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职业不是修士,丫的职业是美男子。”
祈典无语的看着身边的三位女修士,留妙香满眼蚊香圈,和那笛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兰显丽虽然还是冰山美人的样子,但手中啪嚓折成两截的玛瑙咀烟杆还是将她战栗的内心出卖。
配乐停止了,常凯申四十五度角仰头,张开臂膀作拥抱世界状,正想深刻打造一下大江歌罢掉头东的爱豆人设,却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大恐怖涌上心头,就仿佛天道不允许他露出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
欢呼的声浪也跟着戛然而止。
常凯申偷偷斜溜了一下眼神,发现所有的目光都呆如木鸡一般看向了他的身后。
大司羿上师保持着金鸡独立的滑稽舞姿僵立在原地,双目低阖,嘴角缓缓探出两颗长长的犬牙,面上滚动着琉璃色的阴森光芒。
因为光芒忽明忽暗,他的脸一会儿犹如厉鬼般邪恶恐怖,一会儿又如佛陀般慈悲喜乐。
一波又一波的灵气从门窗和天井涌入了三江阁;所有的雕梁画柱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一朵朵猩红色的鬼脸蕈,转瞬之间又枯萎黑灭。每一张桌椅板凳都颤动起来,杯盘碗盏连续绽出冰裂状的美妙纹理。
在座的修士们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惊叹着,羡慕着、嫉妒着、向往着。
冥冥中仿佛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恍如银瓶乍破的脆响,有股玄奥难言的韵味徐徐散开!
“娘希匹!”状元郎倒吸一口凉气,昨晚他刚刚见识过蜜野悉长老破槛时引发的天地异相,对这一幕可不陌生。
大司羿上师缓缓抬起了眼皮,他的眸子如同最深沉的黑夜,已不见半点白色,瞳孔也变成了邪气森森的漩涡状,无论谁跟他的视线对上,都会有种生命力仿佛被他吸走的诡异错觉。
很多修士被他的目光一扫而过,都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这一刻,不管人族修士还是妖族修士,都能从大司羿的身上捕捉到一种纯粹到极致,完全无法掩饰的恶意,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这就是死灵对生灵的无穷怨念。
要不是因为晋升果位心情激荡难以自持,灯草僧这样的高阶鬼族,才不会真情流露、峥嵘毕显。
“俺有明珠一颗,久被红尘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大司羿拈起一枚灵石凑到唇边,随着一大团漏斗状的牛奶色灵气吸入口鼻,他的眼睛迅速恢复了原先的清明,两根剑齿状的犬牙也缩回了嘴里,那股死灵针对生灵的恐怖恶意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又变回了那个俊美而妖媚的大德比丘。
整个三江阁里的兰若寺鬼修们都跟疯了一样,涌上歌台给他行五体投地的大礼,一边碰碰磕头一边鬼哭狼嚎:“恭喜上师,受持正法、绍隆三宝、悉已清净、永离盖缠,彻悟筑基三重之无上正等正觉!”
不怪他们如此失态,死灵在阳间修真朝圣,比起生灵真的艰难太多太多了。
一品、二品的鬼族,天生品阶可以媲美炼气修士和筑基修士,却连阳光都无法直面,如果不佩戴避光的法术装备,甚至不能在白天出来活动!高阶鬼族倒是可以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是真身原形的果位,又会因为‘日光惩罚’削去整整一级!
三界无安,譬如火宅。对于死灵生物来说,这个操蛋的阳世可不就是一个着了火的大房子?
灯草僧二十几年前刚刚爬到了筑基二重,兰若寺上上下下可没指望过,他这么快又能翻篇!
大司羿用颤抖的双手将哭哭啼啼的兰若寺鬼修们逐一搀扶而起,但是刚刚扶起一个,另外一个又趴下了。
常凯申觉得自己跟一堆磕头虫站在一起挺傻的,正打算悄悄遁走,大司羿丢开弟子,猛蹿上前执住他的双手,没口子的千恩万谢:“啥也不说了老弟!你这现编一套脏话,念经骂人的法子,简直吊地一比!
虽然我平常酷喜说点春话,但我真的没想过,有天竟会在这个不太体面的恶习上,激发出破槛的灵感!
无论如何,我得承你这份情,且容我招呼一下新知旧雨,再图厚报!”
常凯申当然礼貌的表示了推辞,飞身返回二楼的敞轩,充分展现了施恩不图报,事了拂衣去的名门弟子气度。
师兄弟们的表情都很复杂,看他的眼神就像一群奥特曼发现了一个披着迪迦皮的怪兽。
“你们说,大司羿待会儿会给我多少灵砂作为报酬?”状元郎那叫一个美滋滋,灯草僧可是三江阁东主,小佛洲的咸湿大亨,身家亿万的阔佬,出手总该比闭了几千年死关的八师祖惠比寿阔气大方一些吧。
“人家客气两句你还当真啦?”宗珩恨不得给他一拳。
对他而言,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历史‘剧情’果然因为法克油的乱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上辈子的大司羿,直到三年后的量劫降临为止,一直未能突破筑基二重的瓶颈!
这辈子的大司羿,却因为状元郎的横插一杠,觅得了破槛的灵感!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么?
法克油啊法克油,你根本不知道,大司羿表面上是兰若寺的鬼修,骨子里却是魔笳山潜伏在兰若寺的鼹鼠!他的真正身份,其实是刚刚那个金丹象妖的身外化身!
两年后魔笳山与本门的道统之战,就是这个‘黑山老妖三世’暴起发难,导致了本门太上长老麻霞勿法王不幸陨落!
你,这是在资敌!
这些话毕竟没法宣之于口,宗珩在心底发完牢骚,觉得也有必要往好处想一想。
法克油不愧是洒家的头号马仔,给力也是真给力,走哪都是光芒万丈,艳照斗牛,把我衬托的尘埃般卑微渺小!很好,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小弟,有他在前面做挡箭牌吸引注意,我才能安安心心苟起来闷声大发财!等洒家完成了原始积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