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喜欢啊”
听她说“不喜欢”,本就不太高兴的严楚斐顿时更加不痛快了,方向盘一转,刹车一踩,霸气越野靠边停下。
“为什么”他转头看她,冷冷质问。
“”
他的语气太过强硬,听得魏可很是无语。
她用一种很不以为然的眼神斜睨着他,默不啃声。
然,她越是这样一副不屑的表情,他就越是不依不饶。
“嗯为什么不喜欢”他目光冷厉地盯着她,咄咄逼问。
魏可隐隐明白,她今天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微微蹙眉,犹豫着是该如实回答,还是该随口敷衍
想了想,她决定选择敷衍。
毕竟就算是夫妻,彼此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和小秘密。
眼前的男人是她见过最小肚鸡肠且最莫名其妙的男人,没有之一
如果她坦白,指不定他又要怎么讥讽她或者非要跟她对着干啥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说了吧。
她想没有谁会喜欢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解剖在别人面前。
而她,更不愿意
魏可轻轻抿唇,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太自然地呐呐,“也不是不喜欢啦”
“为、什、么”严楚斐俊脸阴沉,咬着牙根一字一顿,看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愈发觉得她心里有鬼。
“因为每当别人叫我可可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杯饮料”魏可佯装无奈地说道。
严楚斐轻挑眉尾,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半信半疑,“就因为这个”
“是啊,不然你觉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浅笑嫣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脸坦荡。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冷冷剜她一眼,心里始终像是堵着什么似的,不痛快。
魏可点头,“我很清楚啊,就是不想当饮料而已嘛,难道有错”
她矢口否认,他虽心有疑惑,却终究无从质疑,只能作罢。
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他启动车子,重新上路。
魏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半晌后,她突然转头问他,“你现在有事吗”
“有事儿说事儿”
严楚斐总觉得严太太对他有所保留,心中余怒未消,听见她问,便不耐烦地甩出一句。
魏可知道他阴阳怪气的德行,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说:“你如果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去看看外公吧。”
怎么说今天也是她的“大喜之日”,忘了通知家人已属不该,外公是家里最年长的长辈,不去知会一声是说不过去的。
虽然外公记性不好,今天跟他说了或许明天他就会忘掉,但作为晚辈,她首先得做好自己该做的。
严楚斐没说话,但车子却在十字路口转了头,朝着疗养院的方向驶去。
早前答应过老爷子会去看他的,加上今天日子特别,既然严太太都开口要求了,那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疗养院。
“魏小姐你来得正好”
刚到病房,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着魏可奔来。
魏可转头看了下不见外公的踪影,以为外公出了什么事,脸色立马凝重起来,急问:“怎么了”
小护士皱着眉很幽怨地对她说:“魏老先生刚才说要练毛笔字,我给他磨好墨,他却不小心把墨汁打翻了,弄得一身都是”
魏可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呢,吓死她了。
“没关系,洗了就是。”魏可拍拍小护士的肩,示意自己不会责怪她,让她不用着急。
“可是张阿姨今天休假了,我”小护士还是一脸苦恼。
魏可懂了。
小护士才二十左右,帮老人家洗澡终究是觉得难为情的。
“你去忙其他的吧,我来”魏可将包随手放在外公的病牀上,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小护士,“我外公人呢”
“在卫生间里。”
“好。”
“谢谢魏小姐”
“没事儿。”
小护士如释重负,道了谢就忙不迭地离开了病房。
魏可一边挽袖子,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紧紧的。
“你干吗”严楚斐的眉头皱得死紧,冷着脸瞪着魏可。
“帮我外公洗澡。”魏可回眸看他一眼,答。
“什么”他怒叫,气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帮我外公洗澡。”她以为他没听清楚,很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他的声音越发尖锐。
听他那语气像是多么不可置信一般,魏可莫名其妙,“是啊,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他勃然大喝。
“”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喝得一愣,她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为为什么哦”
“你外公是男的”严楚斐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知道啊。”魏可重重点头,用一种“你是白痴么”的眼神看着莫名其妙就发飙的男人。
“你知道个屁你居然要帮一个男人洗澡你还有脸说你知道”严楚斐气死了,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啥。
魏可无语。
两人冷冷对视,俱都认为对方是傻逼。
“他是我外公”她哑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也恼了,愤愤道。
“可首先他是个男的”他寸步不让,疾言厉色地呵斥,“你是没念过书吗还是以前老师没教你什么叫男女有别”
“”魏可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跟他这是有代沟么
外公都那么大年纪了,她这个外孙女帮他洗洗澡怎么了而且外公又没脱光,还穿着短裤的呢
他那脑子里都装的啥啊能有点健康纯洁积极向上的念头吗能别一天到晚尽想些无耻的事儿吗
严楚斐也气死了。
他无法想象她去给一个男人洗澡的画面,即便那个男人是她的外公且已老态龙钟。
两人互瞪。
“严先生,能别乱用词儿吗”魏可没好气,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什么男女有别不有别的若今天换成是他家年老的女性长辈需要照顾,他还能因为性别原因而置之不理不成
自己的亲人还男女有别
呵矫情
见她一脸不以为然,严楚斐头皮一麻,沉声问:“你以前也帮你外公洗过”
“洗过啊”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他气结,一张俊脸顿时青白交加。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突然
“可儿”
魏世焘在卫生间里等得不耐烦,打开门正要出来喊人,却听见病房里有人吵架,还是自己外孙女的声音。
年纪大了,耳朵也不灵光了,因为关着门,所以他一直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诶,外公。”魏可立马转头,笑靥如花地朝着外公走去。
“你怎么来了”魏世焘惊喜地看着外孙女,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
虽然他的记性不好,可说也奇怪,他对其他人都是有时记得有时不记得,可对这唯一的外孙女,他从不曾忘记。
“想你了呀”魏可走到外公面前,伸手抱住外公的臂膀,特别乖巧地撒娇道。
听外孙女说想他,魏世焘更开心了。
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看到外孙女身后伫立着一个冷面男子。
“咦他是”魏世焘疑惑又好奇,几天前的事已经不记得了。
“他姓严,叫严楚斐,前几天救过你的,外公你忘了吗”魏可柔声提醒。
魏世焘盯着严楚斐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你男朋友对吧”
“哇,外公真棒”魏可毫不吝啬地赞扬道,续而笑米米地说:“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了吗”魏世焘又转头瞟了眼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严楚斐,语气透着一丝惋惜。
“嗯,不是了。”
“那是什么”
魏世焘想,眼前这小青年长得英俊帅气,跟他的外孙女挺般配的,没想到居然分手了,哎,有点可惜。
“外公,我们今天去签字结婚了,他现在是你的外孙女婿了。”魏可没有卖关子,噙着笑大大方方地向外公报喜。
虽然她并不觉得跟严楚斐结婚有什么好喜的
“结婚了”魏世焘皱眉。
“嗯。”
“你跟他结婚了”魏世焘重复问道,像是不可置信。
魏可不厌其烦地点头,对外公始终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对我们结婚”
“你不等何家那小子”
“外公”魏可勃然大喝。
她话未说完就被外公抢断,而外公说了一半她又立马抢断回来。
她狠狠蹙眉,头皮发麻,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阴冷目光,正投射在她的脸上
外公偶尔糊涂偶尔清醒,有些事他一会儿记得,一会儿又忘记,反正没个定性。
所以外公突然冒出那样一句话,让她猝不及防,惊得连忙出声阻断他的话。
被严楚斐盯得头皮发麻,魏可佯装不知,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哎呀,外公你看你身上好脏啊,快快快,我给你洗洗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略显着急地挽着外公往洗手间走去。
可刚走两步,手臂再一次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抓住。
她心脏狠狠一缩,悚然一惊,心虚
回头看他,她没敢说话。
“我来”严楚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啊”她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来
来什么
严楚斐说:“我来帮外公洗澡。”
深知他有多么歼诈狡猾,魏可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可以”
“你去给外公把衣服上的墨汁洗了”他语气变冷,直接命令。
然后他强行将她的手从外公的臂弯里扯出来,自己扶着外公往卫生间走去。
魏可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严楚斐搀扶着外公进了卫生间,然后呯地一声关了门,将她的目光生生隔绝在外。
看着紧闭的玻璃门,魏可嘴角微微抽搐。
卫生间里。
严楚斐帮魏世焘脱去衣裤,打开花洒,调试好水温之后开始为外公冲洗。
“外公。”
洗着洗着,严楚斐突然轻轻喊了一声。
“嗯”
“何家那小子是谁啊”他问,一副漫不经心的语调。
“哪个小子”魏世焘像是没听明白一般,歪过头来看着他,反问。
“何家”
“何家那小子咋了”魏世焘的表情看起来更困惑了。
“是谁”严楚斐隐隐切齿。
如果不是老爷子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他真要以为他是在装疯卖傻了。
魏世焘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严楚斐无语。
他有种自己的脑回路跟外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感觉。
“外公,刚刚明明是你说的何家那小子”严楚斐狠狠拧眉,有些气急败坏了。
虽然刚才魏可及时出声阻止了外公,但对于自己的听力他有百分百的把握。
嗯,他不可能听错
“我说的”魏世焘很惊讶。
“嗯”严楚斐重重点头。
魏世焘默了默,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记得了。”
“”严楚斐彻底无语了。
在给外公洗澡的过程中,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截了当,严楚斐都一无所获,最终也没能从外公的嘴里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新婚第一天,六阿哥过得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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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霸道的六阿哥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他若不开心了,让他不开心的那个人也休想开心。
嗯,从疗养院出来的那刻,严楚斐就在心里默默盘算一会儿该怎么修理严太太
忙了一天,魏可身心疲惫,上车之后跟严楚斐说送她回公司去开车,然后打了个哈欠就闭眼小憩了。
严楚斐看了眼很快睡着的魏可,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回公司
呵呵看来她还没有自己已经是严太太的觉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严楚斐载着他的新婚妻子,直接回了他的临江别墅。
魏可睡得很沉,被严楚斐从副座里抱出来也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又继续睡。
进屋,上楼,径直回到卧室。
严楚斐将怀里睡得香甜的女人放在牀上,然后去了浴室。
几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
外套已经脱掉,他穿着白衬衣,一边撸袖子一边朝着牀边走去。
魏可依旧睡得浑然不知。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朝着浴室走去。
浴缸里,满满的一缸水,严楚斐毫不怜香惜玉,将怀里睡熟的魏可丢进了浴缸里
噗通
“啊”
魏可凄厉尖叫,瞬间惊醒。
由于在睡梦中,整个人突然掉入水里,她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自己身陷险境,本能地在浴缸里扑腾挣扎。
水花四溅。
严楚斐退后两步,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衣扣子,一边噙着阴测测的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挣扎的女人。
魏可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浴缸里。
当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危险时,已经被呛了两口水。
仓皇间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饱含戏谑的黑眸
“严楚斐你干什么你神经病啊”
她猛地从水里站起来,浑身的,从头到脚都在滴水,怒不可遏地冲着站在浴缸边上的男人破口大骂。
从内心来说,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如此没有素质,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可是怎么办呢
她忍不住
这男人实在太恶劣了,竟趁她睡着了将她往水里丢,她如花似玉一大美人儿,他居然也狠得下心如此对待
他这种混蛋,在电视剧里两集都活不过好伐
严楚斐唇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冷看着气急败坏冲他吼的魏可,本是不痛快的心,渐渐痛快起来。
看到她如此狼狈,他的心情终于好多了。
这一天下来,他几度被她气得差点吐血,她倒好,竟然还敢在他面前睡得那么香
最让他生气的是,她竟然还想在新婚夜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孰可忍孰不可忍
这样的日子他若还要一个人睡,那他娶她干吗吃撑了么
她对他破口大骂,他却不恼,只是淡淡看着她阴测测地冷笑。
“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叫你送我回公司的吗”魏可狠狠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水渍揩去,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浴室,一边恼火地大叫。
“回公司干吗”严楚斐慵懒轻哼,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开我自己的车啊”她继续大叫,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是猪吗”。
“开车干吗”他不理她的嘲笑,自顾自地问。
“回家啊”
“然后呢”
魏可一愣,困惑反问,“什么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是吗”严楚斐冷笑,眼底风云密布危险四起。
魏可越听越糊涂,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狠狠蹙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着他,“严楚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
“严太太,新婚之夜你说你要回娘家到底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嗯”
他慵懒轻吐,字里行间尽显讥诮。
新婚之夜
魏可又是一愣。
她如同一只落汤鸡,浑身滴着水,呆呆地站在浴缸里望着他,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说话间,严楚斐的衬衣扣子全开,肌理结实的胸膛就那样极具you惑力地呈现在了严太太的眼前
她盯着他的八块腹肌,移不开眼。
压迫感袭来,她定睛一看,发现在自己犯花痴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嗯有答案了吗你跟我谁有毛病”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