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呼啸，那种如同惊涛骇浪般力量的波动，让得孙长老一掌拍来间，短短距离之内的空气都是被压缩爆炸开来，发出尖锐的刺响。
那一瞬，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地怔怔看向那处席位。
不是说，如果想要证明清白的话，就要他去看白千落的眼睛吗？他怎么又转过头去攻击李长老了？
难道李长老也和白千落一样发现了他是下杀手的人，为防事迹败露，他就想要先行杀了李长老？可是，这样的话，不就该私下里偷偷动手吗，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当。？
这么多的人，可都是在眼睁睁地看着！
不过话说回来，李长老为何不动手阻拦？
思绪飞快的转动间，孙长老的出掌越发的近了。眼看着那如沸水般的灵力便要袭上李长老的胸口，那一直都是无动于衷的后者，终于是在此时懒懒抬眸，轻飘飘看了孙长老一眼。
那一眼……
那能够看尽世间万物的一眼……
那能够让天地为之甘愿化为无穷虚无的一眼……
孙长老座下的椅子突然自发地碎成了齑粉，他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手掌中凝聚的灵力，也是兀自地消散了。
他瘫软在地面上，满脸的惊骇，一双眼睛瞪大了，那里面充满着无法言说的恐惧，死死地盯着以他现在的角度看来，非常高高在上的女子。
女子眼神平淡，毫无波澜地回视着，仿佛先前他的攻击，完全不被她放在心上。
只是，就是如此稀松平常的眼神，却是让得孙长老双手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但却就是说不上来。
她，她……
众目睽睽之下，孙长老终于是匍匐在地，身躯颤抖着说道：“那个出手的灵皇，是我。”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果然白千落没说错，先前被神兽墨泽拦下的攻击，的确是孙长老出的手无疑啊。
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李长老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同级的灵皇强者。在自己的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求饶？
好像在这一届灵师大会之前，并未听说过李长老拥有这样奇异的手段啊？
众人惊疑不定。
“哦，真的是你么。”女子仍是用手托着下巴，眸子心不在焉地看向别处。语气也是淡淡的“那你就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和平时说话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听在孙长老的耳朵里，却是恍若钟鼎之声一般响彻。让他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立即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数告知。
孙长老额头抵着地面，如实相告道：“是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找到我。让我趁机偷袭白千落，说事成之后，会给予我一种能够提高修炼天赋的方法。并且……”他顿了顿，身体趴得更低了“并且。不仅是我，那男人还找了许多别的人。也都是承诺，倘若计划完成，会给予各种不同的奖励。”
他话刚说完，便陡然觉得自身后某处射来一道极强的杀意，那股杀意极为的浓烈，让得他不禁身体又是颤了一颤，随即偷偷地向后看去。
入目之处，乃是一双暗红的眸子，那浓郁的色泽里，仿佛满是凝固了的血液，一种不知经历了多么悲惨伤亡之后的侥幸逃脱，让孙长老心头一滞，旋即像是被烫伤了眼般收回了目光，再不敢多看一眼。
那种仇恨，那种悲惨……
他脸色变得煞白。
那种感觉，不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
“墨泽。”
暗红眸子的主人死死注视着那跪伏着的孙长老，努力控制着自己声线的平稳：“你相信我，我总会报仇。”她攥紧了掌心，指关节都是隐隐泛青，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般的“为我，为你，更为凌若，报这个仇。”
六年以来，从不肯停止过对她的灭杀。
她的命，真的有这么重要？
哪怕成功灭杀她的代价，是以无数条性命为铺垫！
“我知道的，千落。”相反的，墨泽却很是平静，只是那双微微敛下的眸子里，有着什么深沉在剧烈涌动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那个携带着许多族人出世的红衣人首领，是真真正正的能与万重森林守护神兽擎天金狮封峋对抗而不落下风的灵帝强者。
灵帝……
墨泽眼神变得深了，那种境界，以他如今的进境，也不知，能否在他死前达到？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亲眼看到，千落她，有朝一日成为了这九州上的至强者，将那个红衣人给亲手击杀？
他轻轻抚慰着千落，脑海中的想法，却溢满了悲伤。
“红衣的男人？”
评议长老席位上，女子听了，微微扬起眉，竟好似是有了点兴趣：“他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孙长老应道：“我出手之前，他还在，不过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她歪了歪头，想着什么，又道“你出手应该是经过了他的同意吧，那他先前是在哪里藏着？”
孙长老不敢怠慢，立即转身指了一个地方。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但见那里乱石嶙峋，不仅阴影连绵，更是一个极佳的死角所在，也无怪乎之前那红衣人隐藏在那里，却是根本不被人发觉了。
毕竟一个灵帝级别的强者，除非是任韶年特意去查探，其他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任韶年收回了神识，而后对着女子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的结果。
岂料她一点都不失望，反而是眼神越发的亮了，好像是对此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细细地看了一眼那个地方，旋即眸中飞快地掠过了一抹神色，只是那一抹毫光敛去的速度太快，便是距离她最近的孙长老，也是根本未能察觉得出。
将视线收回，她又看向了跪趴着的孙长老。后者感应到她的目光，不由将身体压得更低了。
没能找到幕后黑手的所在……
接下来就是要结束掉他的性命了吗？
此时此刻，整个峰顶，包括那些打理着灵师大会流程的全部人员，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紧紧盯着那一坐一跪的两人，等待着李长老接下来的话语。
――明明在场的最强者是任先生，本不该由这位李长老来主持全局，可并没有一个人觉得，李长老不应该担任这个角色。
如果到了现在，除去知道内情的诸如千落、明淳远等人，谁还没看出这位李长老便是那个人，那可真是脑子进水了。
仅仅只是非常普通非常随意的一眼，就能让灵皇等级的强者抛却了一切的高傲和伪装，如同蝼蚁一般狼狈至极地匍匐在她脚下，明知自己是无法活命，却还是竭尽自己所能的告知所有的内幕，生怕惹她不欢心――这般能力，莫说是任先生了，就算是那崇高无比的光明之子，想必也是做不到如此的吧？
这芸芸世间，这承载着万千位面的大千世界，能让所有生灵都毫无缘由地敬爱崇拜，除了她，再寻不到一人。
在他们看来，她，便是一切。
可是，话说回来，凭她的能力，为何事到如今，却也还是和他们一样，对孙长老所坦白的那个红衣男人的存在和出手，好像全然都不知情？
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众人面色有些茫然，却是都不敢再胡乱臆测猜想。
她的想法，她的举动，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轻易染指的。
女子没有让人等待得太久，她想了想，便是招了招手：“过来。”
她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可是仿佛是心有灵犀般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是白千落。
于是千落依言过去，将眸子里的神色悉数收敛起来。在她的面前，千落不敢有一点的不恭敬。
“你想不想自己动手，杀了他？”女子懒懒笑着，抬手指了指脚边的孙长老，细眉略略挑了挑“他就在这里不动，你想不想杀他？他刚刚可是差点要害死你。”
千落听了，顿时怔住。
让自己杀了他？
什么意思？
“怎样，你干不干？”女子的笑容有些奇异，任是谁也都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到底是站在被害人白千落这一派，还是站在那所谓的红衣人一派“你是不想的吧？因为是我让你杀他，而不是你自己让你自己去杀他。”
说着，她的面容陡然变得严肃，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具有着无上的威严。
“记住，很多事，都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去完成。”她说完，也不知是怎的，她脚边的孙长老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随即便再也不动了。
千落看着孙长老就这样诡异的死去，神情仍是怔怔的。
只能……去靠自己？
举办灵师大会的峰顶上一片寂静无声。
而在那已经无人再去注意的阴暗角落里，将自己掩藏在了法宝之中的红衣人首领，却仍是自顾自地一脸惊恐。
先前那个女子的望过来的一眼……
注定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ps：你们亲爱的了年哥哥来报个到。。不敢乱写了。。嘿嘿。祝各位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