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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紫安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一种拨云见月的清明。【愛↑去△小↓說△網w qu 】
义军的目标,似乎在这一刻,才清晰起来。
雷啸天还在想着什么,“然而,我们所反对的,是世族之制,而非世族本身。
杨紫安冷笑道:“至少,对于眼下的我们而言,两者并无区别,唯有取得天下之后,两者之分,才有必要。”
诸将对视,互相点头,不少人都认可了杨紫安的认识。
信任,渐渐弥生。
雷啸天手指敲打着座椅,似乎是考虑清楚了,他对着杨紫安点头道:“紫安公子,多谢介绍帝国世族门阀的情况了,现在还请您出去一下,我们有些战事有行讨论。”
杨紫安对着十七名诸将行李,直接走出议事厅。
经过门口的时候,左胤慢慢跟在后面,洛芊芊犹豫了一下,呆在了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将军府中,门庭重重,灰色的建筑搭配着绿色的植物,在厚重之中,显露生机。
杨紫安略一歪头,看着跟在他后面的左胤,笑着道:“草原和北地,有人没钱,帝国,有钱没人,义军,没人没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左胤嗯了一声,没有回应,就好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守护者。
杨紫安倒也没有泄气,他晃着脑袋,对着这个不合格的听众解释道:“草原和北地,物产贫瘠,民风彪悍,都有不错的兵源。帝国嘛,钱够了,可惜兵源差了点,没有玄北军和苍南军,帝国的其他军伍,都缺了点气质,至于义军,在以后的时间,义军的‘钱’,由我来负责,而义军的‘人’,就交给你了。”
身为刚刚来到这里的“外人”,杨紫安却堂而皇之的指点着义军的发展,而且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左胤对此倒是没有在意,只不过,他想起了某个被杨紫安大肆称赞过的人,突然问道:“那苍南呢?”
杨紫安一笑,嘴角的笑容,有些幽幽的味道,“苍南啊,是有钱,也有人。”
左胤一愣。
随即坦然。
似乎本该如此。
杨紫安倒是蛮有兴趣,“你似乎不怎么惊讶?”
左胤没有回答,反而拱手道:“洛封的事情,想必杨公子爷知道了,方天龙将军追击时遇到了一些麻烦,我要去处理一下,在接下来的时间,还望杨公子注意自身安危,告辞。”
说罢,左胤大踏步而去。
杨紫安看着左胤的背影,突然挥手道:“我说,你貌似没有向某个人请辞啊?”
左胤突然停步,却只是停留了一瞬,随即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
……
博陵郡,琅玡山。
琅玡山,博陵崔氏宗族祠堂所在,数百年来,祭祀香火不断,云烟袅袅,围绕着山顶的祠堂,是无数博陵崔氏的门客居所。
从高空看去,密密麻麻的白色房屋,布满了整个琅玡山,不少建筑甚至凌空而建,白色的建筑与绿色的植被交相呼应,堪称人间至景。
当年先皇曾经南巡至此,看到了这壮观的一幕,不禁赞叹道:“天下武人,半入其中。”
竟是丝毫没有介怀。
上万所门客房屋,依靠自身的战力由高而低地排列。
山脚之下,白色房屋多如牛毛,不可胜数,越是靠近狼牙山山顶,房屋越是少,而最为靠近山顶之处,只有三处居所。
这便是博陵崔氏的前任族长崔季珪,以及门客逐鹿,鸿鹄。
三位归一境强者,坐镇狼牙山,也是博陵崔氏的底气所在。
这一日,琅玡山附近,天气阴沉,似有大变。
墨色的云层,厚厚重重,沉沉地从天空压下来,犹如天塌一般,让人感受到一股烦躁和闷气。
琅玡山顶,近千丈见方的场地之中,白玉地板铺成下,一个个雕刻地栩栩如生的巨大塑像,屹立两侧,足足有上百个。
这些塑像,一列是历代继承了“浩然”之名的博陵崔氏族人,而另一列,则是境界高强的门客。
藤蔓攀树,郁郁葱葱。
此刻,大风起兮,有一个穿着简单青衣的老人,一边喝着酒葫芦里的酒,一边慢慢走上台阶,来到琅玡山顶。
偌大山顶,唯有老人一人,上百巨大塑像屹立道路两侧,整个环境肃穆无比。
却又有一丝凌然的剑意。
浩然和平,以为气渊,以为剑意。
浩然剑。
若是普通人前来此处,恐怕,刚刚踏上山顶,便会被暗藏的剑意重伤身体。
可是青衣的老人无惧,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的剑仙。
李太白。
刚刚踏入山顶,李太白晃了晃了酒葫芦,似乎是发觉已经没有酒了,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
庄重的博陵崔氏宗族祠堂,自然没有酒肆。
“呼——”
有风吹过,夹杂着丝丝细雨。
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在了祠堂之前,与李太白,刚好隔了一条白玉石之路。
也隔了两列巨大雕像。
这个身影,是一个胡子浓密的中年人,他的眼睛很小,与厚重的眉毛相比,显得更小,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一丝无聊,那是对于“活”的厌倦。
犹如暮气沉沉的老人,看淡了人世间的花开与花谢。
唯有不经意间,才能看到中年人眼睛之中的锋芒。
浩气长存。
正是博陵崔氏的老祖宗,归一境后期的强者,崔季珪。
事实上,明面之上,帝国之内不少人,都将崔季珪看做是仅次于李太白的强者,在他的庇佑下,才有了这一代年仅二十岁的崔浩然。
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李太白,崔季珪的脸上,浮现出怒意。
君子之怒。
充斥苍冥。
“你来,所为何事?”
李太白没有理他,而是又晃了晃酒葫芦,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末了,他抬起头来,将心思由酒葫芦放在了对面那人身上,随意地道:“杀你。”
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是崔季珪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一丝怒意,“你身为天下第一的强者,就是如此无理闹事?”
“闹事?”
李太白冷笑道:“洛秋蝉死了,是你们博陵崔氏的女婿杀死的,我没有兴趣找一个后生的麻烦,所以就你来偿命吧。”
就你来偿命。
不是你就来偿命。
“哼,麻烦?”
崔季珪嘲讽道:“可笑的借口,年初的时候,你又为何对西狱出手?”
李太白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这才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随意动作意味着什么,“你说那个胖子啊,我那天心情不好,他又愚蠢地展露自己的实力,在我的眼里,那个胖子如同一个白炽的太阳一般明亮,我嫌他闪了我的眼睛,所以给了他一剑,可惜他没接到。”
这种不走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崔季珪,他盯着李太白,看着这个行事太过随意的后辈,身上渐渐有白色的气息升起。
那是最为纯粹的剑意。
浩然之气,让剑意显现出实体的质感。
“唰!”
无形的剑意,在崔季珪的手中凝现而出。
飞沙走石,绿叶落下,蝉鸣止息。
大变来袭。
“这般霸道,如此不讲道理,这就是阁下身为天下第一的风度?”
李太白没有承话,直接拔剑。
三尺青锋。
如莲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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