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檻野纪念医院
哔-哔-哔-哔-
病房里的生命监测设备正在有序的发生发声,这说明病人的生命状态稳定,病床上的病人被裹得像木乃伊,只有脸留了出来,这说明病人的伤情十分严重。病床边上,是一堆探病花篮,诸如“饭岛三智”“木村拓哉”“中居正广”的名字落在上面,旁边还有一些祝愿早日康复的句子。除此之外,病房中还有两个女人,安静地守候在病人身旁,似乎不希望病人在养病的同时被别人打扰。
病床上所躺的正是深山翔太。
翔太是深山家的独子,深山一家,除了长男翔太以外,还有长女香织以及伯父家的两个姐姐真子和裕子。战后,翔太的伯父康之和父亲弘之一同创办了深山电器制作所,借着特需景气和岩户景气,制作所小有成色。年轻人有些小钱,就指望着捞些大的。康之把钱投入了股市,眼看着这些钱一点点增长,兄弟俩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高兴。康之把在股市中挣来的和抵押制作所的“福泽谕吉”又投了进去,却没想到遇上了四十年的证券不况,钱赔了个干净,康之也行踪不明,就留下两个女儿和一屁股债务。弘之替哥哥还债一直还到了四十七年,之后才娶妻生子。康之的两女儿就由弘之一起养大,好在弘之对她们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1988年,深山翔太10岁。这一年已经二十多岁的两姐妹开始迷上了少年队。姐妹俩想着,如果能够进入杰尼斯,或许就能和偶像面对面也说不定,就拍了翔太的照片,填写履历书一齐寄到了事务所。就这样,深山翔太稀里糊涂地进了杰尼斯的大门。入所的一年里,翔太除了自己日常的功课,就是去事务所上课、练习,不知怎么的入了杰尼桑的眼,一年以后加入了SMAP,是取「SportsMusicAssemblePeople」之意。
翔太所在的组合,除了翔太自己以外,还有中居正广、木村拓哉、森且行、稻垣吾郎、草彅刚、香取慎吾,一共七人。这里面最年长的中居和木村是15岁,最小的是翔太只有11岁,就是一群孩子。饭岛三智是这群孩子们的经纪人,在SMAP七人当中扮演者母亲的角色,孩子们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演出,在见不到家人的时候,饭岛的存在给了孩子们很大的慰藉,饭岛自己也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这群孩子。
今天是1996年3月5日,翔太已经入院两个月了。如今的他只有头上还缠着绷带,其他部分穿着病号服,虽然还是一样的白色,但是明显合适得多,而去掉不合身的绷带后,一个鲜活的美少年就这样躺在了病床上。因为还没有痊愈,翔太的最初还是苍白的,但却丝毫不减其帅气的面容。
回到翔太刚刚苏醒的时候。
那时,翔太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时,还以为一切还在梦中。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翔太梦到了很多人和事: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不用说还有团队的成员和经纪人饭岛,在梦里,翔太看到一直关系很好的哥哥森居然要脱团,大哥中居嗓音变得像鸭子一样,三哥吾郎和五哥阿刚双双被拘留,SMAP在全国面前宣告解散。
这也太夸张了。翔太想。如果说大哥变成公鸭嗓还有可能——中居哥哥一向是综艺班,在SMAP中也属于比较善于综艺的人,以后成为さんまさん一样的大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森脱团、吾郎和阿刚被拘留这也太荒谬了!
然而一周以后,在森哥来探病的时候,隐约透露出的想要脱团的态度则让翔太觉得那些梦很有可能是真实的。一向开朗的森在探病时很是忧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在翔太的一再追问下,森脸色有些变了。
“你不要管我的这些闲事,你现在只要安心养病就好了。”面对心事重重的森哥,翔太直接了当,“森哥是要退出嘛?“
好像是被翔太说中了一样,森迟疑了一会,“你怎么知道?中居他们找你了?”
“我是猜的,没想到居然猜中了。不过为什么啊?出道前不是说好要一起成为日本第一偶像吗?”
“……”
“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说要放弃了?那个时候明明什么音番都没有,歌也不行,到现在都挺过来了不是吗?现在也有smap×smap了,单曲也大卖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离开呢?”
“……ごめん,翔太。我想为了我的梦想拼搏一次呢。虽然很自私,在赛车上奔驰这个梦想,我也想好好地捍卫呢。”
说完森哥放下慰问的礼物就离开了。
森离开之后,翔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着病房的门,嘴里念念有词。
这之后,翔太开始努力回想自己的梦境,并找来了笔记本,逐条逐条的记录了下来:
1.森且行脱团;
2.smap×smap将很快收视率越来越高,成为国民综艺;
3.稻垣吾郎将因为危险驾驶被拘留,之后冷藏反省;
4.木村拓哉即将与歌手工藤静香结婚;
5.草彅刚将因为醉酒而拘留,之后冷藏反省;
……
200.SMAP将在事务所和饭岛的对抗中解体。
经过近一周的记忆、整理,确定没有什么事情被遗忘之后,翔太再一次翻看自己的笔记本。一本崭新的笔记在这一周之内被记满了。这实在是一本珍贵的笔记本,里面包含了现在开始二十多年里的关于这个圈子的全部大事。有了这些,自己将在今后二十年的娱乐圈里顺风顺水,真正成为这个圈子里的头等人物。
深山翔太看着镜子,这是翔太最近每天出门散步前必须做的一道程序: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服装。看着镜子里那个鲜活的美少年,翔太觉得似乎有些陌生。“准备好了吗?”翔太问。
“准备好了。”
翔太拿出那本笔记,掏出银色的打火机将其点燃,眼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珠里的火焰无比美丽,深山翔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