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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凌天宗”,赵新明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东飞奔而去。三天后,赵新明换了一辆马车,继续向东。又走了四天时间,马车出了并州,来到幽州西北部一座偏远小镇——黑水镇。黑水镇因黑水河而得名,是幽州去往“鬼域”的最后一座小镇,出了小镇向东南方向走上三天,就会看到一座黑雾环绕的山口,穿过山口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周朝第一险地——“鬼域”!
黑水镇并不大,前后只有两条街。因为临近“鬼域”的原因,黑水镇逐渐沦为一块三不管地带,镇上几乎没有常住人口,敢留下来的也绝非善茬!再加上幽州大战刚刚结束,整个幽州都被打得稀巴烂,各路强人全都涌了进来。镇上的官府也是形同虚设,县太爷为求自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小镇不闻不问。
此时正是十月下旬,距离进入“鬼域”已经不足两月,黑水镇上陆陆续续地来了一批亡命之徒。这些人或是江洋大盗、或是官府通缉犯、或是宗门叛徒,来到此处无人管束,行事更是毫无顾忌,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就在赵新明来前的一个时辰,又有两帮人打了一场,留下七八具尸体,这才一哄而散。
赵新明踏进黑水镇,看着大街上的尸体,顿时皱了皱眉,黑水镇的混乱他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赶车的中年汉子收了银两,一刻也不愿久留,连忙赶车马车逃命似的飞奔而去。此时正值中午,赵新明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就发现路边有不少粗壮汉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更有几人蠢蠢欲动。
赵新明冷笑一声,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大汉也是谨慎之人,眼看没人出头,迟疑了一会都散了开去。赵新明等待片刻,继续向前走去。走不多时,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这家酒楼叫做“一醉楼”,是黑水镇上档次最高的一家酒楼,外面传言黑水镇上只有这家酒楼绝不卖人肉,所以赵新明只敢来这里。
酒楼的规模并不大,只有上下两层,下层摆了二十多张桌子。此时正值用饭时间,酒楼里坐满了客人,只有两三张桌子还空着。赵新明看了一圈,发现这些客人都是江湖人士,随身带着刀剑,看服饰既有帮派的,也有独自修炼的武者。只有一位儒生装扮的人独自占着一张桌子,自斟自饮,周围一圈都没人敢靠近。
小二看到来人,连忙迎了上来,笑着问道:“这位客官,快请里面坐。”
赵新明点点头,在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旁边一张桌子正好坐着那位儒生,看到赵新明,抬头望了一眼。赵新明淡淡一笑,点头示意。那儒生却是毫无反应,自顾自地继续喝酒。赵新明也不多问,随便点了几个小菜,静心等待。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五位壮汉盯着赵新明,低头商议几句,提着刀走了过来。
五个人围住赵新明,领头大汉“砰”的一声将刀砍在桌上,冷笑道:“小子,起来。”
赵新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大汉,冷哼一声道:“滚!”
五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猛地笑了出来。笑罢,领头大汉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抓了过来。赵新明暗自冷笑,左手握拳,轻描淡写地打了过去。拳掌相交,大汉惨叫一声,退了几步,随即暴怒道:“小子,你找死!”
说完,使了个颜色。四名大汉心中会意,连忙挥刀砍了过来。周围几张桌子的客人纷纷散了开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只有那个儒生巍然不动,依旧自斟自饮。赵新明身形一晃,脚踩踏云步,闪开四人刀锋,右手挥拳击向一名大汉的背部。
大汉连忙撤刀回防,其余三人手腕一翻,也挥刀来救。可惜赵新明拳法大进,大汉只看到一片拳影闪过,手中大刀居然防无可防,被赵新明一拳击中胸口,当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领头大汉登时暴怒,手腕一转挺刀就刺。赵新明听到身后风声,腰身一转,躲了过去。随即脚下发力,右手挥拳跟了上去。领头大汉反应灵敏,手腕一转,来了一招“老汉背刀”,护住腰背。赵新明一拳“轰”在刀身上,领头大汉招架不住,“腾腾腾”向前冲了三步这才稳住脚步。赵新明一招得手,随即使出“摘星”术,欺身而上,左手一拳打中领头大汉身侧要害,大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赵新明冷哼一声,走到领头大汉身边打量了一眼,大汉惊恐不已,连忙求饶道:“少侠,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新明暗自冷笑,正待一脚踹下。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儒生突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声音飘忽不定,听在耳中如同远在天际,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可惜赵新明“唯我”意境已经踏入意境第二层“心随意使”的境界,丝毫不受影响。赵新明冷笑一声,沉声道:“这位先生,如果躺在地上的人是我,先生会不会出头呢?”
儒生双眼瞳孔猛地一缩,一脸惊讶地打量了一遍赵新明,随即笑道:“公子请随意。”说完,儒生扔下一锭银子,扬长而去。
赵新明冷哼一声,一脚踹下,领头大汉就此绝命。随即扫视了一圈,围观的那些客人俱是心头一凛,纷纷散了开去。黑水镇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不看原因,也不看过程,只凭手中刀剑,想要在此立足,就要遵循这里的规矩!赵新明心中了然,所以无论谁出头,领头大汉必须得死,他要杀人立威!
杀了领头大汉,赵新明轻轻拂了下衣服,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只听到楼上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啧啧”称奇,随即说道:“客官,你把人放跑了,这打坏了的桌椅可要算在你头上啊。”
赵新明抬头望去,掌柜的大约四十多岁,胖胖的一副奸商的样子,一双眼睛精光闪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赵新明沉默片刻,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掌柜的顿时笑了出来,拿起银子轻轻咬了下,大喊道:“小二,死哪去了,还不快把人搬出去,脏都脏死了。”说完,掌柜的扫了一眼赵新明,晃晃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