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甚至比你知道的更多。”
华文皱眉道:“那你怎么还会有信仰,难道你也是那些家伙的走狗,。”
说到这里,华文的脸上闪过一阵杀气。
马丁看着华文,反问道:“难道就不能有纯粹的信仰吗。”
“纯粹的信仰。”华文露出一个充满苦涩的笑容,“在如今这个时代,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信仰与时代无关,只看能否坚守奉行。”
华文叹了口气,说:“也许”
马丁说:“还不把你的剑拿开吗,很痛啊。”
华文哼了一声,收起短剑,然后解除了马丁身上的锁链。
马丁活动了一下身体,问:“你这次去寻找失落的圣契,结果怎么样了。”
“找到了,但是你自己看吧。”华文从手中的圣典中抽出了一页,递给马丁。
马丁接过來一看,那是一张古老的皮纸,上面竟然什么都沒有,可是当他看得久时,却看到一点黑暗仿如墨汁般出现,然后迅速蔓延开來。
马丁顿时一惊,再仔细看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华文面容古怪地看着马丁,忽然问:“你看到什么了。”
“一点黑暗,毫无秩序的黑暗。”
“这么说,古老的光之圣契确实已经被污染了,这样的话,我们信仰的源头也就不复存在,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顿了一顿,华文才苦笑道:“你不愧是圣子,我就什么都看不出來。”
“我能够看出來,只是因为我的信仰纯粹,而且从未动摇。”
华文有些吃惊,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你明明知道光辉之主”
马丁打断了华文,说:“这和光辉之主无关,我的信仰并不是光辉之主,你难道忘了,圣典的序章中,第一句写的是什么吗。”
“要有光,。”华文脱口而出,随即他的脸色当即大变,说:“你信仰的竟然是光,纯粹的光。”
“也不全对,比光还要更进一点,但也沒什么本质区别。”马丁微笑着说。
“可可是”华文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什么。
光辉之主是秉承光之法则而点燃神火,可以说他本身就是光之规则的体现,信仰光辉之主也就相当于信仰规则。
神职者通过信仰并且祈祷,就能够获得神力和神术,从本质上说,就相当于通过诸神间接掌控了相当的规则力量,所以神职者获得力量要比一般强者容易得多。
普通强者要到传奇之后才能够逐渐触摸并掌控规则力量,而神官们的神术本质上就相当于运用规则力量,因此威力比一般魔法和能力要大得多。
只是越过传奇之后,神职者就会遇到瓶颈,他们的晋升取决于诸神神力大小以及自己神眷多少,一个不受神喜受的神职者不仅无法晋阶,反而随时可能降级,这也是真正强者不齿神职者的一个重要原因。
马丁所说的含义,相当于越过了光辉之主,直接去信仰光之规则,这当中的意义绝不简单,这意味着,马丁要自已成神。
华文几乎难以置信马丁会做出这种选择,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有教皇的例子在前,为什么马丁会去走同一条路。
不过马丁又笑了,说:“错了,你还沒有真正理解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取代光辉之主,也对封神沒有兴趣,我只是信仰光,然而我的信仰又不全是光,如果光辉之主还是光的化身,那我永远是他最坚实的信徒,如果他不是了,那我就会寻找下一个光之化身,如果沒有合适的人,我就自己成为光之化身。”
马丁的解释却更让华文震惊,他忽然长叹一声,说:“你这是在逼我作选择吗,我原本还以为,现在摊牌时机略早了一些。”
“确实有些早,我进來了,就已经做好了出不去的打算。”马丁也表示赞同,不过他话锋一转,说:“但是,如果我们什么事都要等到有把握时才动手,你不觉得就会错过很多机会吗。”
华文无奈苦笑,说:“也许吧,我现在的选择是什么。”
马丁微笑着说:“放弃你的想法,奉我为主,不过,那是等我从天界回來的事了。”
华文觉得今晚的震惊有点多:“你要去天界。”
马丁点了点头,有些神往地说:“因为在那里才有可能找到纯粹的光,我所信仰的光,而且,我也不能容许那些家伙这样横行下去,我需要去恢复光,用我自己的双手。”
“你会死的。”
“所以我说,等我回來时你再奉我为主。”
华文神色复杂,忽然长叹一声,说:“我想,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一面是确定的悠长生命,另一面却是虚无飘渺的信仰,就是在这种比较中,我一直在犹豫,始终沒能跨出最终那一步,我比不上你,甚至连教皇也不如。”
“信仰就是信仰,我们为它直行,无需为路途中的美景留连。”马丁说话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隐隐的光。
华文单膝跪地,缓缓地说:“吾主,请允许我以卑微的信仰,为你天界之行增加一点保障。”
马丁微笑着,将手放在华文的头顶,说:“依我之路,你必是有福的。”
一个简短的仪式就这样完成了。
马丁沉吟了一下,说:“在我走之后,还有一件事有些放心不下,那就是李察,我有种感觉,他必将要走一条荆棘丛生的路,从本质上说,我和他会是一类人。”
华文皱眉道:“但是王朝的大军已经快要抵达伯尔顿伯爵领了,我只可以约束教会中忠于你我的那一部分力量,对于领主们的制约非常有限。”
马丁笑了笑,说:“只要我们的人损失较小就行了,那些领主想要捡便宜,就让他们去吧,李察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象他这种人,如果沒有把握把他彻底杀掉,那就最好不要招惹他。”
华文凛然称是,他很清楚,象马丁和李察这一类人总是在极端上游走,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半途夭折,但是一旦让他们度过难关,却是会一飞冲天。
“您什么时候要去天界。”华文问道。
“就是今晚吧,如果再拖延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足够勇气,去干这么愚蠢的事。”马丁苦笑着说。
片刻之后,马丁又用白色罩袍把自己牢牢裹了起來,离开了华文的教堂。
这一队人顶着风雪,沉默地远去,走在半途时,马丁掀起罩帽,向天空中看了一眼。
天很阴沉,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地落下,马丁的目光穿透了风雪,穿透了云层,甚至穿透了位面,落在了身处另一个位面的李察身上。
马丁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到了其中一条命运的走向,在他看來,李察正在向着毁灭的深渊迈进,却丝毫沒有停步的想法。
“真是个蠢货。”马丁喃喃骂了一句,不过他却忘了,自己何尝不也是一个蠢货。
光辉之主在天界失败了,马丁决定接过光辉之主的旗帜,前往天界完成未竟的使命。
其实作为圣子,马丁只要安静等着,什么都不用做,过上一段时间后他也会自动成为下一个光辉之主,从而获得永恒与不朽,而若在天界战争中失败,那么马丁就会失去一切。
不过马丁从來沒有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他并不是为了光辉之主的神位,而是为了那个梦想,那个已经成为信仰的梦想,探索世界的终极。
在法罗,李察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在诺兰德历史上颇有名气的大领主,波拿马,他的一处私属位面也曾经遭遇了收割者,但这位领主不顾劝阻,毅然决定倾力与收割者一战,最终他还是战败了,家族主力部队全军覆沒,因此家族实力也因此一落千丈,到后來连公爵的头衔都丢了。
可是这位领主却无怨无悔,并且在临终前留下一段话:“放弃是理智的选择,可是当我看到收割者的所作所为时,却发现理智是如此的沉重。”
这时作战室外响起急骤的脚步声,同时还有神力波动的迹象,随即作战室大门被敲响,然后铁盾等人走了进來,后面几名构装骑士抬着刚德,两名泉水女神的大神官正不断给刚德施放着神术,缓解他的伤势。
刚德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和焦痕,一只眼睛中不断流着血水,显然已经瞎了,只有等三女神的化身到來,才能够修复他的眼睛,但是对视力的损害也是永久的。
李察來到刚德身边,俯身看着他,说:“你违背了我的命令。”
刚德突然激动起來,一把抓住李察的手,说:“头儿,你一定看到了那些该死的家伙对我的小伙子们做了什么,它们在把我们当成猪羊一样屠宰,整个北方军团全完了,全都变成了他们的原料,头儿,让我留下來吧,我要干死那些狗娘养的家伙。”
“你会死的,收割者來的还不是主力。”
“死就死吧,怕什么,在我死之前,肯定能够干掉一千个婊/子造的收割者。”刚德如受伤的猛兽般怒吼着,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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