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轻轻的蹲下,伸出右手,摊开掌心,那滩银白色的液体流动起来,顺着他的修长的手指攀沿而上,不稳定的液态慢慢定性,聚合成了一把短剑。
“你……你是构装骑士!”男子吓得趴在地上,不断求饶,结结巴巴的喊叫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胆敢威胁一名构装骑士。
拜伦皱了皱眉头,构装骑士是圣奥尔索在签订了千年盟约的后一年组建的。也就是,光辉重返之年――居住在银色联邦北方巨人山脉的符文矮人和山丘巨人被地底不断涌现的灰矮人驱离了自己的家园。
由于符文矮人文化里对堕落灰矮人的憎恶之情驱使着狂怒的符文矮人死战不退,直到矮人国王在前线战死,这些白银之民才开始溃退。
而银色联邦本身并不能给予他们应有的庇护,整个联邦都处于乔根底冈的攻击下,已经无暇他顾。一支符文矮人前往光辉南方,依托于千塔之城的庇护。一支符文矮人则进入了天定之国。
符文魔法的秘密因此流传开来,符文矮人与圣奥尔索的魔法工匠们制作了第一批灵魂构装,不稳定的技术打造出来的铠甲并不优秀,帝国因此也不重视这些新型的铠甲。
直到灰岩骑士,里约克以白银阶的实力击杀了一只接近传奇实力的亡眼暴君后。天定之国才将数不清的资金投入到研究构装铠甲上。
近千年过去,圣奥尔索的构装骑士早已经成为了大陆上最顶尖的四级编制,每一位骑士本身就拥有黄金阶的实力,构装铠甲更是让他们如虎添翼。
拜伦摇摇头,面前的男子显然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误会,自己若拥有黄金阶的实力,直接就掰开铁栅栏,慢悠悠的走出去了。
男子也从最初的惊慌中稳定了情绪,开始偷偷的打量起拜伦,心里也犹疑起来,那些骑士老爷,可没有这么年轻。在希瑞尔大陆,想拥有强大的实力,时间的沉淀显然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拜伦稚嫩的面孔让男子稍稍松了口气,似乎,自己判断错误了?
地牢的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了,拜伦轻轻甩手,短剑化为液态,像一条蛇般扭动着钻到了衣服下面。揭开了面罩的莱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可以出来了!”莱德粗鲁的拉了拉拜伦所在的囚室的铁门,然后才厌烦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狱卒,地牢里的狱卒大都是警备队的成员。
中年狱卒摸了摸头上的微汗,在莱德极度不爽的目光中慌忙的从用铁环串在一起的大串钥匙中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狱卒脸上刚浮现出喜色,手里的钥匙就被莱德一把抢了过去。他欲哭无泪的站在一边,也不敢得罪这些治安队的卫兵。虽然他是警备队的一员,但是真正有潜力的年轻人都在外面训练,他已经三十几岁了,想在力量上更进一步实在太难了,只能缩在这样的阴暗角落里,混吃等死。
他微微喘口气,静静的站在一边,刚才跟着莱德这个大个子一路疯跑几乎要累死他了。
“我可以走了?”拜伦舒了一口气,看来德里安神官速度还挺快。被他念叨的德里安此时正眯着眼,靠在背椅上,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脸颊,然后嘟囔了几句,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走?”莱德伸出手,一把抓住拜伦的肩膀。
“你涉嫌谋杀尼拉女士,现在是带你闻讯,跟我走吧。”莱德手上一用力,拜伦立即惨叫起来。
拜伦几乎是被莱德一路拖着往上,走出了地牢。沿途经过的人都慌慌忙忙的躲开了他们,年轻人甚至看见有警备队的年轻人满头大汗的站在一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两人进了一间木屋,漆黑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一扇窗户,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小木桌,木凳。
“坐在凳子上。”莱德双拳放在一起,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后,这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听着闻讯室里传来的阵阵惨叫,两个警备队的少年快走了几步,不敢在附近多待。
“这次是谁?”
“好像是一个外乡人,真是倒霉。”队员摇了摇头,隐隐有些惋惜的神情。
“啊!”凄厉的惨叫远远的传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的疾走起来。
当拜伦被两个狱卒抬回来扔在地面的时候,他已经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那个叫莱德的卫兵根本就什么都没问,分明就只是想折磨自己。
拜伦有些不明白,两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矛盾,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蠕动着往角落里靠过去,隔壁的男子异样的眼神让他感觉极为别扭。
第二日
拜伦整天都靠在墙角一动不动,隔壁的男子挑衅了好几次,他都不理不睬。
第三日
德里安神官终于将他捞了出来。
两人沉默的穿过小巷,在民居间弯弯绕绕的泥地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我可以去看看尼拉牧师吗?”拜伦虚弱的张开嘴,黏在一起的嘴皮扯得他直皱眉头。
德里安神官疑惑的看了看拜伦越来越顺眼的外貌,点点头:“等下你就能看到了,她的遗体停放在神殿。”
尼拉牧师的遗体静静的躺在洁白的被单上,小小的木床边,花团锦簇。老太太面容安详的合着眼,双手交叠在身前。
朱利安缩在墙角,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净,只是抿着嘴,死死的盯着靠坐在另一边的拜伦,微微凸起的门牙将下嘴唇咬出了丝丝血迹。
拜伦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端着碗喝了一口水。他的内心虽然满是哀伤但同样充满了不安。他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悼念老人的。
“果然如此。”拜伦细细的品味着内心的哀伤,舔了舔嘴唇,然后又皱起眉头,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坏习惯了。
他伸出白皙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
拜伦拿起放在一边几张纸,用羽毛笔沾了点墨,在洁白的纸上用通用语书写了起来,这张纸被他小心的放进了银白色的液体中。
而后他在另一张纸上,轻轻的画了一横。
“这个字念做一,不要忘了,拜伦。”他喃喃着,眼眶微微红了起来。随后他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以前绝没有这么软弱。
PS:这章写得太匆忙,明天早上改,现在先睡觉,搬砖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