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燃烧带来的便是灰烬，天的爆发如同烟花般璀璨，也如同烟花般短暂，不过盏茶功夫，他的气息陡然衰落下来。
原本堪比洪荒猛兽的气血现在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生命之火摇摇欲坠。
嘭！
极速衰落下去的力量和速度让他再也无法挡住突然反攻的四位天族人，随着胸口被击中第一拳，接下来便是无数的重拳攻击。
“啪”的一声，天跌落尘埃，再也站不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之前搜索海族屋舍的天族人也全部汇集了起来，隐隐以其中一个面貌威严之人为首。
天族人首领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眉头紧皱，道：“已经搜过了，情报当中那件东西明明就在这里，但为什么会找不到？”
枯瘦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指着天，道：“将军，不妨逼问这小子看看，他是这个氏族的一份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首领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随后道；“夜鹰，你快点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海族巡逻的执法者大军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得及时离开，不然就走不了。”
夜鹰狞笑着看向天，道：“放心，我会很快的。”
“啊……”少年的惨叫声响彻四野。
周围的天族人则是漠然旁观，甚至有几位天族人脸上出现了愉快的笑容，仿佛在观看一出华美的戏剧，能够给人精神上的享受。
“夜鹰，你的手法最近又有进步啊，你听这小子惨叫声多么高亢。”
“嘿，我看是退步了才对，你看这小子现在还是一脸倔强，什么话都不肯说。”
夜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双手用的力道不由大了一些，可惜无论再怎么痛苦，天依旧什么都不肯说。
仅仅片刻功夫，对于天来说，却像是过了几年那样漫长。
终于，天感觉一切都开始模糊，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便是此刻的疼痛，触觉都开始在远离他，甚至是他的第六感，思维都开始模糊，陷入到一片黑暗当中。
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反应的少年，夜鹰脸色很难看：“这海族少年虽然年岁不大，但是意志却是我见过的最强韧的一类人，我问不出来。”
所有天族人包括首领全都沉默了下来。
天族人首领四处望了望，开口道：“我们走吧，不然走不了。”
他偏头看向正欲抬手杀死天的夜鹰，突然道：“算了，他的生命气息几乎已经散尽，给他留个全尸吧。就算救回来，他百窍俱废，也没有丝毫威胁。”
夜鹰收手，和其他天族人一起跟随着首领，离开了此地。
……
“天，醒醒……”
“天，你快点醒过来啊……”
耳畔似乎一直有人在喊着自己，可是好累啊，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休息一阵。
不过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最终天决定睁开眼睛，看看呼喊自己的到底是谁，然后让她不要喊了，自己便可以好好休息。
只是睁开眼睛这么简单的动作对他而言变得好艰难，他花费了很大的力量，才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不断呼喊着他的人。
海眉！
“阿眉，原来是你。”天转了转眼珠，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执法者大人，你也来了，多谢你救了阿眉。”
“不是我救的她，是你做到的。”执法者语气依然十分冷淡。
这位原本他十分看好的海族俊彦，如今已是残废之身，生命也不断地从他身上流逝，整个人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其实少年能够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让执法者极为吃惊了。
“执法者大人说得对，是你救的我，执法者大人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肯来救你。”海眉的语气充满了怨恨。
“傻瓜，如果不是执法者大人帮助你掩藏气息，你逃不脱这些天族人的追杀的。”即将死亡的少年却是看得很明白。
也许是死亡将至，天的头脑变得极为清醒、冷静，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此刻思维却是极为活跃。
“阿眉，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少年突然颤声道，气息变得起伏不定。
“好……”阿眉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面憋出一个字来。
“远离天之大陆，躲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加入与天族人的战争，然后找一个爱你的人嫁给他，然后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了。
“答应我，阿眉！”少年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随后眼睛便直直瞪着她，似乎在听她的回答。
“好……”阿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少年的双眼缓缓闭合，再也没有睁开。
“呜……”少女泣不成声。
说好的娶我呢？说好的成为大将军呢？说好的一直保护我呢？
骗子！
大骗子！所以我也要骗你一次！
在海族执法者的感应中，面前的少女突然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起来，仿佛在她的体内，有某种东西死掉了。
取而代之，另外一种东西绽放了。
……
海眉看着对面重伤垂死的青年，不由疑惑起来，她为何会回忆起当初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此刻楚天舒的模样与天有些相似吗？
不会的，她加入海族军队多年，已经杀过太多的天族人，这些天族人死前的绝望、哀嚎、惨叫声她已经听得太多太多。
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呢？
“海眉，小心！”
蓦地，狂吼声从后方传来，海眉知道是海涯和海角两人发出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急、紧张、不可置信等一系列复杂的情感。
海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扭头这个动作都没有做出，身后的方向便传来剧烈的声响，眼角的余光看见似乎身后有无数道霞光绽放。
“难道是那个少年？他还有什么压箱底手段吗？”海眉只来得闪过这个念头，便感觉头上有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她的身体动弹不得，连抬头的动作都做不出，甚至连敏锐的感应力都无法侦测到从天而降的事物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