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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在听到男子的这句话后,“钰洲”微微眯起了双眼,但脸上仍挂着那温和的笑容,他看着身前遍体鳞伤的男子,似是很疑惑地说道:“在你们等级被清零的时候,我给了你们重新获得力量的途径……这还不够吗?”
男子虚弱地看着他,却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男子的态度似乎是刺激到了“钰洲”,他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他来回在房间里走动,每一步极重的步伐落在地面都会激起地板一阵沉闷的声响。
而他说话的语气亦是突然多出了几分急躁:“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就是你们的会长!?”
男子冷冷地看着“钰洲”,而“钰洲”见他始终不做出回答,于是便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按在了男子血肉模糊的肩膀之上!
“钰洲”按在他肩头的双手似乎极为用力,先前都只是虚弱呻吟的男子在负痛之下竟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旁的女子哭得更凶了。
但“钰洲”却好像根本便没有听到这一切的响动,只是不闻不问地继续用力按着男子的肩头,并且不断地在对着男子说话,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后来时,已经像是某种野兽在房间里疯狂的咆哮。
“你说话啊!告诉我为什么!”
“我在问你问题!为什么要说我是冒牌货!”
而女子的哭声也随之越来越大,一旁的“钰洲”终于不耐烦了,扭过头去狠狠的一巴掌便是抽在了女子的脸上!
而这一巴掌也似乎是真的用上了力气,女子竟在这一巴掌之下自嘴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安静点!”
女子畏惧地看着“钰洲”,终于停止了哭泣的声音,但她的身体仍在不自然地抽搐着,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抽泣。
男子目睹此景,脸上竟又是勉强地挂上了笑容。
笑容在他满是鲜血与伤痕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诡异,他用这样的笑容看着“钰洲”,终于开口道:“因为啊……哪怕你再怎么模仿会长大人,再怎么学习他的做法,但你骨子里的那些东西你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真正的会长大人是一位如皇帝一般的存在,而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钰洲”闻言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子,最后将按在男子肩膀上的双手收了回来,又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而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非常古怪,他张大了嘴巴仿佛想要爆发出巨大的笑声,但喉咙抽动了一下,却只是从嘴里发出了犹如抽搐般的声音。
哪怕是门后的盖伦,在看到这个笑容后也是觉得有些骇人,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而房间中的“钰洲”在这样地笑了一会儿以后,突然转过身子,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提出了一个麻布口袋。
盖伦的心中顿时一惊!
他自然认得这个麻布口袋……因为这根本就是他在掳走那些冒险者后,将他们所塞进的麻布口袋!
自己之前将它们堆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在遇到另一个金发男子钰洲之时,自己被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子带走,而那些口袋……
按理说也应该还在那个小巷里才是!
但此时……这个麻布口袋,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此处,出现在了“钰洲”的手上!
“钰洲”解开了缠在口袋上的绳索,打开口袋后……露出了一个男子的脑袋!
盖伦在看到此幕后又是一惊,因为口袋中的这名冒险者他恰巧认识——正是那位之前将自己错认为法师的贝尔。
正当盖伦尚在疑惑“钰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时候,“钰洲”看了一眼口袋里的人,忽然对着男子说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你的冒险者搭档吧。”
而后还不待男子回答,他便又诡异地笑了起来,喉咙中发出了极其难听的声音。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突然拿出了一柄极其锋利的匕首,隔着口袋径直刺入了口袋中男子的心脏!
昏迷中的男子陡然醒转,发出了极其凄厉的惨叫!
鲜血瞬间染红了口袋!
被剧痛所惊醒的贝尔看着自己的胸前被插入了一把匕首,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的面容因痛苦而变得异常的扭曲,喉咙的深处发出了若抽搐般难听的声响!
像极了“钰洲”那诡异的笑声。
男子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是疯子,”“钰洲”看着他,声音忽然变得低了起来,“那我当然要做疯子应该做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他握着匕首的右手手腕忽然一扭,随着他手腕的扭动……整个匕首缓慢地在贝尔的心脏中开始搅动!
锋利的匕首在贝尔的胸腔中搅动,将他的心脏搅得粉碎,蓬地溅出了一大摊的血液!
贝尔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他的嘴巴张得极大,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比起冒险者贝尔的死亡,更加诡异的是……
那名被吊在半空中的男子,在此刻突然流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明明他就被吊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去触碰他,但他忽然张大了嘴巴,面庞莫名地变得扭曲了起来!
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两边额头之上的青筋条条地绽出,面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看上去……就仿佛是窒息了一样!
他同样是张大了嘴巴,但却如同死去了的贝尔一般,虽然喉咙不断地颤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之后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名男子在身体抽动了数下之后……
便突然……
凭空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是的,就是凭空消失……明明那之前捆绑他的绳子还吊在半空之中,明明地面上还残留着他的血迹,但这名男子……
却是消失了!整个地消失了!
盖伦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觉。
这名男子,与其说是死去了……
倒不如说更像是被抹去了!
不仅仅是他的生命,就连他存在的本身……
都被生生地抹去!
一旁的女子也是长大了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
“钰洲”在做完这一切后走向了另一位女子,俯下了身子,用他那满是鲜血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美丽的面庞。
女子的脸上顿时沾满了暗红色的血,看上去异常诡异。
女子畏惧地看着他,不断地摇着头,眼泪不住地自她的眼眶里向外流着,但她却不敢发出丝毫太大的声音。
“他说我是疯子,你听到了吗?”“钰洲”轻轻地拍打着女子的脸,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女子不断地摇头,不敢出声回答。
但“钰洲”见状却是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抬手一巴掌便扇在了女子的脸上:“我让你说你就说!”
女子委屈地哭出了声来,边哭边用极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听…听到了……”
“钰洲”挑起了眉毛,不解地看着女子:“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我那个愚蠢的哥哥是皇帝……而我就是疯子!?”
盖伦听得心中一惊,没想到门内的这名“钰洲”会主动地说出了他与真正的会长大人之间的关系……
他与真正的会长大人……竟是兄弟!
难怪两人才能够看上去一模一样,也难怪……
正当盖伦想到这里的时候,门内的“钰洲”忽然站起了身来,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吼道:
“就算我是疯子!我问你们这又有什么影响!我那愚蠢的哥哥从小便被所有人视为皇帝,但他又给了你们什么!?他有给你们任何东西吗!?”“钰洲”的情绪异常激动,他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又歇斯底里地吼道,“可我呢?我给了你们一切!我让你们在第二幕等级被清零的时候又重获了力量,我给了你们在这个游戏里最根本的东西!”
“这还不够吗!?你们为什么还是要在之前感知到我那哥哥的斗气的时候,选择去与他会合而不惜背叛我!?”“钰洲”的咆哮震耳欲聋,无论是门外的盖伦,还是门内的女子与另一名冒险者,都被他的咆哮惊得短暂地失了神。
女子不安地看着他,仿佛是受惊了的小动物,畏畏缩缩地说道:“是……您比起会长大人他更加……”
但话还未说完“钰洲”便又已经扬起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女子的脸上,将女子那美丽的面庞抽得异常的红肿!
“我就是你们的会长!我就是‘钰洲’!”
“是是是……”女子若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她的嘴中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敢顺着对方的话语答道,“会长大人……是我一时糊涂,我我自始至终都只忠心于您一人……”
“这样吗?”“钰洲”闻言笑了起来,亲自上前替女子解开了绳索,“那我是错怪你了?”
“不!是我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女子惊慌失措地看着对方,在被放下以后顿时便跪在了地上,重重地往地上磕头,光洁的额头上很快便流出了血。
“钰洲”睁大了那双蓝色的眼看着女子,缓缓地摇了摇头:“我记得最早关于我和我那愚蠢的哥哥其实是两个人的传言……也是从你这儿传出的。”
门外的盖伦听到这句话后瞳孔微缩,仔细看了一眼门内的女子,发现门内的女子……竟是先前一直在会长大人身边工作的那名女冒险者!
难怪她能察觉到这位“会长”的不对劲……
女子不断地磕头,木质的地板也不断地响起沉闷的声响:“我只是一时好奇!属下没有别的意思……还请会长大人恕罪!请会长大人恕罪!”
“是这样的吗?”“钰洲”又像之前那般诡异地笑了起来,伸出右手不知从哪里拖出了一个麻布口袋,边难听地笑着边解开了口袋上的绳索。
口袋里的是一位俏丽的女冒险者。
女子在看到这一幕后陡然睁大了双眼,脑袋不要命似的重重向地面砸去,额头上的血液竟是向四周飙溅而出!
“会长……会长大人请恕罪,属下……属下绝没有想要背叛您的意思!”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怪罪与你呢?”“钰洲”摇了摇头,踢开了一旁贝尔的尸体,将装着俏丽女子的麻布口袋放在了地上,“我只是听说你的搭档长得蛮不错的,想要看看她的模样。”
“谢谢会长大人……谢谢会长大人……”女子大喜,抬起了脑袋连连点头道,“那是我的表妹,在第二幕独立空间中跟在会长大人您的哥哥身边……”
女子说到这里自知失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钰洲”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似是满不在乎地说道:“说了别那么紧张,我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
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个瞬间……她便又再次睁大了双眼!
因为眼前明明已经说了不会怪罪于她的“钰洲”,此刻忽然又拿出了那只之前杀死了贝尔的匕首,并且狠狠地刺入了俏丽女子的心脏!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你这么弱的家伙……我留着你干嘛呢?”
盖伦觉得自己真的很难形容那一刻“钰洲”望向那名女子的眼神……
嘲讽、蔑视、残暴而又狠辣……
更重要的是,他望向女子的目光……像极了野兽望向猎物时的目光!
像极了一只狼,一只即将要杀死嘴下猎物的狼!
……
门后的盖伦目睹了这整个过程,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里面的这位“会长大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想偷偷摸摸地从这里离开。
但房间内却是传来了“会长大人”那异常温和的声音:“看了这么久了,也该进来了吧。”
盖伦眼角一跳,但却没有太过于吃惊。
他有些无奈地走进了房间,瞥了一眼房间内的两具尸体以及只剩下了绳索与血迹的另一边,最终眼神落在了“钰洲”和另一个冒险者身上。
“你也觉得……我不是你的会长吗?”“钰洲”看着盖伦,微笑着问道。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盖伦明显地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人并不是屠龙会真正的会长大人;而先前在小巷中看到的,那个如皇帝般的金发男子,也不可能不是会长大人。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看上去似乎显而易见。
但就是面对着这样一个简单得有些过分的问题,盖伦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钰洲”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因为盖伦他忽然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在第一幕的时候……屠龙会其实是围绕着会长大人本人所组建的。
在会长大人的带队制度确定之后,身为屠龙会的最强冒险者,整个屠龙会在建成之后,始终都是以会长钰洲的任务作为第一目标。
他那次s级的狩猎,出动了大半个公会,耗去了所有冒险者好几天的时间才最终成功。
而那次击杀传说级魔兽巨龙……屠龙会所有冒险者更是前前后后活动了大半个月,调用了几乎所有的资源,才终于帮助钰洲完成了击杀。
几乎每一名冒险者都为自己参与了那次行动而自豪,但其实若是细想的话……
冒险者们在行动中耗费了巨量的时间以及精力,但真正收获了好处……却是只有钰洲一人。
资源大量地倾斜在会长一个人的身上,但其余普通的冒险者们,却几乎未得到任何的好处。
其实盖伦很早的时候就在疑惑了,那位若皇帝般的会长大人……
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未将他们这些普通的冒险者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天他被一名普通的士兵轻易击败,挥之不去的阴霾密布在他的心头。
那个与会长一模一样的金发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绽放出了明亮的白光,将昏暗的世界照得如同白昼。
在那一刻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获得了救赎,就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位会长大人从未给过自己任何东西……
但眼前的这位,却可以说……
赐予了自己新生。
赐给了自己在这个游戏中真正赖以生存的东西。
于是他垂下了脑袋,轻轻地说道:“参见……会长大人。”
“钰洲”愣了愣,而后第一次真正的笑出了声来。
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很开心,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喜悦真的是发自肺腑。
他看着眼前向自己行礼的盖伦,缓缓地说道:“我那位愚蠢的哥哥是天生的皇帝,他是猛虎,自身强大且自有一种属于万兽之王的霸气,能够统驭麾下的所有野兽。”
说到这里,“钰洲”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盖伦:“然而猛虎再强……亦只是独行动物,它能够为了自身的强大放弃一切,他从未将你们这些普通的冒险者真正的放在心上。但我不同……”
“我是狼……狼是群居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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