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死后一月不到,竟然连死了两个玉府的主子,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那三房大少爷大半夜怎地从前院去了荷花池?
荷花池本属于后院,是府里夫人小姐春日里赏花喂鱼之地,后来大老爷要宴请宾客
玉府里众说纷纭,有人说三房少爷定是被脏东西迷了眼。
又有自认知道内情的道出那日方氏和三房大少爷苟且之事,定是方氏在那头寂寞,这才把三房大少爷勾了去。
那点子桃色事件加上三房大少爷死的不明不白,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各种流言揣测在玉府的各个小角落里悄悄传递。
青衣每日总把这些小消息传回来博如意一笑。
但奈何如意近来实在无暇他顾,自然也对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不感兴趣。
青衣神情恹恹的趴在院子门口,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有做错了啥。
青衣这些小心思如意自是顾不上。
她准备在府城开一家玩饰铺子,卖些小玩意,比如她用的木梳,前世的玩偶,等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虽然只是些小玩意,利润空间却很大,弄着玩玩,就当给如愿如锦弄些玩意儿。
如意琢磨着掌柜的人选。
玉清言跟着自己大半年,如意暗地里观察了几次这个名义上的小叔,为人颇为爽朗,处理事情也很是果决。
这大半年把他放在纸坊也没听见他抱怨不满,倒是可以用一用。
这府城里的情形,他本就比旁人更清楚,这样安排倒也妥帖。
青楼,井盐,门派,零碎铺子,如意每日里忙到深夜,让刘氏心疼不已。
玉如文死后第三天夜里,如意刚刚和衣躺下,院子里异常的响动让她在黑夜里睁开了眼。
数十个黑衣人轻飘飘落在了听雨阁的院子里。
听说这次的目标是个小姑娘,门里却派了他们数十人前来,实在大材小用。
就他们的能力,一个人对几十个小姑娘都没有问题。
如意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黑夜里匀称的呼吸轻轻浅浅,呼气吸气,规律整齐。
一个黑衣人耳朵贴着窗子,凝神细闻,确定没错,这才点点头。
屋子里安静,如意不习惯青衣守在屋里,此刻华美的拔步摇床上,如意盖着金丝软被面壁而卧。睡着后的少女,乌丝散乱,娇媚温润,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冷漠。
突然间如意合着的翦水秋瞳猛然睁开。
屋外细小的动静没有逃过她的耳朵。迅速穿戴整齐,合眼假寐。
带头的黑衣人悄无声息从窗口潜入,借着微薄的月色辨别床上的身形。
打量了一眼如意屋子里豪华的额装饰,暗叹一声玉家这样的小商贾居然如此奢华娇养一个姑娘。
如此被重视,看来这姑娘还真非同一般。
暗道一声可惜,连着锦被抱着如意一跃而起,从窗口飞出。
一群黑衣人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倏忽间不见了踪迹。
流水嘴角叼着根草,眼里散发出热切的光芒。
他大爷的,这些日子都快闲出个鸟来!
实在是无聊到长蛆,不活动活动筋骨,江湖都快忘记小爷这号人物了了!
这些个杂碎送上门来给他逗着玩,正好给他解解趣,逗逗乐子。眼见那几个黑衣人不见了踪迹,流水这才抬脚不远不近跟在黑衣人身后。
几个黑衣人夹裹着如意,在玉家院子里几弯几拐,最后停在西北角的低矮屋子前。
黑暗中一个身高七尺的汉子背着手,双拳紧紧攥在一起,粗糙的老手上青筋蹦起,秋日的冷风中这人的额头竟然隐隐有汗水沁出。
“可还顺利?”见黑衣人破空而来,那人粗嘎着嗓子问道,紧攥的双手这才微微松开,抹了抹额头的虚汗。
那声音一出口,如意心下就气笑了,玉老爷子在专业和自己作对这一件事上可是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嗯,在这儿呢!”黑衣人点点头应道。
玉老爷子闻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盯着黑衣人肩上裹夹着的人眼里迸发出蚀骨的恨意。
这几日,如文夜夜托梦给他,梦里如文湿答答一步步走向自己,嘴里不停的咕嘟嘟说着冷打着冷颤,一边望着自己唤着爷爷救救我。
原本俊逸的俏脸早已面目全非,想起自己嫡亲孙儿梦里的样子,玉老爷子猛的回过神,不敢再回想第二次。
这几日夜夜都做这同样的梦境,一会儿是孙儿幼时乖巧可爱的模样,一会是叫着自己救命的画面。
这些怪梦缠的玉老爷子夜夜不得安枕,心头剧痛。
深知是因为孙儿被埋在荒郊野外,既没有纸钱烟火供奉,又没有牌位宗族的护佑,定然是被那地府的恶鬼欺负了,怨恨自己狠心,所以才托梦哩。
玉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
满是沟壑的老脸上愁云一片。
拿起烟枪狠狠吸了两口,呛得他老泪纵横。
到底是老了老了!玉老爷子哀叹着出了府。
恰巧玉府出门不远处有不少或蹲或坐的游方老道,百无聊赖等着生意上门。
玉老爷子路过一个游方老道摊子前,那老道干瘪着一张脸,满目肃然,一身宽衣道袍,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想到这连日的怪梦,玉老爷子也不顾得其他,在小摊前一屁股坐下。
“老先生,还请为我算一算这福禄寿元。”
玉老爷子十分客气道。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