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逐一看过去,每个人都劳累不堪,却都流露着一种足。尤其是霍克,留恋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有点不舍的味道。
徐铮笑道:“走啦,还看什么?”
霍克不舍的道:“辛苦的劳动了这么许久,真想看到它们长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更想看到它们结出丰硕的果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布鲁斯道:“就像徐铮所说的。埋下了希望,就会有收获。我代表塞缪斯皇家郑重的邀请你,等收获的那一天,欢迎再来承安做客!你能看到丰收的那一天的场景的。”
徐铮也道:“如此真心实意的付出努力,必然有必回报。安啦,霍霍,你能看到的。”
听到这个恶心巴啦的小名,霍克瞪了徐铮一眼,终于扭头过去,但心里已经暗暗决定,等到收成的那一天,一定会带着牛郎再来帝都,看看自己种下的,究竟会收获什么。
一行人告别农人大叔,转身向着马车走去。农人大叔这才注意到,隐藏在树林后面,竟然有着一队小型的角马车队。随着车队领头人的一场鞭,三只宠大的飞行魔兽冲天而起,三对翅膀带起的风势吹得尘土飞扬,如同狂风过境一般,吹得树林一片动荡,发出巨大暄哗声,声势颇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
此时农人大叔再迟钝,也联想到了最近锡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塞缪斯二王子和迁到帝都来被帝都居民称为帝都守护者的风系翼翅虎。黑发黑眼的特异长相,除了那位二王子还能有谁?比传说还要亲近平和,又有一身阳光朝气的,不是他还能是谁?三只威猛的风系翼翅虎更是正字标记,乡野民间,早一传十。十传百,家喻户晓,却不料传说中地人物与守护魔兽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
再联想到几个人古怪的作风和掩藏不住的贵气,恍然惊觉的事实让农人大叔手里已经举到唇边地杯子悄然滚落地面,失声惊呼:“皇家之人来帮我种麦子?!我的光明之神。我竟然教过皇家之人种麦子?说给老婆听,她一定不会信!”
似乎难以置信,可身后排列整齐的麦坑又在提醒他这是个事实,冲动之下,拔足就去追逐那一队角马车队,却看到三只翼翅虎越飞越远,赶车人甩着响鞭的声音也在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树林深处。大叔望着角马车队消失的方向。呆立许久,仿佛间,只道身在梦中。
徐铮懒洋洋的倚着马车的靠背,看布鲁斯与自己一样,经过一番劳累之后都没有了什么体力,正半眯着眼。享受大汗淋漓后的放松。唯独霍克有些不同,一身布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没了往日一丝不芶,身上的衣服连折皱都没有的正经样子。正怔怔的望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铮手软脚软的爬过去,一副哥俩儿好地样子一手搭在霍克的肩上,涎着脸笑道:“霍霍,在想什么?”他现在是叫这小名叫上了瘾。张嘴闭嘴都是霍霍来霍霍去的。
满以为霍克会毫不犹豫的打开自己地手,恼怒的瞪自己两眼,却出奇的发现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竟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这反应叫徐铮有些忐忑不安,悻悻地收回手,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
“在想什么?”徐铮又问。
“没什么。”霍克淡淡的道:“只是在想我看到的,听到地。还在想,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呃……”徐铮干笑:“有吗?”
看了徐铮一眼,霍克道:“我长得像傻子?别把我当傻子,我感觉得出来,你不是平白无故把我叫出来这样简单,你在努力的想向我传达点什么。我都不知道该防备你还是赞赏你,你做到了,我的确感觉到一些以往不曾感受到的东西。它对我的冲击很大,现在你满意了?”
“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霍克打断徐铮:“那种事你做不出来,也不屑去做。你是很个奇怪的人,有时候天真得幼稚,似乎完全不懂人情事故。有时候又睿智得可怕,像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心中无欲无求,笑看人生。有时候又古灵精怪,做事完全不按常理的路线。有时候平凡朴实,有时候又光彩耀人。真想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我?”徐铮茫然的摸着后脑:“我就是徐铮而已。”
古怪的看着徐铮,霍克挫败的道:“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回答,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就像说,我就是我的道理一样,也不知道究竟是道理高深,还是实际上在糊弄人。”停了停,又道:“你究竟想向我表达什么?”
徐铮楞住了,苦恼的想了半天,道:“我本来心里很清楚的,叫你这么一问,反倒迷惑了。嗯,我当时只是在想,你这个朋友,值得一交,就这么简单。当时我当真只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就想让你听我所听到的,看我所看到的,感受我所感受到的,分享我所体会到的。朋友嘛,就应该是这样,同喜同悲。生活嘛,就应该是这样,认真努力而且快乐的过每一天。呃?我到底想对你说什么?完蛋了!我自己都一脑子浆糊,明显的老年痴呆提前!”
一番胡乱而没有头绪的话,却让霍克听得眼中精光不停的闪动。
朋友么?真是久违了的称呼。原以为自己终身不可能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短短的承安一行,却让自己听到了比水塔和纸张还有价值的东西。
难以控制的下意识握紧拳,霍克屏息,然后谨慎的问道:“你觉得我确实值得一交?”
“当然。”徐铮点头,毫不顾忌的道:“虽然你有着这样那样的坏毛病,但我就是觉得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朋友嘛,再多都嫌少。难道你就不觉得,有真诚的朋友。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么?”
确实是一件了不起地大事,人
有知已,真心真意牵挂的朋友千金难买。在以前,相信能交到真正的朋友,但看着徐铮诚挚的脸。就是无法控制的让一股暖流在心里流过,难以抑制地就会去想,假如,就放纵自己一次,勇敢一次,交上一个朋友试试呢?
有着无数动人传说的友情,自己配不配拥有,徐铮这样的人。自己又配不配和他成为朋友呢?
头一次,霍克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心中莫明的感动,霍克的嘴巴却控制不住的道:“以国家利益交往,我不能保证做得到。只以个人的身份交往,你在我这里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你确定?”
徐铮皱眉:“我没指望在你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霍克不解,以他地思维模式。离开了利益和好处,朋友还能成为朋友?当了二十多年的王子,霍克学会了很多事,其中。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就是他深信不移的原则之一。但面对着徐铮,他的理念动摇了,看着那双清澈的眼,他就是非常非常想去相信他地每一句话。
徐铮挠着头皮。又道:“其实也完全不是没有好处。”
霍克心中暗自叹息:果然。
却听徐铮接着道:“好处很多啊,有人会关心你,有人会随时记挂着你。在你成功的时候,有人和你分享,在你失意的时候,有人会在背后撑着你,大笑的时候,有人比你笑得更大声,大哭地时候,有人感同身受,比你更悲伤。汗……朋友貌似是万能药,没了他就是不行。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当你想述说什么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一个人,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霍克静静的听着,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听进耳里。在这一刻,他真正地理解了牛郎的话,徐铮,他就是与众不同的!
待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霍克止不住黯然地道:“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很可惜的,我身边就是没有这样的人。”
“没有吗?”徐铮微笑。“其实一直都有的,只是你忽略了。”
“谁?”
徐铮用嘴呶呶仍然光着膀子,正在和约克说得口沫横飞的牛郎,道:“他就是。”
“他?”霍克用微微带着嘲讽的口气道:“一个奴隶能做什么?”
徐铮正色道:“我最不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太自命不凡了。他能做的很多。是谁,无论你性子有式恶劣,永远不弃不离的站在你的身旁?又是谁,可以拒绝我的邀请,就算仍然身为奴隶,也要跟着你?又是谁,从小一起陪你成长,忠诚不二的让你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又是谁,可以让心高气傲的你解下佩剑,当作信物交给他?霍克,不要轻视他,牛头人有着最好的品质,是难得的朋友。”
停了停,又道:“现在再加上我,或许我不能给你什么好处,但请想信,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会记得你,记得曾经和那么一个臭屁冲天的二王子一起种褐麦,一起光着膀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流汗水!也请你记得我,许多年以后,还记得承安有个叫徐铮的人,是你霍克的朋友!我没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快乐时候也好,失意时候也好,会想起我就行。”
突然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堵住了霍克的喉头,堵得他憋得难受,一股岔气直往眼里涌,竟生出一种眼睛里被喷进了辣椒面的感觉。
霍克猛地转头开,全神贯注的努力去看马车外。
徐铮有些失望,真心去交往,这人却仍是改不掉高傲自大的臭脾气。叹口气,正想着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可以达成的时候,突听霍克闷声道:“我会记住你的。无论多少年都会记得。你这样的人,要让人忘记,很难!”
徐铮一怔,猛地扭过脸,看见了霍克别扭的表情和眼里的红润,突地就笑了起来:“你这人……还当真是别扭。”
“闭……闭嘴!”霍克恼羞成怒的喝道。“你也好不到哪去,成天装高人样,恶心巴啦的!”
“我什么时候装了?”
“现在就是。”
“……霍霍,我今天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讨人厌?”
“很多人都说过,我不在乎!我是维吉尔二王子,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真是不可爱……”
“可爱不是形容男人的。我是英俊,潇洒,多金,而且高雅!”
“是自大吧?”
“是自信!”
“太过自信就是自大!”
布鲁斯受不了的插嘴:“拜托你们两个不要再进行这种幼稚的对话了,好不好?两个都是二王子,顶着王子的身份,光说这种没营养的话,说出去丢死人了。”
徐铮与霍克不约的互瞪对方一眼,终于闭上嘴,结束极其低级幼稚的斗嘴。马车里再次沉静下来。
许久以后:
“霍霍。”
“别这么叫我!”
“牛郎能叫,我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霍霍~~~~”
“妈的!我要杀了你!”
“你打不过我,露琪他们都是我教的,你见识过。”
“……我还是要杀了你!”
布鲁斯:“……”
“……”
“……”
“停车,我受不了啦!爷爷,把维吉尔来的白痴弄你车上去看着。卡洛,把徐铮给我弄走,烦死人了!”
听着那辆车传来的对叫怒骂,所有人都会心的笑起来。看来,徐铮的魅力又无往不利的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朋友。
此时,就听骑在翼虎爹身上的塞迪欢声叫道:“报告!前面有块平整的草坪,我们就在那里休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