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转院到一家私立医院治疗,因为要出去办事,柳青还请了一名护工来,让疤脸带着照顾猴子。
趁着护工还没到,牛顶天和柳青借着病房里的网络,调出本地的地图仔细查看了一遍,牛顶天给疤脸留下五千块钱,这才和柳青慢慢悠悠的出了医院。
在路边拦了辆的士,牛顶天告诉的哥自己两人第一次来这大城市,隐晦的说了几个地方,让他带着好好转转。
他说的都是所谓XC区一片的位置。
的哥是为四十来岁的老司机,车开得溜,嘴皮子也会说,一口夹杂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从牛顶天和柳青上车开始就不停的聊!
牛顶天和柳青时不时应上两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听着他说。
这倒也好,让两人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多些了解的机会。
上车之后就拿着手机的柳青,看着时间大概十七八分钟了,他对的哥说道:“师傅,开慢点,我们好好看看,城市太大了,逛街的话那可是几天都逛不过来。”
的哥对这种慢慢开的要求自然的求之不得,别人坐车巴不得这里上,下一秒就到目的地好省钱,这俩小伙子却是让自己慢慢开,那当然是好事。
的哥的车子慢了下来。
而这个位置,也恰好是柳青手机地图导航里进入XC区的范围。
健谈的的哥开着车,对两人笑道:“你们还真是外地人,本地打的的可没人提这种慢慢开的要求。咦,不过说逛街的话,这边的夜市倒是挺有名的,你们可以试试。”
牛顶天笑了笑:“夜市?有什么好东西吗?”
“那要看你们想要什么了!”的哥的话里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XC区这边白天呢就很少游客,不过晚上那可就热闹了。吃的,喝的,玩的,这边是应有尽有。当然前提是你们身上带着足够的钱。”
牛顶天压低声对的哥问道:“大叔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男人最懂的味道。
牛顶天那幅躲躲藏藏的模样,惹得的哥一阵轻笑:“你们想玩这个啊!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什么样子,不过这边呢大部分都在夜总会KTV里。”
车窗外大城市的风景一一闪过,一块招牌掠过的哥的眼底,他对两人说道:“我看你们离XC区这边不远,这边倒是有家挺不错的夜场。里面好玩的挺多,也安全一条龙服务,吃喝玩乐都在里面。还挺安全。”
“安全?”牛顶天装得听不懂他说的。
的哥大叔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出来闯。夜场里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不然你再有多好玩都没人去的。”
“我给你们介绍的这家夜场,那可是本地最有名的场子,有大哥级别的人罩着的。”
牛顶天嘿嘿一笑:“大叔,现在是法治社会,哪里有什么大哥。你别吓唬我们。”
的哥大叔摇摇头:“所以就说你们年轻啊!是法制社会,但是就连太阳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不是。等以后你们就懂了。”
他说着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指着对面一栋大楼对两人说道:“看到那栋大楼了吗?一整栋都是怡乐会所的场地。那里是蛇哥罩着的地方,进去消费不闹事,那就是帝王般的享受,不过还是钱的事。”
牛顶天嘿嘿笑着:“看样子大叔对这地方很熟啊!”
的哥倒是也坦诚嘿嘿笑着:“没办法,我也是男人,在外面打工,什么都得接触。”
他回头看看牛顶天和柳青两人:“你们似乎就是来找玩的地方,给你们介绍了。还要继续转悠吗?”
牛顶天笑笑:“转啊!从没来过这么大的城市,你带我们在这边转转呗!不过也不用走太远就附近转转,哪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带我们去看看。”
就这么一路和的哥大叔聊着说着,牛顶天,柳青两人坐在车里,几乎把XC区跑了一圈。
城市足够大,快到下午六点时牛顶天才让的哥在路边停下,这么一圈下来最后结账的时候足足付了两千三百多的车费,的哥大叔看两人二话不说就付钱的豪爽劲头,还热情的留下一张名片,说需要车就给他打电话。
柳青往前走去,走进路边一家看上去很干净的餐厅,直接到柜台前点了几个菜,才回来坐下。
他拿着手机对牛顶天晃晃:“差不多了。进出哪里路口都记下来了,只不过不知道里面的安保是什么情况。得晚上去看看。”
牛顶天裂嘴:“咱们去谈事情,又不是去闹事。”
柳青鄙夷的看着他哼了哼:“我估计那个蛇哥可不会和我们谈什么。暴打一顿倒是真的。那可就遂了你的愿了。”
牛顶天嘿嘿笑着没出声。
柳青哼哼着:“我对这些人没兴趣。”
他拿了支烟递给牛顶天:“我想着尽快把这事情解决。然后找家餐厅去好好学几天,总归是出来一次,大地方有大地方的强处。”
牛顶天点点头:“行。先吃饭,一会给疤脸带回点去。”
……
病房里,疤脸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
他的年纪和牛顶天,柳青一样都是十九岁,只是月份上小了几个月。
离开家外出打工也只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就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让这个大男孩也边得成熟起来。
也仅仅是一个多月的相隔,再次无论是见到猴子,还是牛顶天和柳青,他都觉得不同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没觉得猴子那么好,那么把自己当做兄弟。
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没觉得做事那么难,本以为自己年轻,自己什么苦都能吃,结果外出闯荡的这短短时间,就已经看到之前从未想过的困难。
自己心中那点骄傲,在这世道上一文不值。
经历了这么一点点自己都觉得自己多少变了些,而他觉得一成没变的,依旧是牛顶天沉声时带来的压迫,和柳青淡语中的紧迫感。
或许,猴子也没变,要说变的只是自己。
疤脸看向窗外的眼神闪了闪,落在下面两个身影身上,低声念叨着:“他们为什么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