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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匆忙,我惦记沈默的肩伤,一路少话。
但我发现逗白狼却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我怀中有几块帕子,本想替他擦擦脸上的烟灰,这厮却一蹦跳得老远,抱拳正经道:“小姐救了叶将军,就是我的恩公。使不得,使不得。”
所以我这一路一拿着帕子伸出手,他就往回缩,屡试不爽。白狼一个杀伐不眨眼的武将,被我欺负的像胆小的鹧鸪一样。
看我又要逗他,白狼抱拳一拜:“初姑娘,不要玩闹了,叶将军不喜如此。”
我好奇:“怕他作甚。你怎么知道我姓初?”
白狼恭敬道:“我不仅知道姑娘姓初,还知道您单名一个歆字。叶将军救我性命,白狼的这条命就是他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定不会违背。”
我看着他虔诚的模样,倒是不忍心再逗他:“叶珂亭救了你,你感恩戴德说明你有良心,你为他出生入死,说明你知恩图报。但是,命却是你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你有权力过好自己的一生。”听我说完,白狼依旧低着头,没有答复。
算了,要说高冷,叶珂亭绝对是你的好榜样。
我们快马加鞭回府,宁远早早地在门口相候。我没时间和她叙旧,询问了沈默的情况。宁远却有些担忧地告诉我,沈默有伤,他们也是刚刚入府。大夫诊治后说他这一路的波折让沈默的右肩胛骨受损严重,筋脉撕裂,以后可能都不能提刀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匆匆忙忙赶到沈默的卧室,看着大夫为他准备取出琵琶锁的工具。沈默脸色苍白而苦涩,但仍笑着对大夫说:“老头儿,我的右胳膊要是废了,你也不用给我治了,我一武林人士提不了刀,难道要转行卖豆腐么?”
“大夫,你去准备物品。我看着他。”我快步进屋,坐在沈默旁边。沈默不能躺下,也不能倚靠,我轻轻扶着他的背,让他能歇歇。
沈默看着我,如无其事地说:“回来的还真快,一看就是担心我。可是我却不成了,胳膊没了,要废了。还不如不治了。”
“不行!就算你整个人都不能动了,你还有我。我都没有嫌麻烦,你凭什么说不治就不治了,闻嫣夫人还在等你回去,你能不能别说一些让别人担心的话。“
沈默略略抬手让我坐到他身前去,他眉目含笑,但有些可怜地告诉我:“可是真的会很疼啊。”
我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咱能不撒娇么?大夫那儿有麻沸散,能疼的轻一些。”
沈默摇摇头道:“不行,我意志坚定,麻沸散的功效不成。这样,你亲我一下或许就不疼了。”说完还厚颜无耻地把脸凑了过来。
看来这厮真的是疼轻了,我刚想起身走开,却见他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沈默这个人,再难受也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看着不忍心,握住袖子擦了擦额头额汗,让他别紧张。
沈默还是耍赖的模样,问要不要帮他止疼,说完还微微翘起嘴巴。
突然一个身影走到我们之间,伸手点了沈默两处穴位,让沈默昏睡过去。随手支撑起沈默的背。
叶珂亭转头向大夫道:“拿来麻沸散。”大夫递给他后,他又将麻沸散置于沈默口鼻。沈默低哼了一声,口中念念叨叨地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刚才凑上前去仔细分辨,却被叶珂亭一个尖锐的眼神给退回来了。
因为没有钥匙,大夫只好把琵琶锁切开,所以这个过程中,沈默都要忍受着疼痛。大夫让叶珂亭抓住沈默,取琵琶锁如同刮骨挖肉之刑,非常人所能忍受。
我低着头蹲在床前,闭着眼睛不敢看。昏迷中的沈默很是痛苦,但也不发出声息,就这么默默承受着。他的左手在床上来回摸索,看起来十分无助。我赶紧抓住他的左手。
但沈默昏迷中的手劲儿却也非常的大,我被沈默捏得整个人团在地上,还不敢发出丝毫呼喊,以防大夫分心。
现在我是知道你的痛我感同身受的意思了。
在我觉得自己也需要大夫医治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微微往后拉扯。我一抬头,是叶珂亭。
他掰开沈默的手,把我的手拿出来,但沈默却又紧紧地握住他的。叶珂亭就这么单膝跪地和沈默手拉着手,面无表情。
在两个时辰后,大夫终于取下了琵琶锁,给沈默上了药。
沈默用左手一把搂过叶珂亭,拥在怀中,虚弱地道:“我知道你在。谢谢。”
这短短一句话里有太多的戏,难道他这些年一直在等叶珂亭?
叶珂亭则冷冷地推开他,皱起眉头,转身离去。
我舒展了一下自己像鸡爪一般的手,默默地心疼自己一会儿。一个红色身影突然冲进来,握住我的手询问我沈默的情况,我差点没被她捏出眼泪来。
叶知秋看着我的神情紧张地问:“他是不是很不好!是不是?”
我欲哭无泪,松手松手松手。
叶知秋守在沈默的床前,看着沈默憔悴的脸,愤怒向我:“是谁伤了他?”
“他为了救我和叶珂亭被靠山王府的人擒住了,所以才受了伤。”
叶知秋悲从中来,摸着沈默的脸颊动情说道:“我就知道你是铁骨铮铮的英雄,你放心,你的手受伤了,我就是你的支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沈大哥。”
我看这里暂时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房补个觉儿。这几日实在是太折腾了。
一觉醒来打开门吓了一跳,门口整整齐齐地跪了十余个丫鬟,托盘里有首饰,有绸缎,有珍玩,一一呈现在我的面前。
哎呦,偷偷送点小礼物来就好啦,干嘛把声势搞得这么浩大。
其中一个丫鬟对我福了一福,笑面如花的告诉我,这是高小姐赠与我的礼物,希望我会喜欢。
我愣住三秒,感叹自己还是想的太多。
但高予含与我的交集只有叶珂亭,她对我示好的原因也只有叶珂亭,这让我怎么收?
我只好笑笑告诉丫鬟们,谢谢小姐的美意,乡野女子,用不着这些装饰,朴素是我长期坚守的原则,所以帮我谢谢高小姐。说完,就让丫鬟们退回去了。
入夜,我去找宁远,她午后便随着高予宵到军营里视察了,叶珂亭和叶容川兄弟俩更是长期泡在军营,很少到三公府中居住。
我闲着无聊,正巧白狼到三公府文书,我便拉来白狼陪我聊聊天。
白狼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我保证我离他三米开外,白狼这才咬咬牙同意了。
我饮酒中有些担心,白狼问我怎么了,我便告诉他沈默的胳膊可能会不好的事情。白狼颔首告诉我:“禀告初小姐,我倒是有一法子能治好沈公子的伤。”
“把那壶酒干了,你又这么说话。我叫初歆,初歆。”
白狼无奈,已经喝了七八瓶了,他还在“禀告初小姐”。白狼打了个嗝对我道:“我们村子到时有个神婆,能救断手断脚的毛病,只是那个老妖婆性格十分古怪,治伤必须取人身上的一处珍贵之物。有的人献出声音,有的人献出头发,还有人献出心头血,总之,她不要钱财,就是治好了人,也要害了人。”
“你怎么说到她这么恨?”
白狼有些不胜酒力:“我生来异样,被父母抛弃林中,侥幸被猎户救了,我也跟着他学了一身武艺,常年在村子附近生活着。没想到被这妖妇见到我后,说是我能治了员外的病,要取了我的眼睛当药引子。多亏叶将军行军经过村子,看到被架在柱子上的我,我才能活到今日。”
白狼也是个苦孩子,叶珂亭这些年更是不顺,所以才更惺惺相惜吧。
白狼点点头:“将军确实不易。梁庸的几个逆子都不争气,梁庸就事事都让将军出头,不顾将军安危。他多次战场厮杀,都差点没了性命。到最后,梁庸禁不住胡广的挑唆,以为将军有谋逆之心,想把他围杀在易启城。好在易成将军为人豪义救了将军,将军又得了三公府的扶持,才有了今日。”
“那他背后的伤?”
白狼很崇敬地对我说:“都是将军一场一场的战役留下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将军非常拼命,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拼命。谁劝都没用,他就是用战争麻痹自己。后来将军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变得更加的孤冷。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样子。”
我听完没有说话。白狼反问我:“你问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有一次赢了战役,所有人都很高兴,将军也欣慰。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沉稳而冷静的。但那一晚上,他却在大家都欢呼胜利的时候,一个人骑马跑了十余里,我们担心他的安全,跟在他身后。等找到他的时候,见到他躺在草地里,对着天空喊着一个名字,喊得声嘶力竭。”
所以那一天,好多人记住了一个名字——初歆。
我听完喝了口酒,装作没事的样子,笑着对白狼说:“现在好了,你们将军现在万人瞩目,还有高小姐的青睐,最不愁的就是女人了。”
白狼有些无奈地看我一眼:“初歆,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也比别的女子心狠。”
我哈哈一笑告诉他:“或许是吧。但我觉得我可能是想的开,你家将军已经许了人家女子五城聘礼,我这个时候最能做的就是不言不语。待沈默养好伤了,带他走。对了,你说那个老妖婆要是真的能治好沈默,给她些什么倒也不怕。反正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古人诚不欺我。”
白狼认真道:“那老妖婆虽欺我辱我,但公平的说,她治伤医伤的本事是有的。若她能完成你的心愿,我和她的旧仇可一笔勾销。”
我柔和地看着白狼,拍了拍他的手臂:“谢谢我白兄弟,沈默于我,是朋友,更是家人。我不能让他有事,你的情义我记在心里了。”
白狼赶紧起身对我一揖:“姑娘,不要如此,我怕将军不悦。如今的白狼不惧鬼神,但对将军,我是一分也不可逾越。”
我真是被他蠢哭了,将军看我拍拍你还能记恨你不成。看来,在白狼心里,早把叶珂亭供起来了。
这时白狼一顿,再次起身对着我身后一拜:“将军。”
哎,对叶珂亭的崇拜已经产生幻觉了?
我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白狼,我说了,只有我们在,你不必拘谨。”
我翻身过去,果然见叶珂亭在不远处,背手而立,着了一身便衣,肃杀之气略减,倒是添了几分书生的清高之气。
白狼问他:“将军,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府里了?”
叶珂亭淡然道:“来面见高老爷,有事相商。”
我看着他们晚上相叙,也不便给叶珂亭添堵,找了个托词,赶紧溜了。
此后,隔着几日,我倒是能见到叶珂亭一次,他其实到府中的次数还是很多的。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我只是略略见到他的身影,他便回营处理军机了。
沈默的伤口渐渐痊愈,但右手确实无力。我有时候陪着他练剑,看着他远远地失望、无奈的表情,也跟着着急。但是这厮的心态还是不错的,每次看到我来,都言谈甚欢,向我哭诉叶知秋有多缠人,然后反复要求我们快些离开。
知秋知道了非得气哭不可,她绞尽脑汁讨好的人却是最不耐烦她的人。
一日,我陪着沈默用右手提刀,沈默却抓握不稳,整个刀掉落在我的脚上,吓得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沈默赶紧用左拾起苍玖,扶我到一旁坐下。
我真诚地对他道了声谢,沈默不解。
我告诉他:“幸亏是刀背,我谢你不砍之恩。”
那一瞬,我看见沈默眼中的悲凉一闪而过。
我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改口,现在真有能医治他的地方,等伤口好了,我就带他去。
沈默痞痞地开玩笑问我:“若一直不好,我可就不是当年风流倜傥,能文能武的沈二公子了,找不着媳妇儿了怎么办。你嫁我可好?”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也逗他:“成成成,你要是手不能提刀。我们便回流觞小筑种田养猪,你耕田,你织布,你挑水,你浇园。”
沈默哈哈一笑:“一言为定,小爷这就不治了。你给我找根棍子,我把这只胳膊也打折。”
“你可给我省点心吧,你这样叶知秋一天来三次,那只也折了,叶知秋能住在这儿。你能把我耳朵嘟囔出茧子。这样吧,你好好养伤,下月初,大夫说你可以出行了,我们就去治病。”
我刚说完,就看见一个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院子的门口。
自此,半月有余,叶珂亭再也没有来三公府一趟。(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