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来明年开春娘就可以给你做饭了,娘亲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不拖你后腿呢!”想到自己最近身子好了许多,李氏心情也好了许多。
“说啥拖累不拖累的话,这些都是儿子该做的。”豪伢子不知道如何开解李氏,只得照着自己的心意说。
“为娘也想着快点好起来,你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娘亲好起来,咱们娘俩就能支起门户,再给你说个媳妇儿,给我生一堆孙子,这样娘亲就于愿足矣!”
李氏憧憬着以后,儿子给自己生一堆孙子,一堆小孩子围着自己叫奶奶,那场景,自己心里得多美呀!
李氏想到这些,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身子好像也松泛了不少,脸上也全是笑容。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对得起逝去的丈夫和婆婆公公。
“娘,我还小呢!我出去干活啦!”豪伢子一听李氏要给他说亲的话,就满脸红晕,埋着头就跑出去了。
这段时间那些流言总是不自觉的跑到自己耳朵里,尽管自己呵斥那些打趣的孩子不许胡说,但是一想到把如意的名字和自己的绑在一块儿,心里就甜滋滋的乐开了花。
“这臭小子,还害羞呢!”李氏自言自语道,转身把银钱藏好,这才又躺下,刚刚说了这许久的话,情绪又有一些波动,此刻感觉很是疲惫,歪在床头,沉沉的睡去。
这边如意做好了早饭,舀上了桌,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这边豪伢子站在灶房门口,看着一家人正吃的热闹,正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咋啦?豪伢子,可是有事?”还是如意眼尖,看见豪伢子站在灶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甚是为难的样子。
“村口有许多人……说是找你们的,你们去看看吧!”听见如意问他,豪伢子如蒙大赦,赶紧说道,但是他没说那些都是一群流民,穿着很破烂,族长不让他们进村,有个妇人躺在地上撒泼耍狠呢!
“你确定说的是找我们……的吗?”如意很是疑惑,自己家里就这些人啊,怎么还会有人找,如意很是不解。
“嗯,是这么说的,玉家的,还说认识你们,是你们的亲戚。”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炸在了刘氏的耳朵里,他们家的亲戚,不是吧?
刘氏和玉老爹相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里看见了不可置信。
“你们快去看看吧,他们要强行进村,族长正拦着他们呢!”豪伢子催促道。
他也不想在他们吃饭的时间说这事,毕竟那一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可是想到时间久了只怕族长会生气,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才会纠结半天。
“那就去看看吧!”一家人放下手中的碗,往村口走去。
还没到村口,一阵阵哭喊的声音的就传来了,刘氏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孩他爹,要是是他们可怎么办?”刘氏扯住玉老爹的手臂。
“去看看再说。”玉老爹一听这话,眉头也紧紧的皱起,玉如彦和大宝小宝一瞬间都想到了是谁,都沉默的紧闭嘴巴。一股凝重的氛围紧紧的包裹着一家人。
唯有如意一头雾水。她对以前的记忆毫无所知,也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一家人都这么一副愁苦的模样,连最小不懂事的小宝也毫不例外。这是洪水猛兽么?
如意不好开口问,跟着一家人到了村口。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污脏不已的女人正在地上滚来滚去,头发乱糟糟的搅在一起,全身估计恶臭不止,这看着不像是流民,反而像是乞丐,自家没有乞丐的亲戚吧?如意在心里问道。
村子里看热闹的农人纷纷捂着鼻子退的远远的,眼神里满是嫌恶。
那女人旁边站着一群和她同样头型,同样衣服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脏的脸都瞧不见。
如意一家子瞧不出来那些人的模样,那群人看如意一家倒是看得分明。
一个矮小的妇人看见玉老爹,‘嗷’的一嗓子就扑过来抱住了玉老爹的双腿,大声哭嚎不已。
“你这没良心的,老娘怎地生了你这么一个货?我和你爹天天在外面讨口,你倒好,带着你这婆娘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老天爷呀,你快一道雷把我这不孝的儿子劈死吧!”那妇人又哭又号,抱着玉老爹的双腿又捶又打,看得如意嘴角不停的抽抽。
玉老爹一脸的纠结,却丝毫不敢推开那妇人,任那妇人又打又闹。
“姐,咋办?奶奶他们来了。”大宝摇着如意的衣袖问道,他已经习惯遇着问题都问如意了。
“都是你这恶婆娘,唆使我三儿不认我这娘,我打死你打死你。”那妇人似乎见玉老爹毫无反应,转移目标朝刘氏奔去,挥起手臂就要打刘氏,丝毫没有估计刘氏挺着的大肚子。
“你走开,别碰我娘。”如意上前几步,把那妇人推开,如意的力气不小,那妇人直接摔在了一旁。
“哎呀,天哪,你快睁眼看看,我养了一个狼崽子,连个赔钱货都敢推我,我老婆子不活了我。”那老妇人被如意一推,索性坐在地上又哭又闹,那声音杀猪般刺耳,刺得如意耳膜直响。
如意哪曾见过如此场面,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略微能看出模样的瘦小老头从人堆里走出来,看着地上撒泼的婆子和无动于衷的三儿子,大声的呵斥道:“你给我住嘴,瞎咧咧啥?”
那妇人一惊,这才慢慢的收住嗓子,不再疯妇似得又哭又闹,慢慢改成啜泣,‘呜呜呜’的低声哭泣,那伤心的神色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如果不是先前那一番疯婆子似的哭闹,连如意都会忍不住被她骗了,以为她真的有天大的委屈呢!此刻看上去只觉得是个小丑,那还有半分怜悯。
周边看热闹的农人也被这妇人的一番惺惺作态给惊到了。眼里纷纷露出惊诧来。
“三儿,以前都是你娘不对,你……切莫和她计较,只是今天,我们确实是走投无路了……”那老者看着玉老爹,半天才说出这几句话。
站着的一堆人都用热切的眼神盯着玉老爹,玉老爹为难的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转头看向刘氏,刘氏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色。
那妇人虽然在‘嘤嘤’哭泣,却不停的用眼神瞟着这边的动静,此时见大家都悄无声息,又开始放声大嚎。
那声音惊的看热闹的村人纷纷捂住耳朵,后退几步。
她就不信当着这全村人的面,她这三儿子会拒绝老子和娘亲?
果然,听见她的嚎叫,玉老爹的神色松动了几分,为难的回头扫了几眼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刘氏对上他的眼神就知道糟了,这一家子是甩不掉了,正在难受,只见如意在身后轻轻的掐了掐她的手臂,那眼里的神色分明是让她开口留住这一家子。
迫于如意的眼神,刘氏不得不走上前拉拉丈夫的手臂温声说道:“公公和婆婆这一路走来也辛苦了,我和如意先回家做饭去。”
这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看热闹的人听清楚,说完就带着如意往村里走,虽然不知道如意为何让她这样做,但是如意是不会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