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传说中, 在蓬莱仙岛上的密林中, 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时便已…
“恩, 好。”苏景年回得干脆彻底, 让九儿愣了愣。
旋即继续说道, “这次我去天京, 最短一个月便可启程返回, 最长则遥遥无期。我把这北域托付给你,可好?”
苏景年听到九儿主动提及去天京的事情,正好顺藤摸瓜,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提起,小丫头又要耍性子了。这句话讲的轻声细语, 似问非问,几乎全是命令的成分。
对面榻上的忠耀自顾自的打着鼻鼾,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阿难,九儿,九儿。。。”九儿低下头, 嘟起小嘴,扯着袖子。
“九儿晓得了,一定帮阿难打理好王府事务。”九儿憋了半天,别扭的说道, 泪花在眼里打转。
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与阿难分离, 又多么害怕皇帝老儿难为她的阿难。她不要继承北域, 成为一国之主。她只是王爷的义妹, 小小的民间郡主, 她只要跟阿难在一起。
“呵呵,小丫头还跟我耍心眼。”说完苏景年刮了九儿鼻子下,笑着说道,“九儿年纪虽小,可是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我言中之意。”
“与战事有关的事情,可以找骠骑将军,风将军商议,他从小跟随老王爷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为人沉稳,可信可靠。”
苏景年正经的说道,这样正经的她,实属罕见。
“其他事务都可找王岚王丞相商议,老丞相一生廉洁清明,忠心护主。这两个人是北域的主心骨,你之前都见过的,我也都打了招呼。你要与他们同气连枝,掌管好北域,更要好好护着他们的安危,不能给贼人任何机会。我也会按时与你联系,为你出谋划策的。”
苏锦年左手轻轻放在九儿肩上,悉心嘱咐道。
“你要记得,北域交到你手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想要动你的人,与要害我的人无异,在他行动之前就要除掉,连根拔起。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退一万步讲,即时是我母妃,也断不能姑息纵容,懂吗?”
苏锦年深深地注视着九儿的双眼,她要在这双年轻却又固执的眼睛中找到哪怕一丝确定的讯息,只有这样她才能以赴死之心前去南国,赴什么避寒之约。
“九儿,晓得了。”九儿重重点头,吸吸鼻子,将泪憋了回去。她不要因为自己的小性子,让阿难担忧,当下暗下决心,誓必在阿难平安归来之前,守护好阿难的北域。
“这才乖。”苏景年宠溺的笑着,揉乱九儿的刘海,“我相信我的九郡主,一定能把北域打理的比现在更好。”
“哼!你就会欺负我!”九儿鼓着腮,伸手捋着刘海,对苏景年翻白眼。
苏景年邪笑着,“而且,我是谁?老皇帝要是敢动我,我就让他尝尝人间炼狱的滋味。”
“额。。。”九儿不禁打了个冷战,臭阿难一肚子坏水儿,这会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也不知道南皇那老头扛不扛得住。。。
不是苏锦年多么的想去四季如春的南国过冬,细细分析不难看出,这次的宴请是名副其实的鸿门宴。
各国皇室如若按诏派出本皇室的代表,南皇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其留作质子,要挟各国。或者像北域这种一脉单传的,说句不好听的,直接找个借口灭了算球。
北域如若听闻自家王爷没了,势必大乱,正好予以南皇口实,直接削藩,收回政权、军权。
不按诏赴约的或找些杂七杂八来赴约的,南皇直接扣他顶藐视天恩的帽子,昭告天下,举兵伐之,杀你百姓,掳你城池,你也得乖乖忍着。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赔付南国大笔银两,接受诸多不平等条约;或者是就此消失于九州。
什么???南皇为什么敢这么做???
南国对内拥着大齐正统的名号,北域、西疆必须听其号令,否则就是忤逆谋反,大齐子民人人得而诛之,占尽天时、人和。
对外齐、金、吐蕃三国鼎立,互相钳制,而大齐占据富庶的九州东南部,农耕文化源远流长,人力、物力、财力单挑金与吐蕃任意一国,不在话下。
诸国中最悲剧的,要数北域了。首先子嗣单薄,到苏景年这代直接成了一脉单传,她的皇叔皇姑也都是比她父王还短命,还未有子嗣,都早早撒手人寰,北域皇家这一脉传到苏景年手中实属不易。
再者就要说说这北域坑爹的地理位置了。
北方直接阻碍大金南下的步伐,西方与西疆全面接壤。
西北方虽然只有少部分地域与吐蕃相连,可因着西疆与吐蕃间有绵延千里的横断山脉和长江天险做天然阻隔屏障,吐蕃欲扩张,也只能在与北域相连的那一小片地域做文章。
而最最让苏景年头疼的莫过于整个北域腹地是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南国面前的,一马平川,无任何天堑或高山阻隔,南国军队可以轻而易举的渗透北域防线。
每每思及此处,苏景年都不得不佩服齐高祖的睿智,为嫡系扶持了西疆与北域这两个抵御外族的屏障,更为嫡系埋下了绝妙的削藩伏笔。
南国弱,北域、西疆可替其抵御外辱,不断损耗藩国与外敌的根基;待南国积累财富、富强民生,则削藩集权,灭蛮夷,皇权集,盛世水到渠成;
基于此种思想,在分封同姓兄弟时,无论是西疆还是北域,与南国的接壤处,皆是平坦无垠的平原,南国却占据着易守难攻的要塞和几大天险,我打你长驱直入,你打我先过了崇山峻岭、滔天湍流先,南国又占尽了地利。
至此,南国对内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对外三为一体,屹立不倒。
一言蔽之,可怜的北域被四方势力环绕,更受制于承袭大统的南国,可谓如履薄冰,如若一着不慎,必然首当其冲,遭受灭顶之灾。
老皇帝的这纸诏书,仿佛为下一幕腥风血雨的大剧,拉开了厚重的序幕。历史的转轮吱嘎作响,任谁也无法阻值其转动;而生与死、恩与怨、情与仇编织成一张巨大、漆黑的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天下,这九州,怕是分久必合了。
苏景年没办法按照她母妃的指示,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顾北域百姓和将士的性命。她确实有着冷血杀虐的一面,但不是用在无辜的子民身上。九儿虽小,但是慧根不差,加上两位肱骨老臣的辅佐,还是让她很放心的。
此去一别,何时归?
苏景年撩开窗帘,路旁的树木和行人映在她眼里,然后飞速离去。脑海中欲幻化着路人的身影,却怎么也成不了形。
不知为何,苏景年怀念起那一袭白色身影,清冷出尘,只一眼,便已刻在心里,每每想起,就在眼前。
苏景年阖眼颂道:
“安敢身独完,
相顾玉颜残。
岁岁离别苦,
不若不相见。”
此时远在两千里之外的大金盛京---阿勒楚喀城,金殿内风起云涌。
青衫见了等他的人,愣了愣就两步扑上去抱住,眼底泛红,哽咽道,“老九!!!”
“七哥!”苏景年忙回抱他,也湿了眼眶。
来人正是大齐西疆齐宣王,同辈排行老七的苏皓。
忠耀在屋外,凭栏而立,默默的擦着眼泪。
“快让七哥看看,”牵起苏景年的手,仔细的打量。这个小九,上次见他还是五年前,去北域治病的时候,那时皇叔还在。。。
“你小子是越长越俊了。”擦擦眼角,老七笑中带泪。
苏景年用微笑安慰道,“七哥说笑了,几年不见,哥哥才是愈发的俊朗儒雅了,颇有皇叔的风骨。”
“去,臭小子就嘴巴甜。”重重的拍了下苏景年的右臂,拉着她坐下。
老七家长里短,问了个遍,苏景年一一如实回答。
“当初我听说你纳了小云做侧王妃,还担心了很久,毕竟。。。不过听你说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老七欣慰道。
苏景年挠挠头,“呵呵,恩,云儿知书达理,与我相处很融洽。弟弟让哥哥担心了。”
“你小子!一看也是个怕老婆的。”老七翻个白眼。
继而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面露凝重,“唉,这次皇上怕是要动手了,诏书直接宣见老四,搞得老四大发雷霆,把圣旨都撕了。最后找出个感染风寒,不宜远行的借口,把我推了出来。”
“你也是个不长心的,怎么不让九儿代你来,虽说是民间郡主,可也算说得过去。如今皇叔这脉可就剩下你一个了,怎地还来蹚这趟浑水。”
苏景年但笑不语,手起水落,为老七和自己各斟一杯茶。
“我自然是有些准备的,”顿了顿,“如今见了七哥,此计成矣。”
老七闻言,马上问道,“哦?”
苏景年挑眉歪笑,“七哥且听我说。。。”
凑到老七耳边嘀咕了几句,二人旋即大笑起来。
“你个臭小子!这天底下,除了你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了。”老七赞许的笑道,心里的石头也落下大半。
苏景年吐吐舌头,不置可否。
“对了七哥,吐蕃和金国的使团已经在我之前进京,你可与本次到访的吐蕃公主和金国十二皇子见了面?”
吐蕃公主达瓦卓玛、金国十二皇子莫拉乎尔-依巴图,这两人虽身份尊贵,但相关的情报是少之又少。如若不是身处两国权力中心外围,那就是刻意隐藏自己行迹。这二人,是哪一种呢?
老七答道,“见了的。吐蕃公主容貌气度非凡,是位一等一的大美人。十二皇子温文尔雅,有礼有。。。。。。”
“诶?诶?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私人地界!啊!”伴随着忠耀的呼喊,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旋即又被关上,打断了屋内二人对话。
屋里赫然多出四个大活人,屋外人声渐至,熙熙攘攘。
只见一九尺黑色劲装大汉提着忠耀,以身挡门,面露警惕;一矮脚猴脸汉子神色焦虑,黑黑的猴脸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