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天空阴翳,寒风刺骨,鹅毛大的雪片子下得又急又密,行人稀稀落落,衢街两侧的店铺早早关门,帝京鲜少有如此萧索的时候。
宫辇至相府门口停住,茫茫尘世由深入浅各种白色逼入眼睛,铺天盖地惨烈催心,莫离下宫辇,身体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天空灰白,大雪银白,相府门前一对狮子,至门额,至门禁,至照壁,至门廊庭院,无数白幛瑟瑟飞鼓,天地之间唯有悲怆不尽的缟素。
扶着阿如跌跌撞撞往相府里面走,莫离失聪失语,听不见穿孝衣的小厮人说什么,看不见经过的官员向她施礼,只有哭声――呜咽的,嚎啕的,愤恨的,怒怨的,凄哀的,忍耐的,还有幸灾乐祸的……各种哭声随寒风在心底里横冲直撞,将她撞得支离破碎。
莫离甚至不知道那哭声从何而来,指甲掐进手心,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往前走,往前走,却不知道该走到何处去。
韩相……死了。
莫离使劲地想,分辨不清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阿如大哭出声:“公主,您别这样,大伙都在看着您,您别这样……”
莫离停住脚步,蹙眉喝道:“阿如,你哭什么?!”
“公主……”
阿如想把莫离攥住的拳头掰开,却不能,赤红着眼睛哀哀祈求:“公主,你的手……您别这样,仔细吓着大伙,老夫人还跪着呢,您别这样。”
莫离茫然四顾,原来她已经走到刚刚设好的灵堂内,白袍孝衣的人跪了一地。
灵堂当中间,她的面前,跪着一个年过四十,泪流满面的妇人。
莫离吓了一跳:“韩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以前思王敏王回京时,乾安帝设家宴,韩相亦携夫人出席。
莫离还记得,那时候的韩相夫人雍容富态,面含喜相,怎么才短短几个月,她就苍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