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翻云车踱步走下时,孔睿是脸阴沉着看向着远处,那巍峨的乾天山城。
此处距离乾天山已不到三十里之地,只需顷刻时光,就可抵达,见到孔瑶。
虽明知在那城中,那瑶儿已经在等候,孔睿却仍是强自忍耐了下来。主动要求车队在此处,稍停片刻。
他想要看看,这乾天山的国运,到底如何!
旁边的几个家人还好些,对孔睿如此,是习以为常。那乾天山陪同护送的几位六阶修士,却都在旁边奇怪的望着,是迷惑不已。
孔睿却不去理会,手中取出一个罗盘,一具尺仪,往驰道旁的一处山丘走去。
一边测量着,一边行走,感知着下方的地气。
片刻之后,孔睿的动作,就是一顿。好清明的地脉,梳理的整整齐齐,这分明是有镇国至宝镇压在此!
眉头略略舒展,若有这种宝物,那么这乾天国祚,再怎么也可维持二三十载。
为何其中,又隐含着几分凶煞之气?
此兆不详,是了!似这乾天山这般,倒行逆施,估计也是长久不了。
依稀听见一阵低沉的梵音传至,孔睿却没在意。疾步奔行,寻至一处土丘之上。
此处看似不起眼,却是地气交结之地。距离那城中央处,恰好是三十六里,合天罡之数!
道家有望气之说,可观人之祸福,亦可断国之兴衰。
可若无他们孔家先祖那般的天生神通,又或本身的法力,足够高强。那么要求就极其苛刻,地点器物都需讲究,更需一套繁琐无比的仪式。
他也是因有神物在手,才免了许多麻烦。可有些步骤,却也需一丝不苟的完成。
立在此处,孔睿先是抽出一口剑,在自己脚下划出一条线痕。
当一个圆形的灵阵逐渐成形,又蓦地取出一把灵石洒出。
都是六阶,这望气之术,是出不得半分差错。兽晶不纯,只能以~~-更新首发~~灵石施展。
而后早就备好的阳翼虎之血,虎血阳刚,可退怯阴邪――
这阳翼虎,乃是虎中王者之一,接近神兽等级。有其血护身,一般的阴魅,根本就无法靠近。
而后是七张满绘着符文的纸人抛出,在此阵周围,画作七个人形。
当他袖内,七道魂影一闪,扑入到其中。这些呆板的纸人,立时生动了起来。仿佛是生人一般,惟妙惟肖。
旁人以精兽又或魂兽为护甲,再还有剑宗之人,会以上古剑者之魂,练成剑魅。
偏他选择的,却都是些灵师之魂!
须臾之间,一个个金色的符文,忽然星星点点的亮起。只不过数息,就是一个灵阵成形。
孔睿也无迟疑,探手一招,就只听‘嗡’的一声轻响。一枚小刀般的钱币,就蓦地从他腰间囊中飞腾而出。
上古之时的钱币,本是由贝壳而始,之后就是这种刀币。最后逐渐演变,才有圆形的铜钱与银锭。
直视此时,这枚文王卦钱,却是凌空而舞,在他身周旋动着,并未如他之意,降到了他手中。
孔睿不禁是眉头一挑,隐隐感觉,这枚卦钱,似要离他而去。远处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此物。
古怪――
心中掠过了此念,孔睿直接探手一招,将这枚卦钱牢牢的抓在手中。
只觉这刀型钱币不断轻颤着,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鸣声。
劲力十足,挣扎不休。孔睿微微蹙眉,几次加力,才将这枚文王卦钱,牢牢的控住。而后是缓缓的,移至到自己的身前。
直到那柄断的孔眼,正对着眼眸,这才停住。
视线聚集,从这孔眼中,往那乾天山的方向看去。
孔睿先是楞了一楞,目中所见,却是空无一物。
并非是眼前的城池,已经消失不见。在这孔隙中,还好端端的在那里。
只是此刻在乾天山城的上空,除了那一片青空,与几片云朵之外,是别无他物――
再正常不过的精致,可在此时,却是异常的很――
既没有他想象中,象征衰兆的灰气显现,也不见那气柱腾空。
孔睿是一阵茫然,他连大商国运都能望。就偏望不出,这乾天国运?
这种情形,难道是乾天山已经灭亡?
不对!即便乾天山覆灭,此处为一国之都,也当有王气留存才是。
那么是自己的术法灵阵,出了岔子?还是手中这卦钱,出了问题?
说起来,今日此物自现出之时,就已是有些不对劲。
凝思细想了片刻,孔睿蓦地将手指,放在那刀币的锋刃之上。
稍稍一触,就见那肌肤之上,绽开了一丝血痕。鲜血渗出,顺着那刀币之上的纹路流淌。
而孔睿眼前之景,也渐渐开始了变化。
轰!
一声震响,孔睿身周千丈,忽的仿似山摇地动一般。一股强绝异力,猛地冲击而来!
旁边静观的几位孔氏仆人,连同几位乾天山的六阶武士。都纷纷是猝不及防,步履不稳的摔倒在地。
孔睿身影,也是摇晃不休。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刀币上的孔洞。
这一瞬,在他眼前。一股粗达千百余丈的气芒,正冲起天际。仿佛一根巨柱一般,横亘在天地之间。
“吼!”
忽的一道金影现出,一头围绕着气柱盘旋,身形细长而又矫健的巨龙,忽的把龙头一摆,朝着这边,一声怒啸,似乎因被人窥视而感觉恼怒。
而仅仅片刻之后,又是一声比那鹤唳还要更清冽,更高绝,也更悦耳的鸣声,随之而响起。
“身俱金鳞,怎么已成了龙形?爪牙俱备,匍匐之势,怎么会?按术书之中所叙,这当是蓄势待发,准备飞腾于空,择人而噬――”
口里喃喃的念着,孔睿身躯忽的又是一僵。这声音,难道是凤鸣?
把那刀币往上稍稍一抬,调整了一番视角。而后就只见一只七彩色凤凰虚影,正在那气柱之上,不停的飞旋。灵光闪耀,亮的有些刺目――
怎会如此?
孔睿的脑内,顿时是一片空白,直到眼仁中一阵由浅至深的刺痛,才清醒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