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宁府上下就忙碌了起来。
管家王德贵那难听的公鸭嗓子不停喊着:“你去把院里再扫一遍。”
“你去看看后厨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有你,说了多少次,花园里的那些枯枝残叶都得择干净。”
“都动作麻利点,要是怠慢了贵客,有你们好受!”
王德贵转头看向大门口的宁坚和东顺两人。
今日是宁坚至关重要的一天,他起了个大早梳洗准备。相比之下,东顺就邋遢多了。
“东顺,给我去换一身体面衣服,也不怕给府里丢人。”
“至于你小子,老爷吩咐了,一会你随我进去,在一旁伺候茶水。”
宁坚听闻后,知道宁翰林算是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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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午还有些时候,老爷和夫人、大少爷就在宁府门外等候,身后站着一应下人丫鬟。
“文儿,一会仙师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使你那少爷脾气。”
“你弟弟交代你的要领都记住了吗,记不住的话赶紧再看看。”
面对母亲的唠叨,大少爷宁笃文不耐烦道:“都记得了,娘你就别掺和了,什么都不懂。”
刘云凤戳了戳儿子的头,想批评两句又怕影响他心情,毕竟今天对全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来了来了。”
众人听丫鬟这一声,远眺望去,一名仙风道骨之人,正缓步走来。
老爷夫人赶忙上前迎接。
“鄙人宁翰林携妻儿恭迎仙师大驾光临。”
这位灵纹师也是笑脸相迎,“诸位好。既然是宁笃武师侄的家人,那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仙师,有请。”
一行人拥簇着这位灵纹师进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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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厅内,宁翰林和灵纹师上座,刘云凤和儿子宁笃文居于下座,管家和宁坚在一旁站立伺候。
“宁家主,你儿子宁笃武天资聪慧,在宗门里深受长老看重,你们夫妻俩可是有福啊。”
早就听说二少爷在金阳宗混得不错,只是从仙师口中说出,更具分量。
“宁笃武修炼仅仅数年,如今已是纹士九段,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晋升纹师,到那时你们宁府在这天水城里,就家喻户晓了。”
当今天下,武者已经是稀松平常的存在。只有觉醒了灵纹,才算是真正踏入佼佼者的行列,成为修炼者。
武者觉醒灵纹,就是纹士。纹士九段之后,继续晋升就是纹师。比如这位灵纹师,就是如此。
一旦家族中诞生一位纹师,再想为家族人员开启灵纹,就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所以纹师对于一个家族的地位举足轻重。
武者、纹士、纹师、纹主、纹尊者,每一步踏出,都是咫尺天涯,云泥之别。
听闻仙师如此称赞,宁翰林哪能不高兴,吩咐管家去后面准备一番。
“那还是仙师们教导有方,一会我略备薄利,还请仙师笑纳。”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谈笑着相互应承。
“这位就是令公子吧。”
刘云凤赶忙催促着儿子上前行礼。
“那事不宜迟,咱们就先把正事办了吧。”
这灵纹师也是干脆人,直接带着二少爷宁笃文来到院内。
这时宁翰林凑到灵纹师身旁低语了几句,目光指向宁坚。
“无妨,那就一起吧。”
宁坚和二少爷两人,屏气凝神,站立在灵纹师面前。
“放空心识,闭目感应。”
灵纹师将手放于两人胸口,只见其背后灵光闪烁,一幅灵纹图透过衣衫显现出来。
“先祖血脉,福泽后人,以灵为引,纹图加身。”
随着灵力进入两人身体内,他们也在凝神感应着体内各处的血脉反应。
上古时期,人族与世间万族共存于世,其中不乏诸多已经灭绝的凶兽猛禽。在生死搏杀中存活下来的人族,逐渐开启了心智,依靠得天独厚的创造力,力压万族成为世间主宰。
在漫长的种族繁衍过程中,通过进食兽族血肉以及灵药仙草,将其中的精华灵性逐渐融入了血脉之中。
直到万年之前,人类武者中终于有第一位成功激发了体内血脉,开启天赋灵纹成为修炼者。
自此,浩瀚的人族修炼史拉开了帷幕。
经过一代代人的摸索钻研,到如今,已经完全掌握了开启血脉灵纹的方法。
当然,必须是体内血脉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有机会觉醒。
灵纹修炼者,也成为了世间推崇的高等存在。
没过多久,只听二少爷高呼:“我感觉到了,在我背后,是不是成功了?”
“收敛心志!切勿功亏一篑!”灵纹师严厉喝道。
宁翰林和夫人见此,高兴万分。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干扰。
反观宁坚这里,自从灵力在体内流转开,他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四处感应,但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没有人指点,宁坚也早就清楚觉醒灵纹的整个过程。充斥体内的灵气做不了假,灵纹师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灵纹师放下双手,“好了,睁开眼吧。”
“宁家主,令公子和他二弟一样,觉醒的是地甲犀灵纹,三品。可喜可贺啊。看来宁家血脉中是有融入地甲犀精血的。”
宁翰林早就按捺不住激动,连声答谢。
一门双灵纹,宁府注定是要崛起。
反观宁坚,目光呆滞地望着已经收手的灵纹师,脑中不断反问着“这.....就结束了?”
自然无人再关心宁坚,灵纹师被热情地老爷请入后堂。
离去之时,那名灵纹师回首望了望一动不动的宁坚,心想:“小子,虽然宁家主事先就交代过不要让你觉醒灵纹,可我灵力走完一遍下来,你的确没有任何血脉觉醒迹象,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面对着已成定局的事实,宁坚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希望,在灵纹师收手的一刹,都化作烟散。
回想那一个个寒暑,提心吊胆地在一旁偷学练武;一遍又一遍地独自摸索着打拳的日日夜夜;一次又一次忍受着他们的无端刁难。
宁坚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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