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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陵感觉眼前一阵发晕,当日的秦淮头牌为何竟变得如此冷漠,心中更是如刀剜剑刺,道:“你要再骗我了,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你是怕我被闻香会打死,对不对?”
沐宛淡淡说道:“既然我说的话你不相信,那么我也不想再解释,你怎么想都行。”
孙越陵气的眼前金星乱冒,扶住桌子才勉强不至于倒下,道:“你可知道……当日丁梦瑶打我的一掌……如果不是被人搭救及时……我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见到你……”
沐宛娇躯一震,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早就说过,妾身乃不详之人,总是连累于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孙越陵惨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会再跟我走了?”
沐宛低眉而坐,默默无言。
“好……甚好……”孙越陵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远赴万里竟然换来这样一个结局,颤抖着往外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走出了怡香院不远后,终于忍受不住,喉咙中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此后的几日内,宣武门附近突然出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醉鬼,不是在酒肆里面喝的七荤八素,就是在街道上吐得一塌糊涂,吓的行人纷纷喝骂躲避。
傍晚时分,这个醉鬼拎着一个酒壶,正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石驸马大街之上。【愛↑去△小↓說△網w qu 】
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来到了一个大宅院之前,靠在宅前的铜狮子上面,醉眼朦胧地看着门楣上金漆的匾额,上面歪歪扭扭似乎写着“开心堂”三个字。
“开心?”醉鬼嘴角牵出一撇冷笑,又看着大门两侧悬挂的门联,念道:“风声、水声、拔刀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开心。”
不禁咒骂道:“开个鸟毛,老子现在就很不开心,****妹的……”
“哪里的腌臜醉鬼,竟跑到关心堂来撒野?”突然一人从门内跳了出来,一脚就把他踹到在地。
这人正是孙越陵,他自从离开怡红院后,胸中郁气难散,苦闷哀愁,没想到沐宛竟然是以这样的一种态度对待他。
他受尽万般磨难,不惜远赴千里来此,竟然换的如此凄凉结果,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蚀骨的打击,天天借酒浇愁,浑浑噩噩,这一日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关心堂的大门外。
孙越陵爬了起来,看那踢他的那人似乎一身劲装,背上还背负长剑,骂骂咧咧道:“你是谁……竟然敢……踢我……”走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道,“你不认识我吗……我可是东江军千总……戚继光……”
那人大怒,一把推开他的双手,“锵”的一声,就反手拔出了长剑,一剑就要往他手上斩落。
“子孝住手!”一人冷喝一声,接着从院内走出来一名长者,内着华服,外披对襟紫袍,长髯飘飞,气度迫人,身后跟着一群劲装紧束之人。
“是,厉老。”这人听得那长者说话,连忙停手。
“只是一个醉酒之徒而已,不用管他。”长者说了一句后,径自往东面而去,这群人连忙跟在他后面快步而去了。
孙越陵兀自在叫嚣,说道:“不要走……且大战三百回合……”
一阵疾风过后,天色愈加昏暗,突然一阵狂风吹过,竟下起了一阵密雨。
这阵雨雪来的好快,瞬间就往孙越陵劈头盖脸的打下,附近行人纷纷抱头鼠窜。他反而无惧这漫天的风刀雨箭,口中叫道:“下吧,下吧,老天爷,你敢不敢再下大一点。”
雨雪打在屋檐上,打在了街道上,打在了纷纷躲避的路人头上。
灰尘四起,鸟雀惊飞。
他却感到一阵清凉快意,在雨中一阵狂奔起来,头脑中也渐渐变得一片清明。
雨越下越大,夹着雪子纷纷洒落,他浑身早已经湿透,在雨中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空气,看着雨线如织般洒落京师,感到十分快慰放松。
回到住处后,叫伙计们烧来一锅热水,他靠在滚烫的木桶内,思绪翻飞。
沐宛不是那样的人,她绝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她为何不跟他离去呢?
想到这,孙越陵一阵苦闷。
如果按照沐宛所说,看来闻香会也并没有逼迫于她,她反而是自愿留在京师,替闻香会做事。否则孙越陵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苦闷,她也不可能不向他吐露悲苦。
难道是沐宛贪图这艳盖京华的虚名?
想到这,他心中一阵悸动。看来实情确实如此,人生在世,不外乎求财求名,如果她不爱财的话,那么定然是贪图这个名了。
看来秦淮头牌也满不足不了她的欲望啊,她这是要做天下第一名妓的节奏啊!
孙越陵如是想着,没想到沐宛居然变得如此势利,可是,她就甘心为闻香会卖命,不惜周旋在王公贵族之间刺探所谓情报,也不怕会给自己惹下麻烦导致有生命之险吗?
想来想去,他始终难以明了。
不行,得再次见她一面,问个清楚,究竟她是为了什么而不愿离去。
想到这,孙越陵决定再试一试。
纵然不能带离美人,也要让他走的明明白白。
三日后的夜晚,孙越陵又找到了武小德,希望他代为引见。
武小德见他不死心,道:“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于是便又去替他通报。
岂料,武小德下来告诉他说,沐宛并不愿意见他,希望他从此以后不要再来。
这句话,又伤了孙越陵的心。
他不禁更是气闷,心想你现在是京城名妓,哦不,是天下名妓了,就可以这样摆谱吗?老子偏不信这个邪,你不愿意见我,难道我还不会翻墙而入吗?
想当年,我可以是有名的攀爬高手,现在又有武艺在身,进入你沐宛闺房,还会有多困难?
主意已定后,再不犹豫。
当晚深更半夜时分,从怡香院后院翻墙而入,摸索到三楼楼层,然后又想办法爬到了楼顶之上,轻轻踩着青条黑瓦,一步一步挨到了沐宛的房间上。
然后他又趁着黑夜,一轻身纵跃,一个倒勾,就伏在了沐宛的窗檐边上。
借着房内朦胧的光线,似乎看到沐宛正在独自饮茶。他正想轻叩窗门之时,却听见“吱呀”一声响,居然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沐宛的房间里来。
孙越陵从窗户缝隙间看的清楚,这人分明就是当日在应天府打他一掌、险些要了他性命的闻香会妖妇丁梦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