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表面看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异样,可是当她亲手触及之时,方知那没什么大不了的绝对是装出来的。
“放手!”庄婉沁狠狠瞪了一下按住自己不让自己裁开裤子的人。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是不探查一番,他是打算就这样硬撑下去么?
拗不过庄婉沁严肃的眼神,许如清缓缓拿开了自己按在腿上的双手。还希望她看过之后能理智一点,毕竟,现在还没有任何能力去和秦公公斗。
布料被一片一片地割下,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内幕。
“这……”庄婉沁顿时红了眼眶,“他们,他们怎能这样对你?”
本以为,他们只是旋去了髌骨,内中韧带还在,故而他才能继续行走,没想到,没想到……
只见那早已腐烂的伤口下面,关节已经完全被破坏,而在接近伤口的两侧,一圈又一圈被血染成黑色的布条将一根足够结实的木棒紧紧地束缚在许如清腿上……
怪不得,当日见到他时走的如鸭子一般,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弯过腿……
庄婉沁顾不得是否会伤到许如清,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割着那浸血的破布,连他不自觉的挣扎也给忽略了。
当两条腿的情景完全展现在庄婉沁眼前时,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情景了。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许如清的腿早已因血流不畅而失去了知觉,纵然此时腿上的束缚已经撤下,可是几十天的堵塞早已让他的两条腿完全坏死。
是的,他的腿,废了。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秦公公恨自己入骨,如今好容易寻到机会来教训自己,又怎么会轻饶了呢?
他要让自己从云端跌入深渊,他要让万人盛宠的公子变成路人皆唾弃的败类,他要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没有庄婉沁这一出,自己便是要半身残废的在荒蛮之地死去。或许,自己的尸首会一点一点的腐烂,或许,他还能造福一些饥饿的小动物们也未可知。
他轻轻地拂去庄婉沁眼中溢出来的泪水,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别哭了,已经这样了,再哭,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伤心罢了。”
“你放心,”庄婉沁深吸一口气,止住眼中不停间的泪水,眼神中泛出一丝狠厉,“该还的,一丝也不会让他少了。”
“好好好,少不了他的,现在,我们需要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再想办法。”
庄婉沁如今的状态甚为糟糕,满脑子都是都是秦公公那令人憎恶的面孔。还好,还好,不管是女皇姐姐,寒薄,亦或是许如清,如今都摆脱了。
“你说得对,要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庄婉沁环顾周围,抱起许如清向楠国的方向走去。
现在,我们回楠国。
我楠国医术向来被人称道,这腿只要还在,就不相信找不到救治的办法。
明月被乌云给遮上,将两人身后那刺痛人心的记忆抹去,融化在浓浓夜色之中。
秦公公的消息网也不是盖的,不过是一天时间,他已经在几案前捏着手中的信火冒三丈了。
“真真是一群废物!”
“公公息怒。”站在秦公公身边侍奉着的小太监见他这般表情,隐隐猜出了是哪方出了差错。
“这人虽然跑了,但那一身的伤是永远也好不了了。从今以后,他就是个废人,能与您一较高下的,就只剩杨柳风了。”
“哼,你小子懂什么。”秦公公瞪了眼多嘴的小太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何况,他还是被楠国摄政王给救了。”
小太监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连忙改口道:“我这就去安排。”
“下去吧,别吝惜人手。庄婉沁这个人,不容小觑。”
“是。”
连续几日的奔波,两人终于到了楠国边界。还好是在边境上遇到的,就算是要逃跑,也比当初接女皇姐姐的时候省事了不少。
只是,这几日许如清因伤口感染的原因,高烧不退。原本将他救出来时就发着低烧,偏生嘴硬不肯说出来,还美其名曰减少自己的负担。
真要想减少负担,现在就别在这里装活死人啊。
庄婉沁白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上修身养心的许如清,掀起马车的窗帘看了看窗外繁华的场景。
还有两座城市,到了楠国,一切就好办了。
此次她选择从一座闹市进入楠国,那里身为楠国与其他国家的对外贸易点,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又因朝廷鞭长莫及,这里也是出了名的黑市,在那里解决掉后边的跟屁虫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这秦公公还真耐得住性子,早在他们逃跑离开的第五天便已经追踪到他们的踪迹了,偏生还没有立即下手,是为了到那黑市做个干净么?
那么,就看看谁的手腕硬了。
前面的喧嚣声渐渐入耳,吵醒了睡的正香的许如清。
“到了么?”
迷茫的眼神似乎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只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安安静静的靠在马车车厢上。
废话,眼前的人以后就是自己的靠山了,以后还想逍遥自在呢,这刚刚接触之时一定要留个好印象才行。
庄婉沁拉开车上的窗帘,将外面的风景呈献给看似乖巧的某人。
“很快,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了。”
“是吗?看来我醒过来的真够及时的。”
说笑归说笑,这两人可是一刻没有放松对外面动静的侦查,敌暗我明,要小心一点方能驶得万年船。
“来了。”
庄婉沁说完,抱起许如清便从车厢顶上破空而出,亮出轻功卯足劲往黑市跑去。
她的人都在黑市等着呢,又怎会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你怎么又是这样?”
许如清紧紧环住庄婉沁的脖子,生怕哪个不小心就把他给摔下去了。不就是腿受伤了么,至于用公主抱的方式来运输他这一个大老爷门儿,这脸上毕竟有点过不去啊。
一只羽箭在许如清的眼前飞过,立马止住了那张抱怨的嘴。
庄婉沁见许如清一副吃瘪的表情,贱贱的笑了。
切,我都亲自运输你了,你还挑三捡四。嗯,或许应该给他点教训。
于是乎,可怜的许如清啊,就这样被庄婉沁放在了路过的一棵大树上。
那一帮子尾随的人只能望着树上的人干瞪眼,谁让他们的轻功飞不到那么高的地方。
“行了,再看你们也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