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王孙顿时豁然大悟,急忙过来跟着跪下,怯生生的叫了叶涛一声曾爷爷。
说实话,叶涛此时多少感觉有些怪异,自己的儿子还好,多少有些亲情,自己也熟悉,不过那个曾孙子就从未看见过,自然感到有些陌生。
实际上那位曾孙感觉更加怪异,不是说曾爷爷就是伟大的克罗诺斯殿下么,怎么感觉有些不像,可要比神殿里的神像年轻多了。
这个叶天完全没有想到,那些神像只不过是教会塑造出来的,里面自然加入了一些艺术成分,怎么可能与叶涛此时的形象一模一样,以叶涛现在这幅年轻模样,就算是直接站在神像旁边,恐怕也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看到儿子激动的模样,叶涛感觉眼眶多少有些湿润,轻声问道:“我想你了,这次过来就是接去神国的,不过我看那些王子还算能干,为何你不选他们接任王位?”
叶涛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就将儿子接回神国去,自己也能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但在走之前,总得将王位的事情解决了,因故询问一下。
当然,就算是叶新说不出什么理由,叶涛还是支持他的,正如之前所说的一样,这点小事在神明的眼里真的是小事。
“父亲明鉴,那些王子固然能干,但父亲,您觉得对于现在的自然之怒王国来说,作为一个国王比能干更重要的是什么?”
没想到在抹干眼泪之后,叶新居然反问起叶涛,倒是让叶涛一愣,思索片刻之后回道:“公正!”
的确如此,实际上现在自然之怒王国可不像纳尔位面那些王国那般弱小,外无强敌,内无忧患,说实话有了那些能干的大臣,国王能干与否真的不重要了,反倒是一位公正的国王更加能够凝聚人心,毕竟国王只需要统御那些大臣即可,不需要事事过问,就好像叶新这样,什么事都不管,自然之怒王国照样运转正常,没有多出现多少问题。
反倒是一个国王有能力,不能够做到公正,其危害可要比平庸的国王大多了。
仅仅由叶新的一句话,叶涛就知道了其想法,脸上带出了微笑:“就这一点?”毫无疑问,叶涛对自己儿子是了解的,如果仅仅是需要公正的国王,叶新大可不必如此,要知道以叶涛的眼光看去,那七个王子里至少有两位王子具有公正之心。
听到父亲的询问,中年人形象的叶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还有就是这个孩子很孝顺,不会与其他兄弟争斗。”
对于叶新的解释,叶涛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一点在王室成员来说比公正更为重要,如果一个不懂得孝顺,不知道团结兄弟姐妹的国王上台,恐怕他对民众公正了,却对自家兄弟下手。 至少叶涛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孙自相残杀。
除了在场三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今天的对话。
但在第二日,王宫内就传出了叶新陛下驾崩的消息,泰雅教宗陛下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王宫,当着诸位王子,大臣之面就宣布了克罗诺斯殿下下达的神谕,立王孙叶天为自然之怒王国第二任国王,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叶天进行了加冕仪式。
随着克罗诺斯殿下的神谕宣布,不管是王子们还是大臣什么的,都消停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对那位年仅二十岁,处理起政务来显得有些笨拙的国王陛下有所非议。
到了这个时候,谁再敢乱说话,其后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轻则被审判所请去喝茶,重则直接以违反神谕之罪送上火刑柱,就算是那些王子,也被泰雅教宗亲自敲打了一遍。
而七日之后,原始森林与阿玛拉位面内同时升起了一颗璀璨的星辰,自然之怒教会同时宣布叶新被克罗诺斯殿下提升为骑士之神的神谕,并在随后的一个月内,将教会下属所有神殿里加上了骑士之神的神像。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王子彻底死了争夺王位之心,不过心里还算是有所寄托,随着叶新封神,自己这些王子也提升了地位,直接成为神子,这多少也算是个好消息。
实际上,分出一个骑士神职,对于现在的叶涛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损失,反倒是多出了一个帮手,要知道叶涛准备逐步将与战争有关的神职都剥离出去。
但胜利这个神职潜力颇大,叶涛交给叶新也算是子承父业,以后成长起来算是一大助力。
实际上叶涛的准备不仅仅如此,在一个月后,自然之怒教会的兰溪大审判长也去世,享年两百二十岁,与叶新相同的时,在兰溪去世七天之后,自然之怒教会再度公布神谕,兰溪殿下被封为律法之神。
实际上这就是对兰溪追随自己一生的奖励,之后接任的大审判长是没有可能获得这个福利的。当然,叶涛原本想要将泰雅教宗也一起带回神国,但泰雅教宗考虑如果教宗与审判长一起离开,恐怕会影响到教会的正常运转,因而婉拒了叶涛的好意。
对于泰雅的坚持,叶涛也不得不同意,毕竟这仅仅只是叶涛对泰雅的建议。
在自然之怒增加了两位神明之后,自然之怒对付海神希尼斯的计划就提上了议程。叶涛在见过未来的自己后总会产生一种紧迫感,好像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恐怕将来就会有灭顶之灾。
虽然这种紧迫感若隐若现,但叶涛依然是加快了脚步,很快,自然之怒教会在纳尔位面内的分部通过商人祭司发布了一个贡献积分超过五十万分的大型任务体系。
这个大型任务体系内从上到下,分列了数百个任务,这五十万分分散到这些任务上,可谓是报酬丰厚,实际上光从那一个个的任务里,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大型任务体系对准的就是希尼斯教会。
这是自然的,如果直接将矛头对准希尼斯教会,恐怕没有几个教会敢于接下这些任务了,毕竟作为纳尔位面内最强神明的希尼斯殿下,在纳尔位面内还是很具威势的。
比如与希尼斯教会控制国家所接壤的教会将会接到关于收购粮食乃至各种民生商品的各种任务,而某个盗贼之神的教会所接到的任务则是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希尼斯海域沿岸船只,更有一些教会收到了海量希尼斯教会国家的钱币,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钱币在希尼斯教会所控制的国家挥霍出去,好吧实际上这些钱币都是伪造的,这类的任务比比皆是。
总之,在整个计划铺开运行之后,仅仅六个月的时间,希尼斯教会控制下的一个帝国,十来个王国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市面上的货物急剧减少,而外出船队甚至都不能将一半的船只装满货物,在伪币的冲击下,钱币的价值急剧缩水,在短时间内,希尼斯教会的信仰区域内,不管是商业,经济还是民生都受到极大的重创。
这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劣币驱逐良币,更不知道什么叫做通货膨胀,一年之后,希尼斯教会的地盘上大半平民都处于破产的边缘,一旦破产,他们将会沦为奴隶,就连那些官员,小贵族什么的,也是度日难熬。
倒是教会高层,大贵族们掌握着大量财富,即便是遭到巨大损失也要比那些平民好上太多了,何况他们手上的权势依在,就算是破产,谁又敢去收他们的财产?
他们照样可以呼风唤雨,逍遥快和,只有那些平民陷入到不可爬出的深渊里,实际上这种事情对于教会高层乃至大贵族们都算得上好事,他们的财产里将会以极小的代价增添一大笔奴隶,甚至于一些破产的船队也会被他们以公正,律法的名义收入私囊。
这种事情说实话,在纳尔位面内发生得太多了,只不过这次规模太大,太显眼了一些。
时间推移,希尼斯教会信仰地盘上超过三辰的平民终于没有了自由,成为了教会高层,大贵族们的奴隶,而剩下的七成平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首先是沿海地区持续受到三头巨王乌贼的袭击,不管是繁华的港口,还是偏僻的渔村,都被体型庞大到让凡人无法看清全身的巨王乌贼直接夷为平地。至于那些敢于出海航行的商贸船队更是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总之这一轮的袭击之后,希尼斯教会信仰区域内的物价再度暴增三倍,就算是一些城主大贵族也不得不放弃奢华的生活,每日连精美的驼牛肉都吃不上了,只能让厨师烹饪自己以往一点都看不上眼的那些海鲜。
这些城主,大贵族尚且如此,那些挣扎在破产边缘的平民就可想而知了,十多个国家从以往的繁荣景象一下子衰败了下来。
就连那些最精于政务的大臣都不知所措,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他们没有遇见过的,整个国家从生产到销售的链条一瞬间就破裂了,生产商品的工房主破产,商人破产,农民破产,就连士兵也破产了。
倒是那些教会高层与大贵族们笑得合不上嘴,仅仅两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的奴隶数量增加了数十倍,土地增加了十倍以上,他们相信,这场灾难总会过去的,过去之后,自己光凭这些奴隶和土地就要发大财了。
就在教会高层与大贵族们忙于兼并土地,收购奴隶之时,一颗火星在希尼斯教会麾下尼德帝国最大的港口城市黒目斯港变成了一场不断朝着四周蔓延的火灾。
一个刚刚从平民转变为奴隶的老头在搬运货物时,不慎将货物摔落地面,随后被某大贵族手下的狗腿子直接鞭挞而死,奴隶老头的悲惨遭遇顿时引发了在场奴隶们心中的火焰。
想来也是,这些奴隶之前都是生活无忧的平民,相当于地球上的中产阶级,一场灾难扑来,将自己变成了奴隶,他们的脑子里可没有那些专业奴隶的顺从性。
吃得比狗少,睡得比鸡少,终日里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就算是休息一下也会被那些在一旁监视的狗腿子们扑上来一顿皮鞭狠抽。这样生活上的巨大转变,谁能受到了啊,再加上一些早就潜伏进来的间谍煽动,在港口搬运货物的五千多奴隶当即便与那些狗腿子发生了冲突,一场混战下来,两百多个狗腿子尽数被乱拳捶死。
到了这时,那些奴隶清醒了过来,奴隶反抗那可是死罪啊,之前的热血沸腾此时变成了彻骨寒冰,怎么办?奴隶们相互对望,按照惯例,一场逃亡就要发生,奴隶们暂时还想不到什么反抗帝国大军的围剿。
作为指挥这场奴隶暴乱的半岛之国前大公殿下,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要知道这位前大公殿下将大公之位抵押给自然之怒教会后就没有想到过赎回来了,他倒是比自己的父亲更具魄力,全身心的投入到自然之怒教会所布置的计划中去。
由于表现优异,此次的奴隶暴动计划,前大公昂姆斯殿下就被委任为全权指挥。为了这场奴隶暴动,尊贵的前大公殿下都亲自扮成了奴隶混杂在里面,就这样失败的话,他决不允许。
就在奴隶们犹豫不决的时候,昂姆斯穿着一身破烂,脸上满是污垢,跳到一个高大的货箱上就振臂高呼:“难道你们就想要当一辈子奴隶么?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去当奴隶?或者因为什么小事就被砍下头颅?那些贪婪的权贵已经夺去了我们的财富和土地,他们还想要我们死!既然我们要死!也要拖着他们一起去死!”
昂姆斯的高呼声顿时引起了奴隶们的共鸣,他们跟着昂姆斯一起振臂高呼,昂姆斯这句话此后也成为激励奴隶们的名言。趁着这股狂热的情绪尚未退散,昂姆斯乘机将跟自己一起混进来的卫队骑士们委派了下去,将这些奴隶暂时整编了一下,随后就以木棒,鱼叉等等为武器,朝着港口的一个兵营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