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大g上,是她无比熟悉的背影,而此刻他正将谁压在身~下,霸道索吻……
像是突然被人按下开关的定时炸弹,哄一声,世界硝烟弥漫着安静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冲进来看到的会是这么混乱又不堪的一幕,她多恨自己对他的入骨熟悉,所以才会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年慕尧无疑。
慌乱、愤怒、不甘。
商商脑袋里只剩爆炸后的狼藉混乱。
原来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是这种感觉,和之前的周媛不同,至少不是这样的画面,没有这么多亲密,亲密到令人绝望和窒息。
其实没什么。
不仅是这种画面,往后还会有更多别的。
结婚生子……
他不会和她做的事情,都会成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理所当然。
明明应该转身就走,可她脚步僵硬,转身间却是径直冲进里头的卫生间。
‘哗――’
猛地一盆凉水自后背浇灌而下。
“呜……”
大g上,男人背脊一僵,动作顿住,而他身~下的人惊呼了声乘机将他一把推开。
年慕尧翻转着仰倒在边上的位置,眉心紧拧着藏不住一脸好事被人打扰的暴戾阴沉,而他刚刚压着的地方,宋雅礼衣服凌乱一片,满眼通红的充满绝望。
得救。
宋雅礼飞快起身,颤颤整理了下敞开的衣领盖住里头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而后捂着嘴顾不上脚上只穿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飞奔出去。
竟然是宋雅礼……
商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双~腿有些脱力,“年慕尧,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他明知道那是年西顾的女朋友!
也明知道年西顾不顾一切将一个女孩带回年家,不惜忤逆年晋晟和年震霆的意思,对他来说这个女孩有多重要。
可如今……
商商下意识想到医院里无意听到的那通对话。
所以这就是他让年西顾死心的方式?
还是说,这才是他让年西顾对宋雅礼死心的原因?
那边,年慕尧手腕搁在额头上,太阳穴刺疼着,抬手用力按了按,才算稍微清醒了些,而后淡淡瞥一眼那边站着的人,将她愤怒收进眼底,皱眉重新闭上眼睛,没有理她。
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彻底成了点燃商商愤怒的导火线。
商商丢下刚刚盛水的盆子,三两步上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揪住他衬衫领子迫使他半坐在g上,吼他,“年慕尧你有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
靠近了,才觉得酒气刺鼻。
而她又向来没有震慑人的气场,这一吼眼泪倒先不争气的往下掉。
这些天隐忍不发的委屈这会尽数冲脱束缚。
她以为,就算不是喜欢,没有爱情,至少她在他心里也还是有不一样的,起码会有不舍,可她才发现,没有不一样,她对他年慕尧而言,ding多是个排解寂寞的对象。
关心又怎样?
吻过又怎样?
偶尔的情不自禁又怎样?
是个男人面对送上门的女人,都会有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
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不一样!
那天他不管她在停车场摔得有多惨开始就该死心的,这些天被他疏离,在夹缝中变得绝望,独自面对那么多年家人的质疑,他的态度更是不管不顾的明确。
一肚子恼火到了眼前,反而无话可说。
她凭什么,又以什么立场指责他?
眼睛里,雾气愈发厚重,眼泪愈发不受控制,越掉越多。
四下静寂。
年慕尧领口被他拽着,双手撑在身后,才得以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太阳穴里头翻搅着,头疼欲裂的感觉撩的心底烦躁更盛。
头一次有人敢不要命的敢拽他衣领!
才要发作……
倏地,迎面砸下一滴滚烫。
眼帘掀起,撞上她一脸泪痕交错,眸色发紧,而后下意识的眼底阴鸷消散,呼吸都重了几分,却只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片刻眼底只剩无奈,她的眼泪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傅商商,不许哭!”
商商眼睛里泪汽朦胧的模糊一片。
看不见他脸上什么表情,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耐,委屈更盛,连哭声都不掩饰了,抽抽噎噎的,肩膀瑟缩着根本停不下来。
年慕尧叹一口气,坐直身体。
一肚子怒气熄了火,被她一盆水浇得湿透不说,他还没说什么,她倒先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商商,果然是他的克星。
那天停车场之后,商商神经绷得太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等她回神,就已经哭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情不自禁难以自控。
“哭什么?”年慕尧语气软下很多,说话间手伸出去,指腹压在她脸颊上,细细替她擦了眼泪,叹气,“不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么?”
这还叫什么都没发生?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关键还扑倒了……
要是她再晚来一会,指不定就要合为一体了!
混蛋!
是不是她和他之间那些从前,那么多亲密的瞬间,在他眼底,一样的算是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他才能这么淡然的说疏离就疏离?
她眼泪不断的掉,他不断的擦,耐心十足。
脸上他力道轻柔,好脾气的模样令商商有一秒的晃神,顿了顿,然后继续哭,哭声更大。
“……”年慕尧眉心一抽,威胁她,“傅商商,你适可而止。”
她脑子里本就一团乱,他语气一重,商商脾气也上来了,啪的打开他在她脸上擦拭的手,然后自己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半点威力没有的瞪他。
撞上他一脸神色淡漠,气更不往一处来,“年慕尧,你王八蛋!”
鼻音浓重的吼完,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外跑。
*********************************
商商一路跑出酒店。
跑狠了,气喘吁吁的停住,迎面冷风一吹,脸上一片冰凉。
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可后头也只有陌生的行人经过,年慕尧根本没有追出来!
“傅商商,你还在期待什么?!”
回神,伸手在脸上狠狠拍打了几下,自言自语的埋怨自己不争气。
他都已经那样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可仍掩不住心底一阵失落,回头,步伐沉重。
这里离日暮里不远,准备步行回去,就当散步。
之后,散步变成小跑,小跑变成狂奔,极尽所能的消耗体能,就像这么跑下去,身体里不好的情绪都能同水分一起消耗干净。
可显然,现实并不理想。
她也只狂奔了五分钟,后面就……奔不动了。
并且身体里不好的情绪有增无减。
愤恨更甚,烦躁至极。
于是对着路边石凳完全不经大脑就是一脚,用了全力。
嘶――
疼!
以肉击石的结果就是,她跟个疯子一样,抱着脚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原地打圈,呲牙咧嘴的疼到五官都狠狠揪起,眼睛里不久前才止住的泪意,这会又开始不受控。
而她身后,一辆黑色卡宴不近不远的跟着。
车子后座,年慕尧静静坐着,沉黑眸子始终盯着窗外,从她狂奔到她抓狂,清楚的每一个细节都收进眼底,唇角竟是不自觉得隐隐上扬。
傅商商她还真是……又傻又蠢。
前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自己老板嘴角那点类似傻笑的弧度,受了极大惊吓一脸惊悚的别过眼去。
“车子开过去。”他这才开口吩咐。
话音落下,车身已经移动。
那边,商商莫名打出记刁钻的喷嚏,抬头就见着两步外稳稳停下的黑色卡宴。
和他人一样,他的车子商商也是一眼认出。
愣神的空挡,后座车门从里头打开,年慕尧坐在一圈阴影里,商商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声音却是默然,淡淡吩咐,“上车。”
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商商左右看看,冷笑了声,步子直接跨开,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般,一瘸一拐的继续自己刚刚的路线。
年慕尧这个人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药可治的蚀骨病毒,她要是再靠近就是自己作死,没了他也顶多就是心痛阵子,时间一长,必定淡忘。
无所谓的傅商商,这世上又不是谁没了谁就真的不能过。
她走得用力,想得认真,以致后头一阵沉稳脚步声渐渐靠近也是迟钝的无知无觉。
片刻,腰上忽然一重,突兀的四下只剩她一声惊呼,而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神,整个已经被年慕尧甩麻袋一样轻松扛上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