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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转身,想彻底的检查秦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能虚弱成这样,几乎快丢了半条命。
但我还没来得及,王哥焦虑的喊,“黎小姐,二位秦总,你们赶紧离开这地方吧,里面的兄弟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人全都赶过来了就没问题,里面那批人,不可能有一条漏网之鱼。”
王哥的保证撬开了压我心口上的石头。
一晃而过的记忆涌上心头,我依然无法想象自己怎么进到这里面来又从这里面出去的。
“好,麻烦你告诉孙少将,这一次,我们秦家欠他。”秦颂松开了拉秦国安的手,拍拍王哥肩膀,我盯着他的手臂在半空中上下晃,那软绵绵的力道像拍在棉花上,我心里咯噔一下,对着脸色不太好的秦国安着急道,“秦叔,赶快,把秦颂带出去,他吃不消了。”
秦国安眼皮子底下划过一丝惊讶,还半信半疑的,在看了秦颂一眼后,才变了脸色。
“走!”
秦国安一声令下,我们一左一右的搀着秦颂上了车,在车上我差点没忍住哭出来,手抓着秦颂唯一完好的手腕,呼吸沉重。
他视线发虚,看了我两眼都没能定下神来,飘忽得像灌了一打啤酒。
“明天早上,记得喊我一块儿吃早饭。”
我着急得声音都在颤,埋怨道,“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个。马上就送你到医院去,你坚持一下。”
秦颂眯着眼睛,头一下重重的往后靠。
好在我一早考虑到这点,早就把手垫到他脑袋后面,好让他不至于撞疼了头。
秦颂头靠下去,我扭头看过去的视线,正好看见秦国安板着的一张脸,看我的眼神特别奇怪。
秦颂虚弱着说,“我有个这么聪明的老婆在,现在什么心思都有……”
他话音刚落,就没再开口说过话了,把他送进急诊室里,我站在急诊室门口,低下头,看衣服一边是染得晕开了的血,都是秦颂的。【愛↑去△小↓說△網w qu 】
跟我一起站在门口的秦国安走了过来,靠在我左侧一臂距离之外。
我们并排一起站了好长时间,他才沉声开口问我,“你早就发现了?”
我轻轻“嗯”了声,吸了吸鼻子,“秦颂气息不稳,他身体也在往我这边斜,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他可会演戏了,好像一点不疼的样子,但他上半身就那么多伤口,脸上头上都是,怎么可能不疼,他只是太会忍给别人看了。”
秦颂忍给很多人看。给想看热闹的人看,给想伤害他的人看,还有他家里的那一双父母。
又过了好久,秦国安才说,“我这儿子,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到大,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他了解不够。”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可能父母就是这样。是陪伴孩子时间最长的人,可是在孩子成长的时候,总有有意无意忽视的地方,一些孩子在自己预料之外的做法大概会被父母选择性的无视了。父母啊,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或者自己以为的样子成长。”
秦国安听完,久久后淡淡的回我,“你懂什么。”
这次没有了往日的不屑。
他赶过来,是秦颂联系的。
对于秦颂是怎么联系上他的,秦国安就没细说。
很快秦颂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了,医生说,秦颂身上的都是皮外伤,他这么虚弱,是好几天没吃饭导致的低血糖,需要留院输液观察。
秦国安同意后,走出医院门口,拿起手机打电话。我则问医生能看看秦颂吗,医生点头,“他身体没事,也有意识,但就是人迷迷糊糊的,最好别说话让他保存点体力。”
我赶紧说行后道了谢,进到病房里,看秦颂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他是睁开眼睛的,看见我进来,嘴角的弧度都深了,他手想动,我一看,赶紧冲过去,劝他别乱动,“你别动就早点好,早点出院了。”
他立马就笑出了声,又咳了一下,马上回答我,“好,我都听我老婆的。”
我斜楞他一眼,秦颂这才微笑着说到,“打电话给郭昊看看。”
我听到郭昊名字,心里马上不是滋味。
他还守在顾琛那边,而现在的顾琛,生死未卜。
我点头,从房间里出去,进来的秦国安脸色黑了许多,他站在门口不动,把我出去的路也挡住了。
“顾琛是不是出事了?”
秦颂的眼神挪到天花板上去,“是啊,被捅了一下。”
秦国安声音发紧,“你就看着他被捅的?”
秦颂一口答应,“是。”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我赶紧开口劝,把当晚上发生的事都给秦国安大致说了一遍。
说起来秦颂的性格就太拧巴,刚刚清醒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琛的安危,但秦国安进来表现出对顾琛的关心后,秦颂立马就变了个样子,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说起来,他也就是在闹小孩子脾气。看自己父母的感情转移到别的地方,就自然假装对那东西满不在乎,明明心里紧张的要死。
听我解释了之后,可能刚刚在门口的一番对话也让秦国安动容了,他没再指责埋怨秦颂一点不会做事,他收了声,不着痕迹的让开了条道,我对他恭敬的点点头,从门口出去,马上拨了郭昊电话。
电话马上接通,郭昊声音特别着急,“黎小姐,您赶紧过来一趟吧。”
我也急了,问郭昊具体情况,郭昊说暂时没什么危险,顾琛还在进行治疗,但是因为他的病情复杂,医生了解情况后不敢盲目开药怕影响到他癌症病情,就连缝合伤口的时候都没有用麻药。
我一想到那画面头皮就发紧,郭昊又在电话那头喊我,“黎小姐您现在赶紧过来吧。您来看看顾总,他会好一点。”
听郭昊这么说,我特别为难,“郭昊你知道我过去不会起什么作用,但我会跟着过去的,秦颂这边也受伤了,我要陪陪他,再跟他商量一下。”
郭昊可能听我这话不太痛快,但情急之下我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行为辩解,他喉咙里发出闷闷的“行”后,就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收起来,转身一看,秦国安站在我背后不远位置,他刚才肯定听到了我们对话。
他就站在台阶上这么看着我,晚上的风吹过来呼啊呼的,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只有西藏的天是这样,晚上的风刺骨的凉。
“你直接过去。”秦国安不是在跟我商量,是肯定的命令。
我抓着手机,冲秦国安微笑,“可是秦颂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好,我陪他一会儿,跟着就去顾琛那。”
“你直接过去,”他又重复了一遍,看他表情,显然不想再说一遍,“这里有我。”
“但是如果我走了,就没有我了啊。”我故作轻巧的回秦国安的话,一步一步的朝台阶上走,鞋底踩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在经过秦国安身边的时候,我故意停下来,却没看他。
“秦叔,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出身嫌弃我身份嫌弃我这个人。但是我真的在改变,我希望您能看到我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有一天我也能把一切做好的。”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秦国安把错误的原因都扔在我脑袋上让我背着。
不过就是因为我没底气罢。
“呵。那我现在让你去那边,为什么不过去?”
“因为我知道您意思。顾琛不爱我,你们都误会了。您因为背负了顾琛的救命之恩,想把我当成报恩之物送了,这很荒唐。顾琛不会收不说,我还是跟秦颂领了结婚证的妻子,我在大半夜的时候抛弃自己生病的丈夫不管,去照顾另一个男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要听我丈夫安排,别的人说的话,都不行。”
我终是想通了。
他秦国安无论身份地位如何,他对我而言的身份就是公公,郝如月是我婆婆。他们是我丈夫的父母,说我要尊重的人,但不意味着我要一味的迁就他们。
比起普通家庭的公婆在琐事上的为难,他们对我变着法的苛责又何尝让我好过一天。
“很好。”秦国安说完,他径直往前面走,离医院越来越远,再上了辆车,就消失不见了。
我回到病房里,对上秦颂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诧异,我坐到他病床边上的木椅子上,笑着问他,“是不是我突然回来吓到你了,你要是在做什么亏心事就赶紧收起来,趁我还没发现。”
他也乐了,明明脸上还有刚被清理过的伤口,“我以为你不会进来了。”
我轻松的回他,“你肯定以为我会乖乖的听郭昊和你爸爸说的话,现在马上去顾琛那,去照顾他。但我又不是万能的超人,我只是个嫁了人的小女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守着我丈夫,也只想守着我丈夫。”
不知道我说的那句话戳中了秦颂的笑点,至此之后他都笑得非常高兴。他是真正的开心着,眉眼里都充满了笑意。
他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回他一句不客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