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机遇不一样,南洋每隔数十年都会发生一次针对华人的暴乱,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对人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霍真已经不再年轻,失去了成就实战丹道的机缘,再执着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遇上喻倾城之后,他又有了抱丹的希望,像陈光照和沙老那样品味到其中的奥妙。
武道的境界,不一定是用来打架的,特别是丹道。道之一字,包罗万象,又只是比武打架可以概括的?不过一个武学之人,以儒门养身成就金丹,实在是开武学之先河。
但是喻倾城却是敢想敢说,正所谓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霍真如果真以养儒成丹,那当真不愧称为鲁迅会武术了,也算是国术界的一段佳话。
就在二人聊得尽兴时,拳馆的一个弟子来到了内堂,向霍真通报了一下:“会长,台弯中医协会的长老翁从德翁师傅,梁幼涛梁师傅前来拜会。”
“老翁和老梁?”喻倾城和霍真对望了一眼,脸上均有喜色。
翁从德来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上次见面的时候,喻倾城就和这个翁从德暗中送了一点秋天的菠菜。翁老乃是台弯中医学院的针灸医师,自然非常仰慕川谱,他还是陈遥香在台弯医科大学的老师。于公于私,想拜会很正常。只是他不能明目张胆的跑去华进,因此先过来拜会明伦堂。
霍真连忙说道:“快请,奉茶,我们马上过去迎接!”
喻倾城和霍真一起出了内堂,来到了会客大厅。
座落于奈克柳镇的这间明伦堂并不大,只是一处普通的堂口,并没有码头上的生意,主要就是经营开馆授徒。堂主是一位叫陈振生的拳师,也是霍真的大徒弟。此时喻倾城和霍真只是私人走动,南洋其他的那些拳师都不在,只有他们三个一起带着一些弟子和学员迎接出来。
翁从德也没有带多少人,和他一起的只有梁幼涛,以及身边的几个保镖随从。看见霍真和喻倾城之后,二人都笑吟吟的拱手:“霍师傅,李社长,冒昧来访当真是多有打扰。”霍真也笑着拱手还礼:“哪里哪里,翁师傅言重了。二位能够来到敝馆,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他说完之后,一边的陈振生上前迎道:“翁师伯,梁师叔请!”陈振生是这里的堂主,迎客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主持操办了。一行人进了客厅,分宾主坐好,陈振生便站在了霍真身后伺候。翁从德笑道:“陈师傅也请坐吧。”
陈振生连忙说道:“长辈在此,哪有振生的座位!不要折煞了晚辈的草料。”武术界规矩很严,喻倾城此时坐在霍真的下首,是因为她码头大佬的身份。当然以她如今在武术界的地位,也可以和前辈平起平坐,只是陈振生却是不敢坐。
这时,梁幼涛笑道:“这次是私会,陈师傅但坐无妨。不然你这样杵着,我们说话都不自在了。”他说完之后霍真也说道:“振生,你梁师叔说得也有道理。这次是我们私会,又不是门派交流,你在李社长身边坐下吧。”陈振生听了,方才在喻倾城的下首处增设了座位,斜斜的坐下了。
翁从德看似无意的瞧了喻倾城一眼,不过却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说想去华进拜访的事情,毕竟那样太不含蓄了。因说道:“霍师傅,其实台弯中医协会与南洋明伦堂,一直都是血脉相连。只是因为近年来走动生疏,所以多有误会。老朽这次来,一是专门过来陪个情,二是想请明伦堂看在同道份上,帮忙调停一件事情。”
霍真说道:“翁师傅这话当真是过重,陪情的说法霍某万万当不得。翁师傅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就是!我明伦堂虽然不济,但不论是江湖上还是码头上,许多事情倒是能够调停一二。”他说着,也无意中也望了喻倾城一眼。
很显然,翁从德想去造访华信,自然需要有个中间人。明伦堂现在是华进的合作伙伴,只要霍真开口,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翁从德依然没有谈及拜访华信的事情,只是说道:“霍师傅是否已经听说,中国大陆弄丢了海深威的码头坐馆?”
霍真听了这话,却是有些意外:“的确有耳闻。”
翁从德说道:“不瞒诸位,这件事情是日夲人从中作梗,虽然我们偏居台弯,但是心中亦有不平。而且日夲在夺取海深威码头的坐馆之后,如今又向我们台弯中医协会发出了暗赛邀请,依然想并购我们协会一千万美元的股分。而闻墨云这厮怕是老糊涂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日夲人那边靠,已经同意了比武。”
霍真皱眉说道:“闻墨云?他当真有些不成体统,就这么想把台弯中医协会的股分让给日夲人?”
翁从德叹了口气,说道:“闻墨云一心想把中医协会做大,这一点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为了做大就想卖给日夲人,这种行为我们坚决不认同!只是这些年,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身手早就退步得不成样子了,而手下的徒弟也没有什么成就,日夲那边却是高手云集。所以这次来,我们是准备请明伦堂出面,帮忙助助拳的。”
说着,翁从德又望了喻倾城一眼。喻倾城也终于明白他们这次是来做什么了,心中也对翁从德多了一丝佩服。
如果翁从德只是为了过来求医,钻研丹道,那当真是落了下乘。不过他毕竟也是武术界中成名的人物,就像霍真他们一样,回去冷静几天,激情一过,自然也能够平静下来。况且钻研医术,修炼丹道,有很多日子可以追求,而日夲人到台弯扫场子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现代社会,光怪陆离,国术的传承一代不如一代。像陈光照的子侄,基本上没有比武的能力,翁从德他们自然也是一样。毕竟时代的发展让手艺人没有了饭碗,人必须先想办法吃饭挣钱,加上各方面正治上,文化上,经济上的排挤。诸如拳术,曲艺,风水一类的传承,自然是慢慢断绝了。
而台弯的实力虽然不强,但影响力极大,这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台弯中医协会,是当年国□党正府仅存的几所国营企业之一,也是坚持一个中国,实现两岸合平统一的势力之一。日夲人一直盯着中医协会,绝对不像翰国人那样单纯,只是想搞中医申遗。日夲右翼势力为什么想进台弯,傻子都能猜出来。
因此霍真听了是有关台弯中医协会的股分问题,马上不假思索地说道:“日夲人想并购台弯中医协会的股份,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件事情我们定然会管,翁师傅就不要再见外了。”
不等翁从德再开口,喻倾城也说道:“翁师傅,我们华进和明伦堂现在是合作伙伴,台弯中医协会的事情明伦堂既然接下来,那也就是我们的事情!这种事情不存在帮不帮忙,我和霍师傅都会助拳,您旦放宽心就是。”
喻倾城说完之后,翁从德和梁幼涛都是一脸的感激:“好,如此我们也不说谢字了!霍师傅和李社长果然都是至情至理之人,台弯中医协会这次又有救了。”听见喻倾城答应帮忙,翁从德和梁幼涛当真是放了心,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因为现在的南洋武术界,明伦堂势力最大,而华进高手最多!上次陈光照打赢印度拳王亚奇诺的场面,可是深深印在了这些人的心中。如果华进肯出手去台弯,日夲社团不说被扫平,想并购股份是绝对不可能了。
霍真却依然谨慎,问道:“不知道这次日夲社团,领队的是谁?听说刚柔流的藤田柔子,可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她在日夲社团之中,当今恐怕只有一个人可以对付了……”
“哦,这点霍师傅可以放心。藤田柔子并没有参加这次暗赛,她是英国人,已经和皇武会辞行了。”翁从德的话,也让霍真暗暗松了一口气。
喻倾城心中一动,说道:“藤田柔子为什么向皇武会辞行?如果她不愿意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当初就不应该去海深威。难道她只是单纯的想为自己哥哥和大川报仇?”
翁从德说道:“那倒不是。这其中的关节,我们也知之甚少,只听说大川当时和喻师傅比武,是因为母亲被皇武会的人胁迫,不得已才出手的。而藤田柔子去海深威,是英国人和皇武会达成了协议,其目的也是为了救出大川夫人。结果在日夲人来台弯之前,大川夫人居然提前被转移,因此藤田柔子就脱身了。”
“哦,居然有人敢和皇武会作对?”喻倾城一时提起了一点兴趣,“此人谓谁?”
翁从德笑道:“是大陆一名退休的官员,姓饶名宜。”
“饶宜!”喻倾城一时大为意外。翁从德说道:“李社长也听说过此人?他现在已经入了日夲籍,名字叫犬养!”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霍真更是连连摇头。
喻倾城却是有些搞不明白:“饶宜?这个人既然入了日夲籍,那就代表他死心塌地要为日夲人效力了吧。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拆皇武会的台?这似乎不合常理。”
这时,坐在一边的梁幼涛说道:“李社长是海外华人,可能对国内的情况不太了解。这饶宜和闻墨云交往颇深,因为他们有共同语言,以前我听他们二人谈话时,就似乎对大陆那边的体制有很深的成见!饶宜一心想移民到海外,闻墨云则是一心想把台弯坐大,我们也不太清楚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