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2012-08-21
一见天空之中燃烧着的箭矢,林夕便不再有所顾忌,全力在荒林中奔跑起来的速度,比起这些云秦轻骑兵身下的军马更快。
省城周遭唯有那片山峦是地形十分复杂,可以破网之地,林夕也今夜注定有许多强者不眠,等着自投罗网,但那名暗祭司的出现,以及林中那名剑师和琴师到现在始终没有追来,原本没有太大信心的他便陡然多了几分信心。
惊醒了周围村庄的轻骑兵疾驰到荒林前,便已经被林夕遥遥甩开,根本连林夕在林间穿行所发出的声音都已经听不到。
然而这批骑兵在这片荒林前下马,却是也不追赶,而是马上十步一人散开,平静的原地驻防。
…….
跃过一条人工开挖出来的引水沟渠,林夕穿入了山脚下的山林之中。
突然间,他的耳中响起了无数他最为熟悉的声音,无数拉紧的弓弦松脱时的轻微嗡鸣声。
原本呼吸已经异常灼热的林夕浑身骨节瞬间发出了轻微的爆响,他的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贴在了一株比他的身体还要粗大的松树之后。
上方的山林中,密密麻麻的黑色羽箭呼啸着落了下来,无数枝叶被锋利的箭尖切割,在林间漫天飞舞。
“咄!”“咄!”“咄!”….
无数箭矢嵌入木质中的沉闷响声响起。
林夕紧缩着身体平静的贴在松树后,这些箭矢飞行发出的凄厉风声和摄人心魄的入木声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蓦的,他的背部感觉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刺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平平的往前离开了这株背靠着的松树一尺,然后缓慢的转头。
他的背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创口,鲜血在他的背上染成了几个铜钱大小的血斑。
有一截箭尖带着一些破裂的木刺透了出来,闪着森森的寒光。
就在林夕这转头看时,又是一截箭尖从中透了出来,好像这株松树变成了一块薄薄的门板。
上方山林中的众多箭手之中,有一名是修行者…而且他的修为,比林夕还要高出许多。
林夕蹙着眉头,拔出了一小根刺入了背后肌肤中的木刺,依旧一动不动的等着。
箭雨略停,他左侧的山林之中响起了迅捷的脚步声,隐隐有许多黑影晃动,有金属特有的光芒闪耀。
他又转头看着右侧的山林,右侧的山林,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
林夕骤然动了,他的双脚踏在地上,伏低着身体,如同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没有冲向右侧的山林,反而是扑向了左侧,瞬间就跃入了那群晃动的黑影之中。
这些黑影,全部都是身穿黑甲,手持黑色长刀或者黑色长枪的铁血云秦军人!
这些云秦军人根本不林夕是身份,他们所接受到的命令,便是要将这名逃犯截下,从林夕在林间纵跃展现的力量和敏捷,他们也都看出林夕是名修行者,然而这些沉冷如铁的军人还是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只是一息之间,便有两柄黑色长刀和三柄黑色长枪,朝着林夕斩杀和击刺而去。
林夕挥刀,以极快的速度挥刀。
他的人毫无停留的从这两柄刀和三柄黑色长枪中冲了出去,而他的身后有血光飞起,有刀枪落下,有人闷哼跌倒。
云秦这五十年来的吏治未必有多大的进步,在和唐藏、穴蛮、大莽的消磨之下,现今的国力也未必比二十年前鼎盛之时强盛,但是这五十年间,在以勇为荣的民风之下,在不停的厮杀磨砺中走来的云秦军人,却是越来越强,强得令所有敌国的军人和修行者唯有利用边境险恶的地形,遏制云秦军人的前行,而始终没有任何敌国的正规军,可以真正进入云秦帝国的版图。
云秦正规军队强大的令人根本不敢在空旷平原正面的展开大规模的对决,而云秦军人也在常年的险恶地形交战之中,磨砺出来了崎岖地形之中的冲锋陷阵,配合绞杀以及漠视鲜血的沉冷悍勇。
于是没有人退却,唯有更多的黑甲军人从林间冲出,朝着林夕涌至,就像一条条黑色潮水,在林中蔓延。
林夕的额头上略微沁出了些汗珠,但是他却是也依旧沉静如水,只是毫无停歇的飞奔,飞速出刀。
此刻山林之中涌出的这些铁血的云秦黑甲军人虽然给人无穷无尽之感,但他十分清楚,东林行省能够调动的云秦军队有限,想要拉开一张让他无法逃脱的大网,负责封锁这一片山林的军队人数便更加有限,绝对不可能无穷无尽。
而且这里是茂密的山林,那一株株的树木是他的盾牌,也能够阻挡这些军人的脚步,所以他应付这些刀枪要比在试炼山谷之中应付“刀与矛”更加轻松一些。
他的身外全部都是闪烁的寒光,但是却没有一件兵刃能够落在他的身上。
只是连续跨出了不到五十步,他的面前便已经没有铁血的云秦军人,所有的云秦军人都被他甩在了身后,涌在林间的黑色潮水被他从中切成了两半。
……
一株松树的树巅,一名手持着一柄几乎和他身体一样长的红色钢铁长弓的箭手如鹰隼般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山林。
他手中长弓的弓身是用三层不同的钢铁薄片嵌合而成,上面有淡绿色的孔雀羽毛般的符文。
弓弦是黑色的,如同此刻深沉的黑夜。
这名身穿紧身墨绿色皮甲,面上蒙着暗红色鳞片状面罩的修行者只是刑部调集而来,并不像高拱月等人一样清楚的林夕的身份,他的目力也无法变态到能够看清林夕的面目。林夕在他的眼中只是山林之中的一道黑影,他的目光也一直死死的锁死了林夕这条黑影。
然而在林夕切开黑水潮水的数十步之中,他竟然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出手的机会。
因为他眼中的这条黑影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而且这条黑影似乎没有杀死一个人,那些受伤倒下或是被切伤手臂丢失兵刃的军人在他身边挣扎起来或是下意识退却时,不仅对其他人的截杀造成了影响,而且更为混乱的场面使得这些军人都成了他最好的屏障。
所以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条黑影脱出他的射杀范围,逃离在了他的视线之外。
……
林夕很快的翻过了一条山岗,他的耳中听到了水流声。
他溪水旁的山林会更茂密,而且地形一般而言也会更加复杂。
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下方一片密林谷地掠了进去。
穿过了一片六七十丈的往下斜坡,林夕很快的看到了一条宽约数米的山溪,蜿蜒向下流淌而去。
他却是又直接跃过了这条山溪,继续往上,沿着山中深处飞快前行。
因为他,这山溪对面的山峦上生长着的全部都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像是一株株栗子树,极其的浓密,而且林间也全部都是嶙峋的山石,更加容易隐藏。
大约连续不停的又跑出了近两百余米,已经接近这座并不高大的山峦的山腰部位,然而就在此时,林夕的脚步却是猛然顿住。
他前方山林间的一块大石上,默然的站着一个人。
这块大石足有一人多高,长满青苔,在青鸾学院之时,徐生沫便最喜欢站在石头上装酷装冷漠,等着他的到来。
此刻这人是一名二十五六岁年纪的年轻人,身穿一件暗红色的袍子,腰间挂着一柄绿色鲨鱼皮鞘的短剑,自然不可能是徐生沫。
但是这名脸孔微圆的年轻人,面上的神色,却是也和徐生沫一样的阴厉,他就像一头秃鹫般看着林夕,而林夕就像是他的食物,一具死尸。
“这座山头今夜归我管,但我实在没有想到,以你的实力,居然还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停顿下来,努力调匀着呼吸的林夕,这名年轻人首先出声,冷冷的说道。
“高拱月也出手了…叶忘情也出手了,顾难也在那宅子外面…这一夜到底有多少强者前来,竟然能让你到了此处,到了我的面前。”这名年轻人,又是发出了一声快意般的感叹。
林夕的眉头微皱,看着这名阴厉的年轻人,出声问道你是谁?”
“我叫薛万涛。”年轻人很直接的回答,道刑司正五品巡捕督察。”
“再会。”
林夕吐出了两个字,直接掠入了左侧的密林之中。
然而只是数息的,他陡然觉得背后肌肤和整条脊骨都有寒意沁出,根本不用回头看,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一柄利刃正朝着他的身体刺来。
林夕也不惊慌,身体一弓,顺势朝前一个翻滚,跃起时已经正对着这一柄利刃。
这柄利刃是一柄翠绿色的短剑,握在薛万涛的手中。
“不可能有再会。”
就在冷笑声中,薛万涛扬身提膝,瞬间就到了林夕的面前,左手五指成抓,抓向林夕的面目,手中的短剑,却是自下往上挑出,切向林夕的小腹。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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