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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宪成努力鼓舞士气的时候,高岭山下的树林中,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冉冉飘出,山上的几百土匪顿时为之一静。
这..........这是怎么回事?派出了那么多喽罗搜索都没发现秦牧的踪迹,结果秦牧却摸到自己眼皮底下来了.
顾宪成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上的刀疤,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个动作代表成叔很生气,有杀人的冲动。
顾宪成确实想杀人,想把那些出去打探秦牧行踪的喽罗都大卸八块。
“快,快准备,敌人来了。准备应战。”
在顾宪成歇斯底里的厉吼声中,山上的几百土匪乱糟糟地开始备战,高岭山上卡在汪洋界与酃县中间,易守难攻,若是当面鼓对面锣的硬拼,顾宪成心里有数,人自己这几百人未必是秦牧两百精锐的对手,但依险而守却不成问题。
这崇山密林之中难以得到补给,只要死守高岭山,卡住秦牧去路,用不了几天就能把秦牧耗死。
山下的树林这时飘出了几股饮烟,还隐隐有人声随风传来,好象林中正在生火做饭。
而那面飘出树林的秦字大旗之下,只有七八个人。
只见这七八个人撑着大旗跑到山下来大喊道:“顾宪成,我们巡抚大人说了,和你也算是老熟人了,奉劝你一句,别老是脱光裤子坐山顶。”
“脱光裤子坐山顶?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大王以前经常脱光裤子坐山顶吗?”
“喂,他娘的少说这些浑话,脱光裤子坐山顶是什么意思?”山上有喽罗忍不住大声问道,顾宪成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也免不了有些好奇。
山下的牛万山嘿嘿大笑,扬声答道:“脱光裤子坐山顶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吗,告诉你们
吧,意思就是以卵击石。”
山上几百土匪听了,想笑又不敢笑,有些人弊得双肩直抖,顾宪成勃然大怒,但这回却很快控制住了怒火,冷冷地笑道:“少他娘的废话,有本事让秦牧放马上来,他若是不敢就是没卵蛋,老子艹他妹的。”
“顾宪成,我们巡抚大人没有妹妹,你想艹就艹母猪去吧,顾宪成,我们巡抚大人说了,当初你几万人马都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现在你就几百喽罗,我们巡抚根本不用打,只要出个千把两银子,估计就有人提着你的人头下来领赏,一千两不行就五千两,五千两不行就一万两,富贵险中求,我家巡抚大人不信山上就没人愿取这份富贵。顾宪成,识相的赶紧投降吧,我家巡抚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你不死。”
“降你娘个头!”顾宪成跳上一块大石,扛着大刀破口大骂,“少他娘的放屁,有种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秦牧,有种你就出来,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就是不人。”
说心里话,牛万山的话还真让顾宪成心惊肉跳,他刚抢得山大王的位子不久,手下的喽罗本来就怀疑是他害死黄大头的,秦牧的大名在那儿摆着,连张献忠几十万人马都败在秦牧手上,现在秦牧真愿出重金买他人头的话,还真不保不住山上的喽罗会不会暗中对他下手,提着他的人头去向秦牧领赏。
山下的牛万山大声喊道:“顾宪成,我家巡抚大人不为己甚,给你半天时间考虑,你最好赶紧下山投降,半天时间一过你若不降,我家大人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牛万山说完,带人头也不回的隐入对面的树林去了。
秦牧并不打算自己亲自出马剿灭顾宪成,他没时间在井冈山拖延,崇祯十七年春,天下即将大变,他岂能窝在深山老林里跟几个土匪玩躲猫猫?
所以他利用莫二熟悉附近山川地形的特点,袭击完汪洋界老鹰林的土匪老巢之后,立即化明为暗,消失在山林间。
只是这时的井冈山丛林茂密,可供通行的地方不多,为了绕过高岭山而不打草惊蛇,他于是派牛万山前去透敌,把顾宪成的注意力吸引在高岭山下。
果然,牛万山去一闹,顾宪成派出来搜索的喽罗自然都被吸引回去了。
秦牧则趁机带着一百多人马,避过土匪的眼线,从密林中开出一条小道,绕过高岭山后向酃县飞扑而去。
酃县就是后世的炎陵县,因“邑有圣陵”――炎帝陵。新中国建立后改名炎陵县。
而现在它叫酃县,辖属衡州府,也就是说,这已经进入湖广境内了。
当秦牧带着一百多精锐亲卫突然出现在酃县城下时,城中还是一片乱象,顾宪成在酃县招募到几百喽罗,采取新老搭配的办法,自己带三百多人去高岭山阻击秦牧,留下心腹马庆带两百来人“镇守”酃县,但土匪就是土匪,刚刚拿下一座县城,怎么可能不先满足一下私欲?
秦牧到来时,留守的土匪正在城中歼银掳掠,胡作非为,弄得城内乌烟瘴气,哭声一片。
看守城门的十来个土匪也只顾着饮酒作乐,秦牧他们走的不是路,是自己从山林中开辟小路走过来的,很多人的衣衫都被荆棘划破了,一个个蓬头污面,守城门的土匪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群乞丐涌来呢。
“杀!”秦牧一声令下,巨阙剑铮然出鞘,这段时间牛万山教了他不少武功招式,还每天给他喂招,但论战时杀人,秦牧还是喜欢用原来蒙轲教的那几招大开大阖、简单直接而绝对霸道凌厉的招式;
宝剑霍然力劈而下,城门洞墙壁上顿时溅上一片猩红的血花,一个高瘦的土匪还没回过神来,大好的头颅已凌空飞出,如滚地葫芦。
李式他们这时全都怨气冲天,自从做秦牧的亲卫以来,一向威风凛凛,何曾这么狼狈过?瞧瞧各人身上吧,李式裤子被荆棘勾破,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屁股,呃,不得不说,还真没想到这丫的屁股这么白..................
李式都成这样,其他人能好到哪里去,大伙为了赶过来,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正好把一腔怨气全撒在城中的土匪身上。
他们就象一群野人山下来的家伙,嗷嗷叫着冲进城去。秦牧也冲进去足有几十丈了,才想起董小宛还在城外,好吧,咱不做野人,这太掉价了,于是他又退了出来。
董小宛同样是发乱钗横,十分狼狈,好在她是重点保护对象,身上的衣裳没有被划破,不然那可亏大了。
“小宛,你没事吧?”
“老爷,奴家没事。”
“这个...........本老爷也没想到会在这井冈山遇上土匪,没办法,让你受累了。”
“老爷别这么说,能跟着老爷,就算吃些苦也是奴奴的福分。”董小宛这话说得很真挚,她如同一个柔顺的小娇妻,上来帮秦牧整理着衣帽,动作自然,温柔如许。
秦牧带着她和二十来个亲卫退到城东一处高坡上,静候李式剿灭城中的土匪。
高岭山方面,出于对秦牧深深的顾忌,在不清楚林中的虚实的情况下,顾宪成不敢贸然放弃地利下山,派去查看树林的虚实的人又没法接近,最后他派出几十人发动试探姓进攻,也被牛万山轻易击退了,这一拖就是大半天时间,到了晚上,山下的树林没了声息,顾宪成再派人去查看时,林子里连只鸟都没有了。
直觉告诉顾宪成,情况不妙,果然,不久之后,他接到了酃县被秦牧偷袭的消息。
“该死的,都她娘的是一群蠢货.........”
顾宪成怒不可遏,他好不容易在井冈山弄到个大当家做做,再经过近一个月的谋划,又好不容易才偷袭酃县成功,可秦牧那个天杀的却是阴魂不散,偏偏在这个时候撞到井冈山来了,还一举把酃县夺了回去。
或许吧,秦牧觉得顾宪成是只讨厌的苍蝇,阴魂不散。而顾宪成何尝不觉得他是阴魂不散呢,每一次当他的“事业”稍在起色,秦牧这家伙就象鬼一样冒出来,把大好的局面给毁了。
“难不成我前世欠他的?”一向杀人不眨眼的顾宪成,竟突然有去抱观音娘娘大腿的冲动。
走,有多远走多远,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
顾宪成立即做了个明智的决定,他想都没想过要回酃县找秦牧拼命,只想着能躲他越远越好,好在他在酃县抢到了不少好东西,可以用来稳定“军心”,几百喽罗还是愿意跟他走的。
酃县的秦牧本来还想示之以弱,把气头上的顾宪成给引来,却不想有家这么干脆,连井冈山这样的风水宝地也不呆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没踪。
这丫的放到明处秦牧不怕他,可这家伙玩起失踪来,反而让秦牧头疼。
按以往的惯例,也不知道这家伙下次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添乱,秦牧没时间和他玩躲猫猫,只得下令光棍之家尽力侦察顾宪成的去向,并下令向连城和崔锋全力围剿。
顾宪成身边有好几百人,就不信他能躲到地底下去。
临时任命一个县令管理酃县后,秦牧便带着亲卫赶往长沙,到株州时,株州光棍之家的负责人何连喜匆匆迎来向秦牧并报:“大人,湘阴县大宁村暴发瘟疫..........”
“什么?瘟疫?”秦牧听了大惊,心肝儿都为之一颤。
“是的大人,长沙的官员都慌神了,诸葛先生要我火速将此事报知大人,请大人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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