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开信件,拿出飘着淡淡栀子花香味的信纸,快速看了一遍,越看越惊讶,忍不住抬头问:“推荐信上说推荐你考中级国医,你连低级国医都不是,居然想直接考中级国医?”
“我的医术不比中级国医差。”江瞳说。
顾国医用惊诧莫名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江瞳好几次,武王是不会轻易给人写推荐信的,既然他写了,他们自然要给他面子。
“那好吧,我做主,让你去参加中级国医的考试。”顾国医对这个女孩还是有点好感的,“中级国医报名处在另外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众人望着两人的背影,面面相觑。
“居然是武王的推荐信,这个年轻姑娘是什么人啊?”
“看样子不像大家族的嫡女啊。”
“她长得那狐狸精样儿,肯定是哪个武王的贴身女仆。”
众人露出猥琐爱昧的笑容,而那两个耀武扬威的守门保安,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江瞳跟着顾国医乘电梯来到三楼,这里的景象与低级国医报名的地方完全不同,装潢得古香古色,摆着几张太师椅,坐着六个男人,都穿着民国长衫,胸口戴着一片叶子的绿色徽章。
屋子的上首摆着两张官帽椅,一张空着,一张坐了位鹤发老人。
见到顾国医,六人都起身行礼,行的是古礼。顾国医点了点头,来到上首,将手中的推荐信递给那鹤发老人:“梁国医,这位年轻的姑娘是龙组的郑元老推荐来的。”
鹤发老人看了看推荐信,又看了看江瞳,皱起眉头:“小姑娘,你才十六岁吧?师从何人?”
江瞳向他行了一礼:“家师不许我在外提起他的名号,请梁国医见谅。”
梁国医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毕竟有武王的推荐,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待会有一系列的考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草包,一考便知。
他对顾国医点了点头:“带她去登记吧。”
江瞳没有考过低级国医,国医系统中没有她的资料,登记比较麻烦,录入了档案之后,又拿出一本制作精美的花名册,让她签名。
江瞳拿起毛笔,在花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姓名,顾国医有些惊讶,这一笔字倒是不错。清俊秀美。
她回到之前的房间,在最下首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神识立刻便敏锐地感觉到了那几个考试者对她的轻视和敌意。
中级国医非常难考,他们之中年纪最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在国医医学中浸淫多年。治疗过不计其数的病人,才敢来考试,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也想来直接考中级国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江瞳知道,他们全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不过无妨。真金不怕火炼,她会用真才实学让他们知道,小看她是最大的错误。
“各位,今日的考试,将由我和梁国医为大家主持。”顾国医站起身,朗声道。“本次考试分为四场,第一场是最基础的,为诊脉;第二场为写方;第三场为炼药;第四场为施针。现在,请各位抽取第一场的序号,待会诊脉之时。就按照这个序号进行。”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捧了一只竹筒进来,竹筒里放着一大把竹签。本来抽签可以用智脑系统进行,但中级国医以上的考试,向来都遵循古礼。
江瞳抽出竹签看了看,竟然是第七号。
“请出病人。”顾国医高声道。
很快一位中年男子便大步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身上肌肉结虬,面色红润,步步生风,怎么看都不像病人。
“这位是蛇夫星域李家的家主李汉胜,为体术二十一级的武将。”待中年男子在专门为他所设的椅子上坐定,顾国医道,“各位请按照顺序为他诊脉,诊出病情之后写在纸笺之上,交给梁国医过目。”
很快,抽到第一号的国医便起身为他诊脉,他脸色微沉,诊了半晌,眼底似有一丝疑惑。
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所有人都面沉如水,眼角带着疑惑,似乎有什么地方想不通。
终于轮到江瞳,她将手指轻轻按在李汉胜的脉门上,这脉象是浮脉,轻按可得,重按则减,此人必有内伤,而且伤得很重。但他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脉象浮大无力,这是极为危重的脉象,按理说他应该卧床不起,半身瘫痪,为什么还能这么中气十足,步履如飞?
难道……
她诧异地看向李汉胜,仔细观察他的面相,心中已明白了**分,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各位,请将病症写于纸笺之上。”顾国医道。
刚才的少年送上一张制作精美的宣纸,上面有清神明目的药香萦绕。江瞳提笔,略一思考,便洋洋洒洒写了一百来字,重新递给少年。
她竟然是第一个交卷的,那六名国医心中都很鄙夷,这姑娘肯定没有发现李家家主脉象诡异之处,才这么贸贸然乱写一通。
很快,所有人都已写好,少年将纸笺恭敬地捧给梁国医,梁国医一张张看过去,不时地点点头,当看到最后一张时,他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望向江瞳。
众人见梁国医神色有异,心中都不禁冷笑,看吧,区区一个小毛孩子,就敢来考中级国医,梁国医可是国医界的泰斗,惹怒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在国医界混了。
梁国医并未多说什么,用朱红色笔在每个人的纸笺上都写了些什么,交给顾国医。
顾国医道:“第一场诊脉,通过者有:王宁,吴斐……” 一连念了四个名字,然后顿了顿,有些意外地看向江瞳,“最后一个,江瞳。”
“怎么可能!”一个没有通过的国医站起身来,激动地说,“连我都没有通过,为什么这个小丫头会通过?难道就因为她是武王推荐而来的,你们就包庇吗?”
那个国医或许是考了很多次都没能过关,年纪也大了,自然性格十分暴躁。
此言一出,顾国医和梁国医的脸色很难看,顾国医沉着脸道:“来人,将这个闹事的给我拖出去。”
“等等。”梁国医抬手制止,“既然他不服,我就让他心服口服,将他的纸笺拿来。”
梁国医将纸笺一翻,众人便看到那纸笺上面,被他用朱笔写了一个大大的“不通”。
“你摸出李家家主是浮脉,而且是危重的脉象,但对于他为何还能如此健康,你在下面写道:或是吃了灵药,或是练了奇异的体术。如果国医诊脉都像你这样模棱两可,还怎么对症下药?别说是中级国医,就是低级国医,你也不配。”梁国医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
那位国医被他骂得满脸通红,指着江瞳道:“那么她呢?我就不相信,她能诊断得比我准确。”
梁国医冷哼一声,将江瞳的纸笺翻过来,上面用朱笔批着一个“通”字。
“这是这位小姑娘的纸笺。”梁国医说,“李家家主之所以看起来如此健康,是因为吃了我所炼制的一种药,对于这种药物,通过的几人都写出了药效,但只有这个小姑娘,不仅写出了药效,连这种药的副作用,都写得清清楚楚。”
说罢,他将江瞳的纸笺递给少年,让少年交给众人传阅,随即叹了口气:“这种药我研制多年,终于在去年研制成功,它能暂时压制严重的内伤,为人续命三年,这三年之中,病人就如正常人一般毫无二致,但三年期限一到,旧疾爆发,便药石无医。”
李家家主脸上也现出一抹悲伤和惆怅,但一想到三年之内,自己的儿子突破武将,他就能将整个家族放心交给他了,心中便安定了几分。
梁国医望向那个找茬的国医:“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那个国医咬着牙,狠狠地瞪了江瞳一眼,转身拂袖而去。梁国医脸色阴沉,对少年说:“这个人的心性太差,根本没资格当国医。你去告诉他们,剥夺他的国医资格。”
少年点头,转身便去通知管理部门,另一个被淘汰的参考者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朝梁国医和顾国医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小姑娘,不错啊。”梁国医夸赞了江瞳一声,她连忙起身行礼:“您谬赞了,我愧不敢当。”
她偷偷看了李汉胜一眼,他的内伤除了被人所伤之外,大部分来自于所修行的武功心法,梁国医的这种药,是耗损他最后的生机来续命,如果不用药,还有办法可以治疗,一旦用了,生机耗尽,除非服用五品的结续丹,才有活命的可能。
而她现在也不过只能炼制三品的丹药而已。
自从升到练气五层之后,便能勉强炼制三品丹药,但成功率并不高。
听到梁国医称赞江瞳,其他国医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心道这小姑娘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后面几场考试才见真章。
第二场是考开药方,又请了一位病人进来,这位病人与之前那位李家家主恰恰相反,他是被人抬进来的,病得面如金纸,哎哟哎哟地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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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国医考试可谓过五关斩六将啊,话说这一段梦梦写得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