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轻轻一点,淡淡白色毫光在脚底下一闪而没,整个人似是贴着地面滑了出去,速度奇快无比,只是一个瞬间,便贴到了逃向前正方的柳元身后。
柳元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心中大惊,回手就是一剑刺出。
胤祀脸上含笑,轻轻一伸手,淡淡道:“留乍吧。”
金铁摩擦的尖锐啸鸣响起,胤祀手上白芒大盛,轻轻的探出,稳稳的一把抓住了柳元刺来的剑。
柳元全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心中暗呼不妙正要舍剑而退,胤祀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泛着白光伸到了其面前。
噗!
轻轻一声闷响,胤祀的手掌按到了柳元的面门上,柳元全身猛然颤动一下,软软的瘫倒在地,当即晕了过去。
胤祀看也不看倒地的柳元一眼,视线偏向逃往左侧的李星辰。脚下白光闪烁,两息之后,便已经追到了他身边。
李星辰目眦欲裂,显然没有料到胤祀的实力如此之强,他怒吼一声举剑旋身,手中细剑刹那间荡出万千道剑影,对着胤祀周身狂刺而去。
“风卷残云!”李星辰毫无保留的用出了自己最强杀招,剑影似是瞬间连为了一体,化作一道剑刃风暴,席卷向胤祀。
胤祀脸带微笑,随手伸出一指向前点去。不知为何,李星辰在这一刻竟产生了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仿佛胤祀的手指突然传来一股莫名吸引力,与他刺出的每一剑都重叠在了一起。
一连串擂鼓般的密集脆响,胤祀的手指白光弥漫,化作点点残影,与李星辰的漫天剑芒对击在了一起,每一指点出,必定点在李星辰的剑尖上。
娄点一击,李星辰便后退一步,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胤祀闲庭信步般挥出手指,震惊道:“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胤祀轻笑一声,最后一指将李星辰的剑势抵住,接着左手轻轻挥出一掌,似缓实急的印在了李星辰的脑门上。
李星辰神情一黯,软软的侄了下去……
胤祀神情淡然,转头望向罗克敌逃奔方向,此时对方早已经窜进了树林之中,隐约只能看到树叶摇动,不断向远处蔓延而去。
胤祀淡淡一笑,脚下白光闪烁,追了上去。
罗克敌神情凝重,整个人如同一道旋风般,在林中狂窜。虽然已经跑出了近百丈远,但他心中的浓重忌惮与危险感觉,却依然没有半分消退,反而越来越强。
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限,罗克敌不敢有半点放松,专挑树丛茂密之处窜去。奔行半晌之后,他猛然一绕,朝着河流奔腾的方向跑去。
渐崭的,前方已经听见了湍急的水流声,罗克敌心中一松。只要跳进河中,沿河水顺流直下,对方必定难以预料,自己就安全了。
这个八皇子……好强!
前方树丛已经到了尽头,河水的淡淡波光近在眼前,清晰可见。罗克敌身形一跃窜了出去,刚刚要跳进河中,却是全身一震,停住了脚步。
胤祀负者手站在河边,微笑看着他,淡淡说道:“罗兄,何必走的这么匆忙?”
罗克敌手中长枪一抖,直指胤祀,面无表情道:“你到底想如何?”
胤祀缓缓朝前踱步,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在下的提议对大家都有好处,罗兄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未免太有些不识好人心。既然如此,在下只好给罗兄一点小小教训,希望罗兄能明白在下的苦心。”
他每踏前一步,罗克敌的脸色就越加浓重一分,直到胤祀走到罗克敌身前半丈之处时,罗克敌已经全身颤动,面色僵硬,额头上渗出了汩汩冷汗。
他感觉胤祀就像是一头从林间缓缓而来的猛虎,虽然看起来懒洋洋毫无精神,但身体之中却酝酿着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一旦爆发,必定就是雷霆万钧的迅猛杀机。每贴近一步,罗克敌身上所感觉到的压力便更深一分,直到半丈之内,他终于再也无法承受,只觉若再不奋起反抗,那就将彻底失去任何反抗的机会!
一声清呖,罗克敌眼神一冷,手中抢滴溜溜一抖,如同一条出洞的蛟龙,朝着胤祀的面门狠狠扎了过去!
胤祀身形不动,脸上带笑,任凭罗克敌的长枪刺来,仿佛毫无防备,又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对方出手一般。直到长枪到他面门之前时,才轻轻抬起手,看似随意的在面前轻轻一拂。
当!
罗克敌的长枪被胤祀一拂之力生生震的弯曲,罗克敌双手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险些拿捏不住而脱手。但他神情一肃,猛然一咬牙,身形一扭。借着胤祀拂动巨力,旋身如陀螺一般,手中枪作鞭使,横扫向胤祀的腰身。
呼啸的破空之声大作,长枪甩动间,竟发出鬼哭狼嚎之音,足见这一记横扫之力劲力有多大。胤祀的神情难得有些认真起来,赞叹点头道:“不错!这一枪还像些样子。”话音未落,他双手白芒大盛,横拍向扫来的枪身。
蓬!
罗克敌扫来的长枪被胤祀一掌拍住,硬生生顿在了半空中,接着胤祀伸手抄住长枪,猛然一转。
罗克敌只觉手上传来一股沛然难御的强大劲力,手掌火辣辣的剧痛,霎那间鲜血横流,长枪当即脱手。
胤祀一把握住长枪,轻轻往前一扯,而后重重的朝后一顿,枪尾啪的一下戳在了罗克敌的胸前。罗克敌一声惨呼,踉跄后退两步,一下喷出一口鲜血,脚下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胤祀长笑一声,长枪反转,如长龙般对着罗克敌的咽喉刺去。
罗克敌怒吼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咬牙闭目待死。却是半天也没有感受到长枪刺体的痛苦,不禁诧异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枪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并没有刺下去。
胤祀单手握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巳。
“多兄,在平诚意十足,难道你非要辜负在下的好意么?”
罗克敌看着胤祀,神情中犹豫不定。胤祀望着他的眼睛,极为诚恳的说道:“在下只是想撑过这七天的限制,并非想收服罗兄,此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罗兄又何必非要拒绝?我知道以罗兄的武艺胸襟,自然不愿屈居人下,但这只不过是临时合作而已,大家各取所需。难道罗兄就不希望得到那更高层次的修炼点吗?”
罗克敌看着胤祀的眼睛,半晌后终于低头,轻轻舒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胤祀一声长笑,反转枪身,将长枪递到了罗克敌手中,微笑道:“有罗兄相助,在下如虎添翼,莫说是七天,就是七十天,也撑得!”
罗克敌握枪站了起来,—拍腰间须弥袋,取出几粒伤药服下。看着胤祀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做?”
胤祀转身朝来路走去,边走便微笑道:“自然是去劝服柳兄和李兄,希望他们不会怪应下出手重了一些。”
天色已暗,项彬在陈庆之的指引下,小心翼翼穿过丛林,避开沿途遇到的护军和各种威胁,终于到达了那座最高山的山脚下。
两人寻了一条陡峭的小路迤逦而上,终于在繁星高挂天幕之时,寻到了一处嵌在山壁上的崖洞,权作安身之处。
陈庆之在洞龘口处布下层层幻阵,足足布置了一个时辰之久,才入内对项彬说道:”项兄弟,除非也有文士来此,否则的话,在下敢担保在七日之内,绝无人能发现此处所在。就算是有文士到来,哪怕他的境界比在下更高,想要破除在下的阵法也绝不容易。”
项彬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庆之兄辛苦了。”
“谈不上辛苦,只是咱们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这么躲下去肯定也不是长远之计,不知项兄弟有什么想法没有?”
项彬沉吟一会,摇摇头道:“具体的想法倒还没有,不过依我看来,若是诸方学子能够放下恩怨,暂时合作,要度过七天也并非难事……只是我心中有些疑惑,为何风雷山要定下这七天的界限?若只是要分出尊卑,那大可设下擂台,大家公平的较量出胜负,既简单又迅速……如今却是要生生规定以七日为限,若是撑过了七日如何?撑不过七日又如何呢?实在是令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陈庆之听完项彬的话,恍然间似有所悟,他沉默了一会之后道:“如此说来,倒也的确有些古怪,以在下之前遇到的风雷山护军十人队来看,若是没有项兄弟这等实力,一旦落单遇到他们,恐怕无人能是对手。更遑论这阵法中还有种种实力超强的阵灵,要活下去七天,根本不容易啊!这七天的期限,实在是多此一举。除非是大家能够合并一处,共同抵御风雷山护军和种种威胁……”
说到这里,陈庆之停下了话语,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项彬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后齐齐说道:“难道………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