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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判决,吟霜脑中,轰然一响,万念俱灰了。皓祯更是如遭雷击,面色惨变。两人都还来不及反应,雪如已扑上前去,“咚”地一声跪下,苦苦哀求:
“皇上!臣妇愿代替吟霜领恩,以忏悔罪孽,但求吟霜免罪!”王爷惊骇极了,怎么也没想到雪如会胆大如此!怎会要替代吟霜去死呢?他伸手想拉雪如,又不敢轻举妄动,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
雪如这一个冒冒失失的举动,使皇上也感到了意外。
芊芊开口了,“这福晋倒是大义,竟然愿意替一个歌女赴死。”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心疼女儿了,只是若真的心疼女儿,又为什么当初要做出偷龙转凤的举动。现在这是要补偿吗?真是可笑至极。
皇上也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起来,这事儿的确是古怪,一个王府福晋怎么可能会想代替一个歌女去死呢。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额娘的恩情,我无从报答,只有等来世了!”这时,吟霜重重地向雪如磕了个头,含悲忍痛地说。她的神情像是决定了什么,让人心头不由一惊。
“不!不!”雪如顿时崩溃了,痛哭失声。她抓着吟霜,狂乱而激动的喊:“谁知道有没有来世,咱们有的就是今生,我怎能再等?孩子你不是别人,你正是我的女儿啊。”
皓祯惊愕的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瞪着雪如,眼中盛满了惶惑。吟霜惴惴不安,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跟朕解释一下!”皇上雷霆大怒,板着一张脸端坐在椅子上。
“岳礼!你是一家之主,你来说!”
硕王的心里当下一咯噔,偷偷瞧着皇上的表情,看到皇上森然的目光,心里暗叫糟糕。他想解释,可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姗姗来迟的皇后朗声说道:“皇上,这硕王是不知情的,若雪如福晋不愿解释,臣妾倒是可以适当说明一下。”皇后身边的容嬷嬷手里正拿着一块襁褓和一个梅花簪子。
雪如面如死灰,惶恐不安,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露出了决绝的表情。
“皇上,皇后,还是我来说吧。”
雪如看看浩祯,又看看吟霜,眼泪姗姗而下,“吟霜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和皓祯同年同月同日生,事实上,是皓祯比她先出生了数日……在我生产那天,才抱进府里来……”
“我是格格?”吟霜双目呆滞,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
“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雪如抱着吟霜痛哭,浑然不知身在何方。
“额娘,那我呢,我呢?”浩祯拉扯着雪如,质问道。
雪如慈爱地抚摸着浩祯的头发,“对不起,皓祯……你……你……你不是我的儿子呀……”
皓祯面如死灰,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坠。
“你骗人!你是在胡言乱语!”王爷陡地大吼了一声,猛地揪住雪如的衣襟,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重浊。
“证据?你要证据是吧。”雪如凄绝地看向了皇后的方向,“现在证据就在皇后的手里!”
容嬷嬷走过来,猛蓦地把吟霜肩上的衣裳,往后用力一拉,露出了那个“梅花烙”。梅花簪和梅花烙完全吻合。
王爷大大的睁着眼睛,死死的瞪着那“梅花烙”,整个人呆怔着,像是变成了化石。
浩祥安抚着翩翩,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原来,他才是府中唯一的男丁,而浩祯只是个冒牌货。好在他现在也不是不学无术,在公主的帮助下,他进入了军队,只要有机会,他定能崭露头角的。
“还真是一出好戏啊,混淆宗室血统,你们当这是儿戏吗?”皇上雷霆大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令人不敢靠近。
“皇上我也不想啊。”雪如哭诉着心中的委屈,“我是嫡福晋,可是当时王爷宠爱翩翩,翩翩怀孕,要是她生下了男婴,我这个嫡福晋该往哪里放。”
“你这是什么话?!就算你没有男婴,你身为嫡福晋,庶子也要称你一声母亲。”皇后板着脸教训道,“这只能说你贪心,你想要的是整个硕王府。你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芊芊不发一言,有眼明的已经知晓现在能救他们的只能是兰馨公主。
“公主,我求你救救浩祯。你可以不理解我们之间的爱情,但我求你救救浩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吟霜不断冲着芊芊磕头,额头没几下就磕出了血。
皓祯抬头向芊芊的方向看去,就见她唇边梨涡浅现,依旧是珠围翠绕,眉目艳丽的模样,莫名地有些恍惚。
她高贵、优雅、得体,再看自己如今的状况,他原来不是王府贝勒,而是一个不知名的穷小子,忽然便有些自惭形秽,嘴唇蠕动了两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感觉到怀中颤抖的身体,浩祯莫名打了个激灵,公主还有其他人护着,而吟霜就只有他了,而在前一刻她还在为他求情,他的心一下子就偏到白吟霜那里了。
“吟霜,不要向她求情,不管是生还是死,只要我们能在一起那就好了。”
吟霜摇了摇头,泪珠从黑白分明的眼中滚滚而下,哀戚道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抢走皓祯,我不该抢走他的爱,不该让他冷落了你,可是,我现在已经认识到错了,所以,你救救他吧,只要……只要你救了他,我保证,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皓祯,再也不会独占他的宠爱。”白吟霜说着,意外地扑到了挣脱了公主的脚下。
芊芊怒极反笑,一脚踢在白吟霜肩头,竟将她整个踢飞了出去。
这么一脚踢出去,白吟霜哪里受得住?立刻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芊芊走到白吟霜的跟前,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白吟霜,本宫眼下跟你说的话,你给本宫一个字一个字好好听清楚了”
“第一,你在本宫面前,向本宫求情,连‘奴婢’二字都不自称,单是这点,本宫就能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乱棍打死。”
“第二,我什么时候和富察皓祯有过一夜夫妻百日恩了?你不会不知道我从未和富察浩祯有过周公之礼,你眼下说出来,又是何居心?”
“第三、”芊芊微微昂起下巴,鄙夷地看着白吟霜,“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根本就没有看上你的富察浩祯,你要是喜欢,你自己留下就是。”
“不可能。”吟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芊芊好心地回答着白吟霜的问题,“本宫从未想过跟你抢他,本宫若是要一个男人,便要那个男人讨好本宫,而不是本宫贴上去讨好。本宫和你就是两路人,你犯不着我,我也犯不着去为难你。”
皇上点头,深以为是。没错,兰儿贵为公主,要什么男人没有?会和你一个歌女争男人?真是笑话!
皇后则一脸慈爱地拉着兰馨的手,“孩子,别伤心。回头额娘给你挑一个更好的额驸。”
硕王府一家被关进了大牢,翩翩母子因为不涉入其中,再加上兰馨的担保,就放了出来。
没过两天,皇上的旨意就下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额驸富察皓祯,并非硕亲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欺君罔上。姑念硕亲王不知情,特免死罪,降为庶民,硕亲王府府邸归公,择日迁居。雪如罪不可赦,三日后午时,斩立决!皓祯以来历不明之身,谬得额驸之尊,解除与公主婚约,扁贬庶民,择日和乐户白吟霜成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