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尘,你总算回来了,父帅已经知道了,让你去书房找他”锦尘刚进府就看到守在大厅前着急候她归的顾纤歌。
“好,我这就去。姐姐别太担心,大不了就关几天禁闭”听这语气,好像他总是被关禁闭。这样子像是已经习以为然了。
纤歌叹了口气拍了拍锦尘的肩膀,后者给了她一个微笑,就朝书房走去。
锦尘来到书房,站在门前一时踌躇,犹豫了两下还是敲开了门。顾凌川正站在墙前看着地图。听见锦尘走进来的声音,才转过身子。
“父帅,尘儿知道错了,还请父帅责罚”锦尘扑通一声跪在了顾临川面前,头也是低着的。所以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尘儿,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锦尘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顾临川能一眼看穿。
“能主动认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顾临川说这话时,语气中竟透着些许宠溺,可惜的是锦尘还在琢磨着顾临川的话,未曾注意。顾临川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尘儿,你可怨过为父?”
锦尘没想到顾临川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无措。
“你说吧,为父听着”顾临川将她扶起来,之后便踱到书桌前坐下。锦尘思虑了良久才道:“怨过,那是儿时不懂事的时候,总是想这我为什么不能像姐姐和其他的女孩那样,穿着漂亮的衣裙,戴着好看的发饰,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我为什么要学武读兵书,要有满腹的谋略?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所以也就不怨了”。
“你明白了什么?”顾林川语气依旧平静,锦尘理了理心绪方才又道“我知道我和姐姐她们不一样。我有我的使命,这是上天给我的磨砺。我不怪父亲向世人瞒着我是女儿身,将我当做男儿教养,将我培养成一个可以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因为锦尘明白,锦尘命中注定不能生为女儿”。
“命中注定”顾临川低低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就像他心头上的一根拔不掉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刺痛着他。
“我的命运如此,我不用去怨谁,父帅也别太在意了,孩儿即已做了十五年的男儿,就让我继续这个身份走下去吧,父帅!”
“为父会想办法让你脱离这个身份的,即便你要这样走下去,可你毕竟是为父的孩子,为父怎么舍得”顾临川又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过两日为父会去抽查你的百战记”。
“是,父帅”锦尘站了起来,躬身后退三步,才转身出了书房。
“锦尘你怎么样?”看锦尘出来先纤歌立刻上前询问,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锦尘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可你脸色这么差”
“我真的没事,姐姐别太担心了”锦尘兀自走了几步,又忧郁着停下了脚步“姐姐父父帅他有心结,你帮我劝劝他……父亲的心结自我出生起,就已经存在了,我的身份,我的未来都是父亲的心结,他是那样爱我”后面那些话,锦尘好像不是在对纤歌说的,她说完摇了摇头,径直朝白华居走去。
纤歌叹息一声“尘儿,终究是长大了”。
原定的游湖的日子已到,当天桑榆早早的去了平湖,租下一整艘画舫。星辰与亦可也陆续赶来,只是迟迟未见到锦尘的影子,清嫣和霓衣俩姐妹也在他之前赶到,这时桑榆已然耐不住性子了“锦尘这小子,没次迟到的都是他,来了我定先罚他三杯酒”。
“锦尘身负少帅之责,不像我们这般清闲”亦可摇了摇头,替锦尘辩解道。桑榆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锦尘便赶到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你也知道啊”桑榆没好气地应了他一声。
“桑榆说好的锦尘来了,罚他三杯酒的呢?”许久未啃声的星辰,不知何时从何处弄来了一壶酒,提到桑榆与锦尘面前。
“对对对,星辰不提我倒忘了此事,锦尘这三杯酒你可逃不掉了”
“是我来迟在先,理应自罚三杯,只是现在就喝不合时宜,不如等到游湖兴高时再喝,你看如何?”
“这……”桑榆有些为难的看向星辰,后者只摇了摇头你,转身入了画舫,倒是亦可先开了口“锦尘此言不无道理,就依了他。反正稍后游至湖中心,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说的也是”桑榆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先等等”桑榆正要入画舫,却被锦尘一把拽住。
“怎么了?”
“你可知星辰最近是怎么了,突然变的少言寡语起来?”
“他没告诉你?”桑榆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锦尘和星辰可是无话不谈的啊。锦尘摇了摇头,不过桑榆也不傻,星辰不告诉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还得你自己进去问星辰,我们的小世子,最近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桑榆拍了拍锦尘的肩膀,笑着进了画舫。锦尘心中虽有疑虑,却不便去多问。星辰不想说的事,多半也是和自己有关。
“公子……”锦尘刚踏进画舫,霓衣就起身向他行了见礼。锦尘只看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将视线移至他处。
“锦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霓衣只向你这般行礼,让我等好生羡慕,你却这般视而不见,唉!也亏得是霓衣,能包容你这脾性,这要换了我该是何等的伤心啊”桑榆一样怪气的凑到锦尘耳边戏谑道,后者却不恼,只将他的头往一旁推了推,然后极为嫌弃的拍了拍手。
“咳”亦可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再看星辰,却一人坐在一角,看着锦尘的方向出神。
锦尘显然是注意到了,却没有去捅破,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比他在他身边絮叨更好。
周围很是热闹,人声鼎沸的,桑榆被吸引了去,站在船头,看着岸边的人群。清嫣也拉着霓衣站在船尾,看着岸边的灯火。亦可很是愉悦,不由得作起诗来,锦尘只抚掌作和。星辰也一扫连日的阴霾,吆喝着桑榆进来玩行酒令。期间清嫣与霓衣各自献上歌舞,亦可也不做作,挥笔便是佳作一篇。至于桑榆,那小子还真是临场发挥,一张嘴说个不停,却总能引人入胜,说的那可谓是酣畅淋漓……
真的是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玩的这般尽兴。那三杯酒锦尘自然是喝了,行酒令输了几场,喝到微醉,锦尘就不敢再喝下去,好歹还有一个亦可帮自己,不然锦尘难逃喝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