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风和声开口,“谢谢君先生的信任,我也知道你说什么,就没有人敢反驳了,但是在座诸位心里一定是不服的。我不想给君先生添麻烦,我想我还是该留下来,等事情解释清楚。”
“不,这是我的疏忽。在我眼皮子底下,本不该出这种事。你是来疗养做客的,我作为主人,理应给你提供一个舒适舒心的环境。所以现在该说是我给你添了麻烦,该道歉的人是我。”
君大魔王的声音,是十分罕见的诚恳和缓。
以裴家人的狭隘心胸,是没法理解这种出于欣赏和尊重的有礼相待的。
在他们眼中,君大魔王和顾怀风,就是水火不容的情敌,就是应该狠不得抓_住一切机会置对方于死地的。
所以对君大魔王这番话,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其中应该话中有话。
可是想附和几句趁机拍啸爷马屁吧……又实在是怕拍错了。
一大群人面面相觑,彼此的智商,却都无法拯救他们。
最后他们都把视线落在裴家唯一一个智商很高的裴靖霆身上,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被众人看着,裴靖霆也真的上前了一步。
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脸色也还是发白的,加上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一阵阵的眩晕和想吐。
他必须要紧紧抿唇,才能不让自己失态的突然发出干呕声。
所以他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好看,当他上前一步,就无比像是要找茬的。
君大魔王感觉到他的靠近,转头看他。
裴靖霆的情商不高,智商还是极高的,他反应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脸色,很容易引起误会,于是讪讪地声明,“……我吃药了。”
不是真的“吃药”,他是想说,他还没放弃治疗,他是真的在改了……
君大魔王声音淡定,“继续治。”
“可现在……”今天的事跟他有关,他也不能一直不表态吧?
君大魔王打断他,“让腿长的先来。”
裴靖霆:“……”
君大魔王把前侄子撵到一边去,朝顾怀风伸手,“现阶段,你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期待着你康复之后,能跟你真正交手的那天。”
“我也很期待。”顾怀风笑着跟他握手。
君啸野的确是他平生所见,最值得尊敬和重视的对手。
只是……真的还要争吗?
他若真的站出来争,乔语甜又要怎么选?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君啸野,可是一定会对他感到愧疚,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为难?
所以……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最近状态越来越好,积极接受治疗,其实动力根本不是想等到康复以后,把乔语甜抢回来。
而是……只有等他真正康复,乔语甜才能彻底心无芥蒂,放心跟君啸野在一起。
顾怀风勾了勾唇,对现场的状况,并没再多说。
时间太晚,顾怀风这个病人不能熬夜,在这之后,他就真的上楼休息了。
顾二爷自然也是跟他哥一起走,离开之前,冷锐如刀的视线扫过客厅中的每个人,威胁的意味十足。
所有人都清楚看出他的意思――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以顾家人的骄傲,别人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他们自然是不会躲起来什么都不管的。
不过顾家都不是只会放狠话的人,现在一起上楼去,多半也是为了商量对策。
一场风_波,就因为几个男人的冷静理智,消弭于无形。
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是他们会关起门来再商量的事,而这客厅之中,有那个躲起来的内奸。
内奸把那些药放到顾怀风的房间里,为的无非就是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坐山观虎斗,他们又怎么会让那个内奸如愿?
当然走的时候,他们谁都没再看赵思儿一眼。
赵思儿对这个结果无法置信,她已经气得僵硬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不甘,突然拔腿就要追上去。
君大魔王自然是不会给她机会,再去打扰顾家人。
“赵小姐不知愿不愿意听我一句劝。”
他开口,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淡,却莫名让人心底觉得一阵寒。
“啸爷请说。”
君大魔王眼睛都没抬,语气淡淡,“演戏骗人这种事,最关键的不是演戏,而是智商。以赵小姐这种连被我碾压都不配的智商,就别设计这么复杂的剧本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智商这种事是天生的,你心里的苦我明白。”
……这也太毒舌了啊!
客厅中的一大群人,被他说的全都石化了,尤其是智商先天不足的裴家人,现在都心虚得不敢抬头,讪讪地热着脸。
赵思儿的脸,因为过度紧张,已经快要充_血,这让她的表情显得愈发僵硬。
“啸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正常,我并没指望你懂。我已经说过了,你智商低。”
君大魔王难得正眼看她一眼,可是那凉凉的眼神,却分明是在说“你看,我刚说过你智商低,你就忘了,你果然是蠢得无可救药”。→_→
乔语甜心情复杂地转头,尤其是再想起君大魔王刚才面对顾怀风时的翩翩风度……他一定真的是外星人,体_内有好几种模式,可以一键切换的!
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挖苦,尤其是赵思儿这样自视甚高的。
她声音僵硬,“我知道啸爷高高在上,可是我赵思儿也不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啸爷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乔语甜刚刚吃完水果,君大魔王直接拽过她的手,拿起一边温热的小毛巾,细致地帮她擦着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chong老婆chong得理所当然,丝毫不介意把他妻奴的一面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
可是他开口时,那清冷的声音,却像是最致命的攻击武器,“我自然是知道赵小姐是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我若是对赵小姐太过分,恐怕赵小姐还会把这些写到自己创作的钢琴曲里。”
他说话的语气向来冷淡,哪怕是这样一长串的句子,也淡然得听不出语气的重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