这书生小子,御剑甚怪,插花一般,方才黄明即是小看了他才大意栽了。取了他,今日就算完了。直取李飞白的灵剑。也不去打,却是直接给缚了去。先前黄明,末了也曾试过去束,只是太过托大,未占先机而已。
任李飞白神识再强,如今也强不过一个半步跨入神桥的修士去,刚刚斗法一场,法力又难以维系,只一下,躲无处躲,兜头就被束个正着。哪里还能挣脱出来。勉强提气在那里撑着,依旧挡不住,一点点被对面收去。
顷刻之际,止不住汗流浃背。剑再没了,今日几个就一同等死了。。。
此时,陶红儿那绳索业已打到,却是明显比方才迟慢了几分。
看了这许久,陈暮春岂会不在心里掂量。眼前这个女妖虽也是临近神桥,受那阴邪之气时,异状颇大,此刻必然强弩之末,难撑许久,根本不足为虑。
就等着她拧绳过来,正好一并缚了。
“哼哼”心底里冷哼着,先给你些颜色看看。一边吊着飞剑,分出一缕拂尘丝来,狠狠朝绳索抽了过去。
陶红儿一惊,就要避开,奈何对面的拂尘丝同样是无有定型之物,御使起来,本就灵动,此刻的自己,哪里避得过去!稍稍错开些许,被拂尘斜里一拐,着力一抽!再也撑不下去,一击即溃!登时被抽落在地。
“呃。。。”陶红儿吃不住劲儿,闷哼一声,跌坐下去,摇摇欲坠,嘴角立时溢出一道血来。
哼,比自己想的还要不堪,倒省了事儿了。
“红儿!”李飞白心下大惊,扭头去看,一晃神间,却是心下已然失措。
本就不是对手,那陈暮春正是要打乱两个,这时分,哪里会错过。瞬息凝力,骤然将飞剑撸至近前,左手聚气,运指朝剑身一打,断了李飞白的神识。
这一下打下去,顿时如敲在李飞白脑海,饶是有那紫幕,却护不住在外的神识。一丝连海,被生生断了,顿时一晕,闷哼一声,一个摇晃,扑通坐了下去。
“老贼,还有小爷呢!”金晶儿听得这老杂毛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无计可施。这贼毛,划的这个什么圈圈?连遁地都使不成!
眼看形势急转直下,难以支撑,方才就将那破镯子又取了出来。
原本一直都指望着镯子,谁知上次没能阻住蛟灵,怕不是这镯子就是钟爷爷的身份饰物罢了,心下再不敢奢望。眼下却是别无他法,就是它了!却不知,如蛟灵那般的存在,天地滋养万年,那样的道行,凭他一个神桥都没的毛头小子,拿什么能挡得住?
手下翻飞掐诀,就将镯子打上了头顶去,晕白光幕洒落,把几个圈在了其中。
这陈暮春一看,险些笑了出来。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正准备应对,那边却是自顾自打了个法器出来护了去。“小娃儿,你就跟我来吧。”手下拂尘倏地击了过去。眼前几个,就这小妖力薄,又无甚斗法经验,这护体法器,根本于虚设无异。
“嗡。。。”拂尘丝就要触及光幕,但听镯子自发一声,不待金晶儿反应,自个儿微微转了起来。荧光泛起,看起来羸弱,却将那缕如箭的拂尘挡在了外面。
“咦?”陈暮春心里一惊,倒是自己眼拙,没想这破不溜丢的镯子还是个好东西!
嘿嘿,真是天眷我陈暮春。再好的东西,凭你那点法力,恐怕也是使不出来,就是我的了!今日竟然连番的惊喜!“哈哈,小娃儿,我就陪你玩玩。”拂尘再甩,又打将过去。
事实正如陈暮春所料。金晶儿撑着镯子扛了几下,却是力有不逮。被陈暮春打了几下,粉嘟嘟的小脸须臾变色。一阵潮红之后,渐没了颜色。
李飞白大急,岂能坐以待毙!一咬牙,忍了神海眩晕。抬眼看,黑剑被打得太远,招不动去。一低头,看见金晶儿拾来的灵剑,也不管应不应手,打个诀就甩了出去。
有没有用,也不能就这样等死。撑得一会儿是一会儿。
身侧的陶红儿此刻睁了眼,眼看危在旦夕,就欲抬手去招自己的方巾,奈何气短力衰,试了几下,没一丝反应。不由苦笑,这般下去,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陈暮春此时,不急不躁,只管御了拂尘不停击来。未待几时,金晶儿已是浑身轻颤,有些控制不住。
“晶儿!”看这小子平日古灵精怪,今日朝难,竟被轰成这样,陶红儿忍不住两行热泪迸了下来。
“姐姐,晶儿无事!撑得住!”嘴一咧,却笑不出来。“飞白与姐姐赶紧调息,看我的!”说着,强提口气,复于眉心一抹。霎时,身上旋起三色流彩光晕,气势一盛,却是透出本体灵光来。
一时间,白色乳光与黄、橙、绿三光交织,染透了半天。
陈暮春见状,心骇异象之下,骤然焦急起来。想不到眼看手到擒来的事,小子竟然会有这景象冒出来。这样的光华异象,那怎得了!寻常人等可能感觉不出,万一周遭适逢修者,毁矣!顿时心急如焚。
“晶儿不可!”李飞白见华光四起,哪里还不明白。金晶儿如此,正是拿自己本源之力来抵,分明是想给自己和陶红儿争些时间。
只是如此,又能撑得几分?
“红儿。。。速速调息,待会儿若是破了,我犹能挡下片刻,你携晶儿速去。”也不多话,手下掐诀更快。凝神运气,飞剑御出,只管左右去扰,但求能缓了陈暮春出手。
陈暮春此时却是把心思都放在了镯子上,剑来就拍出去,一心只求速速破了光幕。
正这时,只听旁侧的林子,呼呼破风之声急急传来。想什么,来什么。正有修士往这边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