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中,管家畏惧的看了眼公孙瓒的房间,道:“关长史,要唤醒刺史,得您亲自去敲门,我先走一步。”
管家急匆匆的离开了院子,不再逗留。
关靖一抖衣袍,大步走上前去。来到门口,关靖说道:“主公,臣关靖求见!”只是,房间中没有任何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后,关靖再一次说道:“主公,臣关靖求见!”
房间中传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主公,臣关靖求见。”
关靖站在房间外,拔高了声音,高声呼喊。
“来了!”
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来。
时间不长,房门打开。
“咻!”
房门打开的瞬间,冷厉的光芒刺来,直逼关靖的胸口。
关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公孙瓒心情烦躁,愤怒之下,就想一剑给关靖一个教训。然而,见到关靖不躲不避,眼神惊讶,慌忙的收剑,最后长剑在关靖的胸前三寸处停下,没有刺入关靖的胸膛。公孙瓒恶狠狠的瞪了眼关靖,不耐烦的道:“进来吧!”
关靖进入房中,背脊上,却已经被汗水打湿。
刚才的举动,是关靖用性命做赌注,赌公孙瓒不会杀他!
幸好,他运气够好。
关靖进入房中,坐下后,看清楚了公孙瓒的面容。此时的公孙瓒,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颓败无比。
意气风发的公孙瓒,早已经成为过去。
公孙瓒随意的扔下手中长剑,盘腿而坐,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关靖回答道:“主公不知道现在的局势么?”
公孙瓒神色无奈,轻叹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局面。”他的言语中,有着无尽的无奈。由于太史慈杀入幽州后所向披靡,公孙瓒都已经心灰意冷。他仿佛看到了昔日袁绍众叛亲离的场景。
今日的他,和昔日的袁绍没什么分别。
关靖说道:“主公,我们只是暂时败给了王磊而已,还没有失败。若是主公继续颓废,最后的结局,必定是身死族灭。请主公看在家族份儿上,看在众多跟随主公的文臣武将份儿上,振作精神,率领大家备战。”
公孙瓒说道:“就算我振奋精神,又能有什么用呢?”
关靖说道:“有用的,主公向王磊求和,为幽州取得喘息的机会。”
公孙瓒冷笑两声,道:“关靖啊,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分析不清楚。换做你是王磊,能接受求和么?”
关靖固执的说道:“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呢?讨伐董卓的时候,主公和王磊关系非常好,引为知己。只要动之以情,王磊很可能会放主公一马。”
“想法不错,但现实很残酷。”
公孙瓒沉声道:“若是王磊会顾及昔日的情谊,收回中山国后,就不会调遣大军杀入幽州。事已至此,王磊不可能善罢甘休。若是换成了袁绍,稍加运作,让袁绍的官员和妻子吹吹风,袁绍的耳根子一软,可能会饶我一命。然而,王磊不一样,王磊出身贫寒,最讲究实际的利益。他杀入幽州,是为了利益而来。狼行千里吃肉,你和一匹狼讲情谊,行不通。”
关靖说道:“既然王磊是为了利益,就给他利益。”
公孙瓒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关靖神色严肃,说道:“太史慈率军杀入涿郡,暂时没有拿下涿郡。既如此,把涿郡割让给王磊,让王磊罢兵。只要王磊让主公留在幽州,就还有机会翻身。”
公孙瓒道:“若是王磊不同意呢?事实上,换做我取得绝对的优势,肯定会一举攻下整个幽州,不会给予敌人半分机会。”
关靖道:“到了这一步,只能试一试。”
公孙瓒想了想,又说道:“换一个说法,若是王磊拒绝接受割让涿郡的提议,你又打算怎么办?”
关靖说道:“到了那一步,就看主公的打算了。”
公孙瓒问道:“什么建议?”
关靖说道:“若是王磊不同意接受涿郡的提议,到了那一步,请主公向王磊称臣。只要王磊同意,主公就还有一线希望。”
“称臣?”公孙瓒忍不住哈哈大笑,眼中有无尽的凄凉,不屑的说道:“昔日邺县的一个混混,也要让我公孙瓒称臣么?”
关靖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这番话,才是公孙瓒真正对王磊的看法。在公孙瓒的心中,王磊一直是邺县的混混,不是名扬天下的冀州牧王磊。
关靖说道:“主公,您有什么打算呢?”
说出这番话,关靖都不甘心,还想试一试。
万一!
万一公孙瓒同意了呢?
公孙瓒大袖一拂,说道:“称臣的事情,绝不可能。”
关靖心中一凉,说道:“既如此,臣就试一试割让涿郡求和的办法。若是成功了,主公就有了喘息和反击机会。”
“去吧,去吧,尽管放手去做。”
公孙瓒一摆手,显得很不耐烦。
关靖起身告辞,刚走出门,房门就啪的一声关上。关靖回头看了眼关了门的房间,摇摇头,大步离开。到了眼下的这一步,关靖只能竭尽所能争取一线生机。他出了府衙,立即派遣使节前往涿郡会见太史慈。
使节从蓟县出发,抵达的时候,太史慈已经抵达了涿郡的郡治所涿县。
涿县的县令,也已经菊城投降。
军营中,使节见到了太史慈。
使节行礼后,道:“太史将军,主公时常回忆起和王州牧昔日相识的情景,非常感慨。昔日的好友,怎么到了现在的这一步?”
太史慈冷冷道:“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阁下应该很清楚。”
使节尴尬的笑了笑,却不卑不亢的道:“当初的事情,的确是主公的不对。对于这件事,主公已经有了深刻的反思。鉴于此,主公愿意和王州牧罢兵言和,并割让涿郡给王州牧,以补偿王州牧的损失。”
使节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期待。
临行之前,关靖拉着他的手,把幽州的未来交到他的手中,并千叮万嘱,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可能的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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