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待时机成熟,我会把你送回汉泉。”
雪裟语气凝重的开口安慰刘大夫。
他倒是也不急躁,喃喃地答:“只要小姐记得便是,我实际上什么也未曾做。”
雪裟:“你让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一点我不会忘记。好了,你先回去吧!待会文山问起来,便说我让你开了些滋补身体的药给了欧阳潋行军带着便是。”
“我明白了。”刘大夫退了下去。
文山的父亲,文管家为何人,她是从未见过的,是时候出门走走了。
雪裟刚走出了院门,身后便跟了四个婢女,她走得很慢,似乎漫不经心,经过了花园,那里盛开的各式花朵争奇斗艳,看着好不热闹。
只不过是停留了一会儿,远远的走廊之中,文山却到了。
他看起来面色如常,但其实已经和刘大夫谈过,得知雪裟还是很担心欧阳潋的身体,便立刻又过来吹耳边风了。
“小姐今天怎么有兴致到花园来赏花?”他上前道。
雪裟正好走过一株红艳艳的牡丹,便开口:“这牡丹的颜色甚好,恐怕是个珍稀的品种,烈日炎炎,这花园里的花儿却是姹紫嫣红,白话怒放的,不知是谁在打理?”
“这些啊!这些花儿都是夫人要的品种,我们负责照看,夫人喜欢百花怒放,便有了此园内景色。”文山答。
其实,若说这花园内的花儿多么珍稀,雪裟算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当年皇宫中,她见过足足十年才一开的花儿,更何况这花园里,大红大紫的牡丹芙蓉。
看着真是鲜艳过了头,足矣让人产生厌烦。
“这些花儿都归你照看吗?那你在府中,身居何职?”她挥手,直白的问。
文山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副拘谨的样子。
“这个,文山在将军府中只不过是个管家而已。”
听了他的话,雪裟一笑,云淡风轻,看似不经意,却又是一个深入问题。
“原来如此,文山,我似乎都没有了解过你。你是仟羽何处之人,可还有家人?”
文山挽起深蓝色的衣袖,脑子不断转动,想着这又是哪一出,她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他缓慢答:“文家,与将军家是时代的主仆关系,将军于我们有恩,不嫌弃我父亲和我,还将整个府邸交于我们打理,实在是信任。
希望我们可以不辜负将军的信任,小姐你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身边的几个下人面不改色的样子加强了他这话的可信,雪裟便是微微的笑,走向角落处的一株满天星,发丝微微被风拂起,她笑道:
“原来如此,你照顾了欧阳潋多年,忠心耿耿,你父亲则留在这里照料整个欧阳家,这真是令人折服的奉献。若是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见你的父亲。”
“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文山答。
雪裟:“不,我是说真的,你的父亲在哪儿?我为何从未见过他?这欧阳府怎么可以没有他呢?”
“这……”文山察觉到她有些咄咄逼人,感觉有些蹊跷,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雪裟知道他的心思,却由此发现了文山的父亲身份应该不一般。
若他只是管家,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并且叫来见一面,这有何不可?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小憩一会儿。你不用陪我,自便吧。”雪裟扶额,雪白的指尖微微一动。
还不待文山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踏上了回院子的路,只留下文山一个人站在那里呆愣。
“这是要做什么?”他疑惑不解的看着雪裟的背影。
刚刚回到院子里,树上便跳下来一个人。
仇妩散落着头发,像个真正的仟羽人一般梳了几支辫子,看起来英俊潇洒。
“你问他?问他还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他说道。
雪裟淡淡一笑,身边的婢女全部被留在了院门外,此刻她们对里头的动静十分敏感。
“文山的父亲,是我要找的人,可我需要当面说话,并且不能让他有所防备。你去查他,不一定可以抓到活生生的人。”她认真的说。
仇妩皱起眉头,眼神疑惑。
“你为何想起要找文山的父亲?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雪裟:“你安排人手这几日盯着文山便是,他会找他父亲去的。书信,小厮,或者是亲自见面……”
“好,但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嘛?”他回答。
雪裟看着他,自己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缓和的?欧阳潋离开以后吗?
为何,要告诉你原因?她心想,表情也是写在脸上。
仇妩自找了没趣,有点尴尬,他只迅速的离开了她的院子。
这就是一个主仆关系,他为何还想这么多?
只要欧阳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其他人无须知道缘由,并且知道的人越多,便越是容易暴露。
欧阳潋点兵归来时已经又是大半夜,他翻过墙进了院子,原是看着她没有燃灯不愿打搅她,进了屋子看着空荡荡的床,他这才发现不对。
欧阳潋身着铠甲而来,声响自然比平日大,雪裟在屋子后的藤椅上睡着,半梦半醒很容易便被他吵醒,便唤了一声。
“我在这儿,你回来了。”
不多时,一个黑色的影子便到了身前,他身上穿着铠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一双微微上吊的桃花眼中充满笑意。
“你倒是会躲清净……”
低声说了一句,看着旁边还有另一张藤椅,欧阳潋笑的便更加温柔了,凑近了雪裟。
“屋子里闷热,我想……你该会回来的。便多准备了一张。”
她未睁眼,不是很清明的说着。
欧阳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琥珀色的瞳孔闪烁:“那我便陪你一起,躺在你身边好了。”
话音刚落,他便解下了身上的铠甲,躺在了藤椅之中。
这具铠甲还未遭受战争的洗礼,看着真是亮彩非凡,欧阳潋看着旁边的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一种温暖,拥有幸福的感觉,便是这样吧?
可随即,他的脸色变得冷静,因为眼神变换到了那副铠甲上,今日仟生皇帝对他所说的,过于残酷了。
若是他从前不了解仟生皇帝,今夜也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他统一南北的雄心壮志,他已谋划了多年!
而现在,便是上天赐给他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