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了午餐后又闲聊了许久,星辰有些困倦便先行离开了,锦尘又嘱托亦可一件事,后者胸有成竹地应了下来。
云销雨霁,夏日的天果然多变,比之这临安城的权利漩涡更加地诡异莫测。
锦尘送走了亦可,也难得悠闲地卧床小憩了一回。
“皇兄急召臣弟所为何事?”楚寒天得了召令急忙入宫,看见自家皇兄正愁眉苦脸地在宣政殿来回踱步,便知事情并不简单。
“寒天,朕需要你再去南楚一趟”
“为何?”
“临安得来的消息,乌穆余孽已入临安,暗中寻找失散多年的皇室遗孤……”
“所以皇兄是想让我前去协助?”楚寒天挑眉,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协助乌穆找到皇室遗孤,再筹划复国大计,这样南楚就内外堪忧了!
“正是,但是那个寂羽狡猾至极,你务必要将乌穆的皇室遗孤控制在自己手中!”
“臣弟遵旨!”楚寒天果断领旨“可是臣弟以何身份前去?”
“和亲使节”楚正桓看着楚寒天道。
“和亲?”
“没错,为你自己选妃,这样可以在南越逗留数月之久,方便你行动”。
“可是……”
“如果你真的不想纳妃,事情完成以后,就找个借口回来吧”楚正桓也不想逼他,而且娶一个南楚之人为妻未免委屈了他这个皇弟。
“是”楚寒天思虑了片刻便欣然应下了,一切事宜都商量妥当之后,他去拜别了太后,便回府准备了。
“这北楚瑾王来我南越选妃,看来是要与我南越长期交好了,少帅对此怎样看待?”早朝过后,锦尘独自走在宣奉殿前等我石阶上,礼部尚书见其并未走远,便快步跟了上来。
“或许是好事”锦尘点了点头,有点心不在焉。真是不知陛下在想些什么,居然让她这个武官来协助礼部尚书迎接款待北楚使团。
锦尘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一面走着一面与这个礼部尚书讨论着迎接使团的细节。
“想来是那楚寒天前次来我南越,见到了临安的风土人情,颇为喜欢,这才决意要来我南越选妃”白华居内,桑榆颇为自豪地道“我就说嘛,我们临安可是才子佳人聚集之地!”
“你当人家瑾王与你一般,只知耽于美色?”
“唉!星辰话可不能乱说,本公子虽百花丛中过,但好歹片叶不沾身的!”
“若不是姑姑管着你,只怕你身上不知沾了多少叶子花粉”。
“好了,你们俩别再闹腾了,说正事要紧”亦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遂出言阻止。桑榆没了反击的机会,颇为幽怨地看向亦可,后者轻咳了两声,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亦可说的对,你们若再这样闹下去天都黑了”锦尘换下官袍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这还未到午时,天怎就快黑了”桑榆撇撇嘴,颇为不满地小声嘀咕着,锦尘至装作没有听到“楚寒天来我南越选妃,事情并不简单”。
这楚寒天如今二十又二,早过了弱冠之年,正常情况下,理应纳了正妃,有了子女的。
可偏偏他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遂早有传闻,言他不近女色,偏好男风。所以这一次南越选妃之行,若无阴谋便是这楚寒天转了性了。
“如此说来,我到也听过这样的传言,当时还想着北楚男风盛行,并不惊奇”桑榆点了点头,以他这样的性格,少有奇闻异事是他不知道的。
“或许与乌穆有关”亦可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锦尘这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溟渊阁的人潜入临安城已数月有余,北楚与我南越又貌合神离,绝不是真心实意来和亲的,这样想来,两者之间确实有联系”锦尘点了点头,桑榆听的是一头雾水,星辰也大概明白了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亦可看向锦尘“或许寂羽是为了乌穆遗孤而来,而那楚寒天也是冲着这个”。
“亦可你我所想一致,果真如此的话就麻烦了”锦尘紧皱了眉头,乌穆遗孤绝不能让他们找到。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桑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星辰无奈地摊手“谁让你笨呢?”
“你……歌舒星辰!”桑榆气急,却拿他没办法,锦尘看着这一幕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锦尘,这件事对长燿帅府很是不利,你打算怎么办?”送走了星辰与桑榆,亦可故意晚走了一步,只因他知道内幕所以实在是关心锦尘。
锦尘思虑了片刻“如果真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就只能舍小求大了”。
“舍小求大,你和顾帅可能忍下心来,那毕竟是……”亦可撇了一眼西苑,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锦尘见他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释然地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会知道结果如何呢?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国家命运与个人命运之间抉择,长燿永远忠于国家,弃小我而取大义的事,长燿不是没有做过!”锦尘如是想着,看着亦可离去的背影,眼神更坚定了。
父帅未归,临安动荡,长燿只有我了,姐姐也只有我了,这一生是我长燿欠了她的,所以我顾锦尘必将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尘儿,在想什么呢?”耳边有熟悉的声音掠过,锦尘回头,便看到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姐姐……”
“该用午膳了,我差丫鬟来唤你,见你迟迟未来,就来寻你了,快些过来吧!”
“嗯”锦尘点头,大步走向纤歌,挽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前厅“姐,如果有奇怪的人找上你,千万要拒之不见,见了也不可多言,事后一定要告知锦尘……”
“尘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纤歌见他如此反常,不免心中起疑,免不了问出口来。
锦尘连忙否认,只说是些政敌有意打探长燿帅府的事,补课多言,以免着了奸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