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然消失在地平线,天边只剩下几许晚霞,然而,楚天鸣的怒火,却是没有丝毫的消退。
只见他睁着赤红的双眼,当即冲着徐云昌等人继续怒声吼道:“当然,你们更加不会知道,得知自己的儿子魂断异乡,英雄的母亲当即一病不起,没过两天,便悄然离开了人世。”
说着,将唐婉清紧紧搂在怀里,楚天鸣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嘶哑:“先是丧子之痛,接着便是亡妻之殇,英雄的父亲确实很坚强,可再怎么坚强,却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轮番打击,精神恍惚之下,最终死于一场车祸。”
“呃……”
听到这里,在场的那些警员顿时百感交集,他们实在不曾想到,唐婉清竟然出身于这样的家庭,如此说来,那文俊峰确实该死。
“哇……”
而对于唐婉清自己本人来说,此刻早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年,除非是在楚天鸣的面前,她从不放任自己的泪水,可是,又有几人知道,她内心深处的哀伤?
“唉……”
至于秦语冰和沈艳红两人,在听到楚天鸣的讲述之后,顿时也忍不住哭成了泪人,和唐婉清那个丫头相比,她们竟然是如此的幸福。
于是乎,两人非常有默契的迈开脚步,就准备朝楚天鸣的和唐婉清的身边走去,她们要像楚天鸣一样,将唐婉清那丫头视为自己的亲妹妹。
然而,就在这时,楚天鸣却是突然抬起唐婉清的下巴,继而在那咆哮如雷的吼道:“就这样,一个好好的家,最终分崩离析了,一个原本幸福的丫头,最终变成了孤儿,试问,在英雄的家属面前,你们有什么资格欺负她?”
“这……”
面对楚天鸣的质问,在场的所有警员,都忍不住羞愧的低下头去,那泪迹斑斑的俏脸,仍旧显得是那么的红肿,让他们根本没有勇气直视。
别说是这些警员,就连川北公安厅厅长徐云昌,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终于明白了,看到唐婉清被欺负,楚天鸣为什么会如此暴怒,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些……
“现在,还觉得我狠吗?”
在徐云昌的沉默之中,楚天鸣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当即满脸寒霜的说道:“不,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狠,听说你手下那些人,赶到这里的时候,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准备带走婉清那丫头,甚至还亮出了警枪,老实说,如果不是担心吓着那丫头,你们刚才举起了多少把枪,就已经死了多少个人,信吗?”
“嘶……”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周边的那些特警队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他们竟然在鬼门关打了个转身?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徐云昌来说,纵然气得不行,却又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很清楚,楚天鸣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没有唐婉清在场,这混蛋还真有可能会痛下杀手。
无视徐云昌那憋屈的眼神,楚天鸣随即将视线投射在孔信鸿的身上:“还有你,像那样一个二世祖,我不相信你没听说过他的恶名,如果你们能够早点采取措施,或许某些人就不会如此猖狂,所以,身为一名国家公务员,尤其是高层领导,你们是不称职的,也就必须为此承担所有恶果。”
“……”
此言一出,孔信鸿顿时忍不住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诚如楚天鸣所说,对于文俊峰的恶名,他们要说从未有所耳闻,那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他们一直未能及时处理,所以,使得有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无天,最终引来了楚天鸣这样的煞星。
“哈哈……”
就在这时,孔信鸿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狂笑,笑得是那么的放肆,那么的阴森,正是听到这阵笑声,使得孔信鸿顿时忍不住皱起了双眉,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文茂德。
紧接着,不等孔信鸿做出反应,一个满脸怒容的老头子,就立即冲着楚天鸣阴森森的说道:“小子,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却始终改变不了你重伤我家俊儿的事实,所以,要是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老夫这心头之恨。”
“呵呵……”
面对文茂德的叫嚣,楚天鸣只是冷冷一笑,他既然来了,就不会畏惧任何人,他既然已经出手,就没打算轻易了结此事,只可惜,这老头似乎不曾明白其中道理。
“小子……”
不知怎么的,虽然楚天鸣在此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让他着实倍感头疼,甚至,众目睽睽之下,楚天鸣从未给他任何颜面,可在孔信鸿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怨气。
所以,看着楚天鸣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孔信鸿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股乱绳,他很想提醒这个年轻人,文茂德真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起码,在川北这一带,还没谁敢挫其锋芒。
“你来,还是我来?”
然而,面对孔信鸿那善意的提醒,或者说是警告,楚天鸣却是淡淡一笑,似乎,根本就不曾将文茂德放在眼里。
“你……”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孔信鸿顿时气得双眼直冒金星,这小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痴?
要知道,文茂德这个老头,可是有着‘川北王’的称号,具体一点,那就是川北这一带,几乎就是文家的天下,甚至可以这么说,就连政府官员的任免,除了几个特殊职位,其余的,都是文家说了算。
当然,文家也不傻,不会明目张胆的予以干涉,他们只会利用文家的人脉关系,从而孤立或者排挤,让你不得不选择妥协,要么,和他们沆瀣一气,要么,离开川北这个地方。
别说一般的官员,就连孔信鸿这个省委书记,自从上任以来,都是步步为营,生怕出了些许纰漏,从而被文家抓住把柄。
只不过,因为楚天鸣的一席话,使得孔信鸿突然觉得,或许,真不能这样畏首畏脚,必须设法拔去文家这颗毒瘤,从而还川北人民一个朗朗乾坤,这样才不愧于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职责。
然而,说到文家这颗毒瘤,又岂是那么容易拔去的?必须得先行制定一个非常成熟的计划,将方方面面的因素考虑进去,然后再做足一切准备,这样才能展开行动。
所以,对于此时此刻的孔信鸿来说,着实不宜与暴怒中的文茂德硬碰硬,他们应该设法先稳住那个老头,然后再来从长计议。
“行,那就我来吧……”
让孔信鸿有些无语的是,楚天鸣竟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文茂德:“老头,别在那里大呼小叫,如果不是看在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估计这里又要多躺下一个。”
“哈哈……”
怒极反笑,文茂德当即眯起了双眼:“小子,你果然够狂妄,不过,在川北这一亩三分地,尤其是在老夫的面前,你还没资格撒野。”
“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既然动手了,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望着对面的文茂德,楚天鸣连忙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妨老实告诉你,今天这事不算完,你那不成器的孙子,既然敢动手打了我战友的妹妹,并且还试图玷污她的清白,就必须得付出沉重的代价,而这所谓的沉重代价,便是你们整个文家。”
“你……”
听到这话,文茂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内心的愤怒,真是见过狂妄的,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货色,当着他文茂德的面,竟然胆敢口出狂言,说什么要他们整个文家都付出代价?
于是乎,目光锁定对面的楚天鸣,文茂德立即满脸阴沉的说道:“那行,咱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紧接着,不等楚天鸣的回复,文茂德又急忙冲着孔信鸿怒声吼道:“孔信鸿,打伤我孙儿的凶手就在你眼前,接下来该怎么办,相信不用我教你吧?”
“这……”
面对文茂德的怒吼,孔信鸿着实有些为难,按照常规,他确实应该将楚天鸣带回去,但是,孔信鸿这语气却让他很不爽,而且,被楚天鸣打成重伤的文俊峰,似乎也是罪有应得,更何况,他就算想要将楚天鸣带回去,后者也不一定配合。
“行吧,一起去警局吧,我倒想看看,一个在校大学生,是谁给他的权利,竟然可以随身携带数支枪械,另外,我也想看看,文家这个大少爷,究竟祸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然而,让孔信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关键时候,楚天鸣竟然主动表示愿意前去警局,于是乎,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孔信鸿立即冲着身边的徐云昌使了个眼色。
“徐厅长,立即将相关人员,全部都带回警局,然后,文俊峰可以先送往医院,但必须隔离救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与之接触,明白吗?”
“是……”
随着徐云昌的一声令下,徐云昌立即领着手下警员,当即将在场所有相关人员,全部都押上了警车。
只不过,对于楚天鸣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眼前那些特警队员,真叫那一个客气,始终都是陪着笑脸。
而对于文俊峰的那些跟班,则是直接用枪口押着上车的,甚至,就连重伤中的文俊峰,他们都是强行拖上去的。
“忘记说了,按照相关规定,无论是谁,只要胆敢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有权就地将其击毙,所以,你孙子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冲着文茂德淡淡一笑,楚天鸣便径直朝警车里面钻去,而正是这个微笑,使得文茂德立即意识到,文家,或许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