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夏洛特的支援,埃尔伯特总算脱困。刚刚那一轮被动的防守让他的防护法术几乎崩溃,面临如此险境,他想也不想,就朝刺客头领打出一记解离术。
绿色的光芒是解离术的效果,埃尔伯特虽是御之主的门徒,但那不代表他仅仅只会防护系的法术,变化系中的解离术也是他平时使用颇多的进攻手段。
作为分析万物结构并加以变化的派系,变化系的法术大多与物质变化分解有关,解离术就是其中经典代表。
它能让十英尺内的无生命物质瞬间崩解还原成基本的原子,也能让有生命的存在受到巨大的伤害。一旦未能抵抗住该法术的效果,受术者就会因解离术的效果瞬间分解。这个法术直指物质本质,防不胜防、奇诡莫测,算得上变化系的经典法术之一。
刺客头领不知为何萌生退意,他原本对埃尔伯特的关注被迫转移到夏洛特身上,这时埃尔伯特突然出手,顿时毫无防备地被解离术的绿光命中背心。
法术生效的那刻,刺客头领甚至都没察觉到异常,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撤离,直到这时,他似乎才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剧痛。
刺客头领低头一看,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从背心直通他的胸口,诡异的是,伤口处平滑顺直,完全看不出茬口。从刺客头领感受到剧痛,到他低头一看,那失去心脏的伤口甚至都没流血。直到他啊的一声大叫,连接心脏的血管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像坏掉的高压龙头一般嗤地一声喷出血水。
在夏洛特看来,这个刺客头领死得简直莫名其妙。他除了攻击埃尔伯特的那数秒左右展现出了一个大师级刺客的手段外,自夏洛特进场后,他完全就像在那梦游。
身为以命搏命的刺客,面对夏洛特的近身攻击却只会被动防守,甚至还临时改变招式,以至于手腕受伤。其后萌生退意后更是显得心绪不宁,本身就需要极高警惕的职业,却被埃尔伯特用偷袭的方式击杀。
――这些家伙到底在干些什么!?夏洛特百思不得其解。
刚进来时夏洛特还觉得他们训练有素,可现在看来,他们简直比黑暗兄弟会还不靠谱。
说来话长,但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眼见头领身死,剩下四个刺客立刻撤退。夏洛特因刺客们那匪夷所思的举动而愣了愣神,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居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去留人。但在那之前,同样被酒精和一系列惊险追杀刺激得眼红的埃尔伯特,却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剩下四名刺客完全扛不住杀红了眼的埃尔伯特,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三个永远地倒在了洗手间内。眼看最后一个也要被埃尔伯特的闪电链击杀,夏洛特这才反应过来,踏前施法救下最后那人的性命。
埃尔伯特这才从激动的状态中恢复,他扶着墙壁喘着粗气。另一边,夏洛特一把冲上前,用麻痹术让那人软倒在地。
“说!是谁派你来的!”夏洛特用剑指着那人咽喉。
那人蒙面外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嗓子眼里打转般含糊不清地道,“伯爵,您做了件错事!”
话音刚落,他眼珠中的神采瞬间黯淡,脑袋一歪在地上抽搐了两秒便没了声息。
埃尔伯特这时才跟了上来,他问,“是谁派来的?……夏洛特?!你还好吧?”
“什、什么?!”夏洛特这才惊醒。
“没事,我以为你受了伤。”
“我没有……”
“他们是谁派来的?”埃尔伯特又问了一句,“有问出来吗?”
这话让夏洛特绯色瞳孔一缩,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尽量避免与埃尔伯特对视,“不,他什么都没说。”
“正常。除非用幻惑或心智类法术,一般休想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来。”
埃尔伯特似乎没有听到刺客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转身走向领头的刺客,蹲下身子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夏洛特此时已在自尽的那名刺客身上翻找了一阵,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着。他莫名地松了口气,当起身看到埃尔伯特在翻找领头者的遗物时,他那饮酒后的心跳又加快了数分。
“你在干嘛?”他声音都尖锐了一些。
同样喝了酒的埃尔伯特没感觉任何不对,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看看有什么能标示身份的东西。哈!我找到了!”
夏洛特咽了口唾沫,走到他身前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是杜拉利大公的刺客。”埃尔伯特捏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铜牌起身,“咦?你怎么了?你脸色很差啊,该不会真的伤到哪里了吧?”
“啊?啊!没事。喝多了酒,脑袋有点晕而已。是吗?原来是杜拉利大公的人啊。也是、也是……毕竟这是在杜拉利公国的境内嘛。”
“你真的还好吧?夏洛特。”
“当然!”夏洛特恢复了平静,“倒是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幸亏你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个一两秒,我就真的扛不住了。谢了,夏洛特。”
“不客气。”
“这儿怎么办?”埃尔伯特指了指满地的狼藉。
“我们离开吧,快点离开这里。”夏洛特连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既然已经被杜拉利大公察觉到行踪,那我们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埃尔伯特耸了耸肩。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夏洛特声音高了八度,当看到埃尔伯特诧异的表情时,他又赶忙说道,“抱歉,我想我是喝多了!”
“没事,你也是为我好嘛。拿着!”
埃尔伯特说着将那铜牌扔给了夏洛特,后者捏在手上,感觉比烙铁还要烫手。
“干嘛给我?”
“那是你的战利品,不是吗?”埃尔伯特说着,推门而出。
欢庆的酒会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打断,夏洛特和埃尔伯特回到包厢,立刻拖着众人离开了城镇。
一路上,他们俩简短地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刚一说完,薇薇安就奇怪地问了一句。
“杜拉利大公居然敢在自己的国境内刺杀陛下吗?”
大冷天里,夏洛特居然被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惊慌的眼神看向薇薇安,洛丽塔刚准备接话,就听到克莱尔干咳了两声,以极其严厉的语气说道,“谁知道政治家的想法呢!现在可能还没脱离危险,不要说话,安静赶路!”
薇薇安意识到不对,所有人都沉默寡言,踏上了向北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