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愕然道:“那也叫性骚扰?拜托,金社长,我就生了张贱嘴,说话不经大脑,您宽宏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麻烦您把徐老师家的事说给我听听吧。”
“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信息时代,想要获得信息,那是得付出代价的。”
“那你要什么?”王柏急言道,“就这么点事,总不能让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你还没喝够啊?”金孝丽媚眼一瞪,周末那顿饭说实话她吃得也不太舒心,只听她道,“周末梁静茹开演唱会,我和刘燕买不到票,早就听你吹过,有个神通广大的表姐……”
“你爸是电视台的制片人,搞两张票子分分秒的事情,这你也来勒索我?”王柏瞪眼道。
金孝丽嗔道:“求我爸办事也得分时候,这事我能开口吗?”
说的也是,看演唱会那是不务正业,找老爸要票简直是自投罗网。王柏理解地点点头,应承下来:“就你和刘燕对吧,好,两张票包在我身上。这回可以说了吧?”
“演唱会龙蛇混杂,”金孝丽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我们俩女生去有点不太安全,最好,你也去,做我们的保镖。”
这要求不算过分,王柏决定忍了,点头表示接受:“没问题,请说。”
谁知金孝丽张了张嘴,忽然眨眼道:“差点忘了,我得去上厕所。”然后她就站起来,叫上刘燕一起去上厕所,顺便在路上跟她汇报自己敲诈了王柏两张演唱会门票的好消息。
等金孝丽回来的时候,上课铃声就响了,她匆匆回到位子,自然就谈不上跟王柏解释详情。就这样,王柏一直憋闷地等到放学,金孝丽收拾着书包跟他说:“燕子说了,不能老是占你便宜,你也请了我们两次了,今天晚上我们请你吃饭。一会儿六点在必胜客集合,你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
王柏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快变成忍者神龟了。
晚上在必胜客餐厅,他终于知道了班主任家里出了什么事。原来徐老师的老公和单位里的同事有了外遇,现在女方怀孕了,徐老师的老公最近向徐老师提出了协议离婚。
刘燕问:“徐老师和她老公不是青梅竹马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青梅竹马也不一定就能天长地久,听说他们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大概徐老师不能生,所以他老公就去搞外遇吧。”金孝丽心有戚戚道,“徐老师真是可怜。”
王柏在一旁听得直瞪眼,这档子事他可怎么帮忙?总不能去劝徐老师的老公回心转意吧?事情到这份上,夫妻感情也就破裂了,还不如好聚好散。
难怪徐老师最近气不顺呢,动不动就雷霆震怒,原来是被男人给抛弃了,还是她青梅竹马又托付终生的男人,想等她心情变好,没个一年半载别指望了。
王柏在那吃着披萨,可那表情如同嚼蜡,刘燕好奇地问:“怎么了王柏?你就这么讨厌吃披萨?”
“没啊,味道挺好的。”他无精打采地回答道,连一只虾从嘴旁掉下来都没反应。
“那你摆出一副吃苦瓜的表情干什么?”金孝丽不快道,“好像我们在虐待你似的,连我们的胃口都被你影响了。”
王柏只好强笑一下道:“这不是听说了徐老师的悲剧后心情不好么?唉,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金孝丽和刘燕对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得了吧你!”金孝丽道:“这种事还不是你们男人做得出来,要我看,换了你也强不到哪去,见异思迁,不就是男人本性吗?”
王柏认真地分辨道:“这你可就说错了,这世上女人变心的也不在少数,而且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说的那样,见一个爱一个的。”
“哦?”金孝丽问道,“那你呢?换了你,万一老婆不会生孩子,你会跟她离婚再娶一个吗?”
“也许不会,也许会,”王柏说,“这我不敢保证。感情的事本来就无法确定,我只能说,如果真要另找一个,也会跟前任了断。我不会去搞外遇,特别是先斩后奏,那很不厚道。”
刘燕问道:“那如果你老婆很爱你呢?你也不在乎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楚呢。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有些事,其实由不得自己。”
刘燕闻言沉默,似乎在思索他的话,金孝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爸说,徐老师的老公也有他的苦衷,他家五代单传,家里对传宗接代看得很重。徐老师就算长得再漂亮,再爱她老公也罢,不能生也没用。”
王柏露出个了然的表情,随后眉头又一次皱起: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徐老师心情好转呢?
三个人吃完饭,在车站分了手,两个女生坐环城巴士回家,王柏则步行回去。回到家里,他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老爸出差还没回,估计老妈又赶上加班。
王柏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原来厂里有一批货出了纰漏,被订货商退回来返工,工期紧张估计今晚要做通宵,老妈的口气也很急躁,所以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爸妈都不在,王柏自然就放松许多,把作业拿到客厅,边看电视边写,磨磨蹭蹭到十点多才写完。刚搁下笔,他忽然想起一桩事,明天去校队应征,他连套正规的行头都没有。
王柏连忙冲出家门,噔噔噔地往附近的大超市狂奔。结果到了超市,发现早已停止营业,他只能叫了辆出租车赶去夜市。还好,夜市里还有一些摊位在做生意,王柏挑了一身球服和球鞋、球袜、护腿这些,采购全了以后慢慢地往回走。
路过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时,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各个门口间出入,有一些醉得东倒西歪的人还要别人扶着才能走。
不过烂醉的往往是些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扶着她们的多是一些衣冠楚楚的男人,用脚趾头也猜得到他们接着要去哪,就是不知道这些男的今晚有几个喜当爹。
王柏难掩兴致地四处打量各色男女,忽然看到一个烂醉女人的衣着让他有些熟悉,她头发散乱地独自扶着墙在走,身边有个西装男似乎在搭讪,几次伸手想帮她,都被她甩开了。
王柏走近后回头仔细一看,尼玛这不是班主任徐老师吗?他看到那西装男又伸手似乎要搂住徐老师的腰,顿时恶向胆边生,大步上前揪住西装男的衣领狠狠推了一把。
他如今力大如牛,那弱不禁风的家伙被推得连连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刚要争辩几句,王柏就指着他怒道:“滚,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
西装男见他凶悍,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整了整衣领轻哼一声:“没素质。”然后就小跑着窜进了又一家酒吧狩猎去。
王柏这才回身去照顾自己的老师,一凑上前他就闻到扑鼻的酒味,呛得他呼吸不畅,他看徐老师连站都站不稳,忙上去搀扶。
徐老师奋力地甩开他道:“滚,别来烦我……”
“徐老师,是我,我是王柏。”
徐老师眯着眼睛横看竖看,然后道:“哦,是你小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去逛夜市,正好路过,徐老师,你怎么醉成这样啊?”
“我没醉……”她甩了下手道,“你别以为我喝多了没记性,你想当志愿者,嘿,没门儿。”
王柏心说都醉成这样了还倔着哪?您到底累不累啊?
“哼,”她又道,“敢说我滥……额……滥用职权……呕!”她忽然哇地一口吐出一团秽物,王柏躲都来不及躲,前襟到裤裆全被混着酒精的东西给泼洒了,那刺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一阵干呕。
徐老师弯腰在那吐了一会儿,然后喘着粗气大着舌头道:“不好意思……回头老师给你买身衣服赔给你。”
“别管那么多啦,”王柏甩掉点留在衣服上的残渣,强忍着恶心道,“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家,你这样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我不回去!”徐老师忽然尖叫起来,然后又大着舌头道,“那不是我的家,协议书我已经签啦,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混蛋,让他去死,去死……”
“那你总得休息吧?”王柏无可奈何道,“你打算去哪?去朋友家还是回娘家?我送你过去。”
徐老师摇晃着脑袋打量他,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摇啊摇:“你小子傻啊,我这个样子,能去朋友家吗?多没面子……娘家……我娘家离这儿几百公里,怎么去?坐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