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那些人慢慢地逼近,近得苏若离都能听得见为首的那个男人浓重的喘息声。
她连忙靠着车厢板壁坐正,紧紧地攥着那几个罐子,恨不得这就对着那几个黑衣人的脸上招呼过去。
杨威想要上前护着她,却被那个身量纤细不高的黑衣人一鞭子给甩了下去,就听他痛呼一声,在地上捂着脸滚来滚去,停了一会儿,却还兀自挣扎着要爬起来去救她。
苏若离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脑子里尚存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杨威不会背叛她。
那么,这下药的人,是瞒着他的了?
此时的苏若离,脑子跟一团浆糊一样,无奈身边只有防身的药物,并没有带着解药。
何况自己人给她下药,她真是防不胜防啊。
等那群黑衣人嘻嘻哈哈冷笑着靠近马车边时,苏若离已经是骨软筋酥了,浑身酸软地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脑中混沌一片,可她咬着牙狠命地咬着自己那双粉嫩的红唇,咬得下唇已经殷红一片,嘴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重。
一只长毛的大手忽然挑开了车窗的帘子,苏若离靠在角落里,宽大的衣袖掩着手底下的小罐子,双眸微微眯着,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
“主子,这小娘们儿快不行了,窝在那儿要睡着了呢。”那个大汉高声喊着,声音清晰地传入苏若离的耳朵,让她暗暗地担忧。
那个所谓的“主子”并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透过车窗看着面色苍白眼眸闭合的苏若离。
半天,似是终于觉得里头的人儿一动不动了没有任何杀伤力了,方才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那群粗壮的黑衣蒙面人一涌而上,拉开了前面的车门,掀开了车帘子。
“哈哈,这小娘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够咱们兄弟好好地消磨一阵子了。”一个黑衣大汉yin笑着说道。
就有人立马接了口,“老四,悠着点儿,这小娘子娇嫩得跟朵花儿似的,你可别一身的蛮力把人家弄死了啊。怎么着也得让弟兄们泄泻火吧。”
yin言秽语地几乎都听不下耳,可是车内的苏若离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眼眸都没有眨一下。
那个退后的身量不高纤细的黑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终于确定了什么,这才对着那群黑衣蒙面人一扬手,“咱们说好了的,这小娘子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兄弟们好好玩玩,可别弄死了啊。喏,这是事成之后的银子,兄弟们拿回去打酒喝好好地乐呵乐呵!”
清脆带着一丝低哑的女声传入耳中,苏若离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如今满脑子浆糊的她,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只能憋着一口气等着那些人咸猪手伸过来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那些黑衣人被这几句话给刺激得越发血脉喷张,上前就要伸手去把苏若离给拉出来,可前面几人的几只大毛手还没有碰到苏若离的衣襟,就见迎面一阵白雾喷过来。
几个人忙去甩头回避时,那白雾已经**到了他们的眼睛上和口鼻上。
“哇哇”几声惨叫,那几只伸出去的大毛手已经缩了回去,捂上了脸就在地上满地打滚。
后头几个正探头探脑的人也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盯着地上几个哀声惨叫的人警惕起来,纷纷拔刀相向,挺身上前。
他们没看清方才前面那几人到底是怎么伤着的,还以为这马车里埋伏了什么高人呢。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马车,从敞开的车门里,清晰地看到一个面容精致如画般的小女子正恬静地靠在车厢壁上睡着,除了面色有些苍白,浑身上下并无异样。
这几个人放下心来,看样子这马车上有机关吧?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色,抡起长刀长剑对着马车的车身就狠命地劈去。
碎屑溅得到处都是,有些小木渣子都溅到了苏若离那张“沉睡”的脸上了,虽然不会很疼,可是那种刺痛也足以让睡着的人惊醒的。
可是苏若离一动不动,面色沉静如水,双眸合拢,丝毫不像是刺痛受惊的样子。
几个黑衣人顿时放心了,分明是这马车上有机关,这小娘子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会把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弟兄们给干倒呢?
他们劈砍了一阵子,方才罢手。以防万一,还是没有把刀剑放下,几个人也没有一涌而上,仅是让两个人上前去把苏若离给拖下马车。
那两个人也是很不情愿,可面对重金和美色的诱惑,两个人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反正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看那细胳膊细腿的,没有几两肉,能有多大的力气?
就算这马车机关再多,他们两个壮汉飞快地拉下人来就抽身,难道还能有事儿吗?
内心里的欲望在作祟,让这两个黑衣人的胆子格外大起来。
他们飞快地把手伸进去,抓住了苏若离的衣襟,往后狠命地一扯,苏若离一头栽出了马车外,小脸儿正好撞上了车辕,撞得她额头顿时青紫起来。
可即使这样,苏若离依然没有醒来,那两个黑衣男人叽叽呱呱地笑了,“这小妞儿,睡得还真是死沉!”
就有人接口道:“若不是她那小丫鬟给她下了足量的迷药,这小妞儿也不会睡得跟死猪一样!啧啧,那小丫鬟也够心黑的啊。”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着就要上前把苏若离给抱下来,可伸出去的手臂在触上苏若离的胸口时,却忽然发觉像是被蚊子给叮咬了一样,轻微的刺痛一闪而过,还没让他们反应过来就消失了。
两个人也只是一瞬间有些呆怔,旋即就回过神来,暗自给自己找着借口:许是搬动这小妞儿的时候,手被车辕上的木刺给扎上了。
他们浑不在意地把苏若离连抱带拖地给拽了下来,由于苏若离身量纤细柔弱,抱起来压根儿就不觉得重。
见那两个大汉紧抱着苏若离的身子不松开,后头几个人都有些眼热,纷纷围拢上来,抢着要去把软玉温香给抱在了怀里。
除了那个身量不高的黑衣人,冷冷地骑在马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这边看着,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狠厉!
待到那些黑衣人围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时,就有人忍耐不住伸出手去撕苏若离的衣衫,却被那身量不高的黑衣人给喝止住了,“诸位还是快点儿找个隐蔽的地方去快活吧,这光天化日之下,皇城之内,哪里是你们寻欢作乐的宝地?”
说得一众黑衣人只得把满腹的欲念给放下,就要伸手去把苏若离捞抱在怀里。
人人都想把这温软纤细的身子给抱在怀里,伸出去的手自然就多了起来。
忽然,有人惊叫一声,就去打对面同伴的手,“张老三,你该死,竟敢掐我!”
被打的那人吃痛,嘴里自然也不饶人,“胡说,你敢怕是看迷了吧?眼长你母亲的屁股上了?”
听他这么骂人,先前那人自然不干了,上去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
对面的张老三自然也不甘示弱,跟那人就对打起来。
人群里,又有几人在那儿咋咋呼呼的,不是说别人掐了他,就是说别人咬了他。
围拢在苏若离身边的黑衣人一时打得难分难解,谁都不肯饶了谁。
躺在地上的苏若离,此刻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刚才趁着那些人伸来多毛的咸猪手,她飞快地把浸了她独门秘方的毒药的银针都给他们扎了一针,导致他们心智慢慢失常,互相打斗起来。
三天之内,若是没有她的解药,这些人会七窍流血而亡。
见这些黑衣人打得虎虎生风,火热得很,苏若离不觉很是有意思,想着自己还躺在这些人的中间,她试图从他们的大腿裆里钻出去。
只是身子已经僵硬麻木起来,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让她努力了好几次,最后都是颓废地收场,认命地躺在了那儿。
眼皮越来越重,她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困倦过。
那身量不高的黑衣人见带来的这么多壮汉都打得不可开交,不由大急,情急之下,也忘了压低嗓门儿,破口就骂:“你们这些山匪,真是本性难移。还不快走,等着官府来人抓你们啊?”
她越是着急上火的,那些人斗得越是来劲,任凭她喊破了嗓子都无法制止他们。
气恼之下,她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缠着的银丝软鞭,娇叱一声,“快滚,都给姑奶奶滚出这京都城!”
刷地一下,鞭子凭空往下甩来,那些黑衣人听见了风声,虽然迷了心智,可是由于他们个个都有些功夫在身,听觉还是相当灵敏的。
于是纷纷跳了开来,躲过了这一鞭子。但是躺在地上的苏若离,没了这些人的遮掩就倒了霉,耳听得鞭声呼呼而鸣,响彻耳畔,她本想着往一侧滚动一下,可到底浑身使不上一点儿力气,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
这一鞭子抽在她左侧的背上,刷地一声就把外面那层银红桃花大袄给抽烂了一块,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花来。
疼得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被人给摘了一样,眼泪当时就止不住地要留下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