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这些婆娘的汉子,又或这些老人的子侄,大都在外打工的,就他们留守在家,便也一一回礼。老刘头早过来了,让我看看这些货,可否要得。我早已只知道点头,赞叹不已。而后,老刘头又告诉我,这些野菜,总计荠菜60公斤,青蒿110公斤,蒲公英21公斤、苦菜78公斤、青青菜60公斤,冬笋最多,达330公斤,“抱鸡婆笋”69公斤,总计728公斤,总计价291元。
我一听,这数字有些不对,因为怎么可能全是整数呢?我提出了我的疑问,老刘头作了解释,却原来他们早已把零头全部去除,又全部按每公斤0.4元计价。我一听,心头感叹,便直接拿300元现金给予老刘头,让他自行安排。老刘头初是不肯接这么多,我好说歹说,还是同意下来。当时就要分发钱数,不过却没得足够的零钱,无法分发。后来还是在我的建议下,钱放在老刘头手中,各家都先记个帐,以后再说。众人纷纷点头同意。这个时候,因为我心底已有定计,也不再为收购价格低而伤神了。
待众人都坐定,老刘头便简单介绍了我的来意。众人一听,城里人要花钱买猪草吃,一齐轰笑。我待众人笑过后,便提出自己的观点:他们城里人怎么吃,与我们无关,但我们可以变废为宝,也赚他些零花钱,却是好的。众人一听,都直称有理。我又提出,反正大伙在家也都闲着,眼下既能帮我忙、又自个儿赚些钱,有何不可?而且,我估计以后会要大量收购的,大家这山里人便又多了一条谋生之道!众人一听,一齐笑了;刚才又看我直接付了现金给老刘头,更是没话说,均是点头同意。而对于这些婆娘来说,在家平时都是做些农活,农闲时就是聊天,一年到头就靠年底送猪时卖几个钱,平时哪里见着现钱?这会儿一听,自己今日白天随手抓的几把野菜,竟然还能换成钱,那可是好事;而且貌似这种好事以后可以经常发生!这几块钱对于富裕的人来说,那是小钱啊;但对于我们这些山里人来说、尤其是这些婆娘、山妇和老人来说,那可就是大钱了!
见大家都同意帮我的忙,利用闲时打些野菜给我,我终于松了口气。其实,熟悉山里人性格的我,对于今日的结果其实是早已心中有数的,只是这会儿得到大家的亲口支持,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当下,我又提出,这些野菜要运出这个大山,可得花些气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利用山间的这条小溪往外运,只是这次货太多了,怕要请几个人帮忙。这不是难事。虽然眼下没得几个汉子留在山中,但这些山里汉子的婆娘虽世面见得不多,但大都农活干得溜,力气也大,而且不少会水性。当下,便有几个主动提出帮忙的。
我想了一想,又与老刘头商量。最后还是老刘头拍板,今晚大伙儿都去休息,明儿一早,大伙都要山北头苦竹坳去,帮“运小子”扎几个大竹排筏;另外,由他老刘头家的孙媳妇、刘乐进的婆娘屈迎花,山东头老张头家的孙媳妇、老张头孙子张正平的婆娘刘艳,山东头曾向刚的儿媳郑息,南山头左平的女儿21岁的左灵,再一个是她老刘头的另一个孙女,22岁的刘英芝,五个女人帮“运小子”用三个大竹排筏将这些野菜送到浦溆镇。包括“运小子”我在内,共六个人,每两人负责一个竹排筏。到得浦溆镇后,在那里呆上一天一夜,或时间还要长一些,直到得到我的电话信息后,再一起回山来,确认下一步的情况。
安排既定,老刘头又按我的意思,提出在自家东头上设一个“峰火台”,如果他有关于“运小子”的信息要传达,就夜间点火、白天发烟,大家见信息后,各家派人来他家。众人一听,都是同意。山东头老张头还提出,最好每一家都做一个,可以互通信息。但住南山头脚的郭正却反对,说山头的发烟放火,他们山脚的看得清楚,他们山脚的这般干,山顶的怕看不到。我怕两人会争起来,赶紧止住,建议大家都在家中做一个,反正这山里石头和柴火多的是,做起来也不多费力,大家试试再说;又道,一定要注意防火。众人一听,齐道有理。
会议散后,各自回屋。我却被老刘头留下,依旧商量些事;当然也喝果米酒。老刘头仍是关心我,怕我在这件事上出意外,一再叮嘱我,确认我千真万确没事时,这才罢休。临了,又让他的长孙女刘英芝送我回家。
刘英芝我可是早就认识了。何止认识,简直太熟悉了。老刘头共有两子两女,大的是女,名唤刘长云,早年嫁给南山脚下的屈正伟做媳妇;长子是刘长根,次子是刘长柱,如今都已成家立业;次女是刘长玉,嫁给后山张铁环做儿媳。张铁环就是后来与我父亲和哥哥一同被炸身亡的那位。如今老刘家,女儿孙女这一系的,就余下这位孙女刘英芝没出嫁成家了,她是刘长根的女儿;至于其他未成年未成家的孙子外孙,倒还多。事实上,在我们这个大山,象刘英芝这般22岁还没出嫁的女子,可算少的了。在我们这一带,还就她刘英芝,和南山头左平的女儿21岁的左灵,是过了20岁还没找婆家的女子。
当然,并不是说她们两个找不到婆家,恰恰相反,她们两个这一带公认的好女子;至于我,则一直认为是她们两个是在挑肥拣瘦。为什么?因为这两个,年龄相差不过半岁,打小就玩得好,都是这大山最是聪明伶俐的主,而且都长的极为标致。听说上门求亲的男人一大堆,连远山处都有人家来探,但不知为何,这两家、或者说这两个女子都没有点头。这不是挑肥拣瘦又是为何?
眼下这一会,我一听老刘头让刘英芝送我回家,尽管我喝得有些高了,但还是差点笑死。我一个大男人,哪会让一个年轻的女子在晚上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送我回家?当下赶紧拒绝。老刘头却不肯,只称我算是半个城里人了,这山路还是他们纯粹的山里人了解;又,他家的果米酒,可是后劲足,这晚上山风一吹,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所以一定要让刘英芝送我。我坚持了一会,无果,只好接受这种现实,便与刘英芝一道往我家走去。
回家的山路当然不好走,白天花上五十多分钟的山路,到得晚上,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而眼下我喝醉了些,时间怕还要长。不过,好在刘英芝带了手电筒。不过,这手电筒的电量显然不够。刚开始的半个小时还好,勉强能够照亮我们两个人前行的道路,但到得后半个多小时,却不济事了。到得最后,甚至干脆没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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