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
随手给地上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朱柳疗了下伤，看着手里的十几根鲜红似火的长羽，女子妩媚的大眼睛满意的眯了起来：
“嗯，差不多够了。”
低头看了一眼即使在昏迷中眼角都疼出了泪花的朱柳，女子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唔，貌似快把这小家伙的尾羽拔秃了…
看着还挺疼的……
“算了。作为补偿……”
纠结了一会儿，女子把几个刚刚得到的芥子袋拿在了手里，不舍地端详了半天：
“给你吧～”
俯下身去，女子把被她抹去了神识印记芥子袋塞进了朱柳的……
胸里。
“嗯。”
恶作剧成功，女子秀气的眉毛都笑成了月牙形：
愉悦～
……
“好了。”
看着逐渐有了苏醒迹象的朱柳，笑够了的女子轻轻拍了拍手，给朱柳化出了一身附带防护的衣袍：
“这就送你走吧。”
……
……
站在自己打开的空间通道前，看着面前已经空无一物的漆黑空洞，女子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陵光啊……”
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在这片重归寂静的空间中幽幽回荡。
“小家伙，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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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火城外，般若庵。
般若庵是一家小小的尼姑庵，坐落在一座小小的山上，临着一座小小的凡俗村庄，里面住着几个小小的道姑。
尽管名字很大气，历史也颇为悠久，然而般若庵却并没有什么高深的佛法传承，俗世香火也并不旺盛。一年到头，般若庵中最盛大的场面大概就是几个想来偷看小尼姑的闲散青年被尼姑们的扫帚打出去了。
――半死不活，“波澜不惊”，这也是勾陈仙朝境内大部分佛寺庵庙的常态。
不过这一天，这家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小庵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小的般若庵中，后院的柴房里，一道身穿红袍的倩影正静静地躺在…
柴堆上。
“好难受……”
努力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朱柳渐渐从被人施加的昏沉之中清醒了过来。
“咝――”
尽管女子已经给她止过了痛，毫无思想准备的朱柳依旧被突如其来的残留痛感吓了一跳。
“我的尾羽……！！”
顾不上查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欲哭无泪的朱柳只是用神识痛心疾首地注视着自己的真身：
居然被人揪走了十几根？！
“这都快秃了……”
要知道，就连老婆那里自己也只是给了三根而已…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不如多给老婆几根呐……
“嗯？等等？”
感觉到胸前有些异样，朱柳黑着脸把手伸到了自己胸前，轻轻摸索着什么。
……然后就从自己胸前的沟壑里掏出了几个芥子袋。
“混蛋！”
双目喷火地盯着手里的芥子袋，实在没忍住的朱柳怒骂出声；
居然还把东西塞到自己胸里？！
这混账难道以为她是在嫖吗？！
“我……唔！”
还打算说些什么，朱柳的脸色突然一白，原本因为激动而涌上面颊的些许血色瞬间褪去：
“这该死的…心魔反噬……”
……
一刻钟后。
灵力涌动，朱柳全力将心魔的反噬之力压制了下去。
“呼―哧――”
轻声喘息着，朱柳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些许疑惑之色：
是错觉吗？
总觉得这一回的反噬似乎程度减轻了好多……
或许是那个家伙……做的吧？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不过朱柳依旧在心中做出了正确的猜测。
摇了摇头，朱柳暂时先将心里的种种思绪压下。别的不论，单从这一手远距离传送的本事来看，那女人的境界恐怕还要在神尊境之上；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
什么都做不了。
“啧。”
朱柳不爽地晃了晃头。
又是这种…该死的无力感。
清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迹，朱柳拢了拢自己散乱的长发，如灵鹿般轻盈地从柴堆上跳了下来。
“这里是……”
放出了神识，朱柳疑惑地打量着这座小小的般若庵：
“…尼姑庵？”
“没想到呐，在勾陈境内居然还会有佛教的庵庙嘛……”
轻声嘀咕着，朱柳继续用神识扫视着四周。
“嗯？这是……？”
忽然，朱柳的神识聚焦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荒殿中。
……
片刻之后。
站在这座几近废弃的石殿前，朱柳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一片堪称栩栩如生的古旧石雕：
在她的视野中，数十尊人身蛇尾的女性石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殿两旁的石壁。
“天龙众吗……？”
伸手轻轻触摸着眼前这一大片身披轻纱、婀娜曼妙的娜迦石刻，朱柳有些疑惑地轻声自语。
不过又有些不像。
在自己的记忆里，佛教里的龙众可没有这么…
妩媚妖娆。
咳咳。
“这中央……”
转过视线，朱柳抬头望向殿宇中央空荡荡的石座：
很明显，那里曾经供奉过过一尊颇为高大雄伟的神像。神像前方的地面上，还隐约能看到些许烟火熏灼的痕迹残留，使人依稀能联想到当年香火鼎盛的景象。
――不过只是曾经而已。
看着已经被人彻底砸毁无从辩识的神像，立在原地的朱柳红唇微抿，若有所思。
一刻钟后。
一道流光从般若庵的上空划过，向着流火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一位不速之客悄然离开了这座小小的尼姑庵。
――尽管无人知晓。
如同一潭涟漪荡尽的死水，般若庵再度恢复了它有些死气沉沉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