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之间,用不着你说谢谢。不过,好好儿照顾她。”莫里安淡淡点了点头后,转身快步离去――匆匆的身影,依然温润而优雅。
这么,不求回报。
“谢谢你过来。”顾子夕看着他诚恳的说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关心从来都是这么及时、这么真挚。
“恩,我先走了。”看着她还算正常的脸色,莫里安也算是放下心来。
“好,下次会注意的。”许诺乖顺的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现在是特殊时期,要学会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保护好自己。”莫里安看着她沉声说道。
许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转眸看见站在旁边的莫里安时,眸光不由得微微暗了暗,看着他小声说道:“没事了。”
“吓死我了。”顾梓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还在。”许诺伸手揉了揉顾梓诺的头发,用微微的笑容安抚着他。
“许诺,小宝宝还在吗?”顾梓诺冲上来大声问道。
“知道了。”许诺低应了一声。
“没有理由,你所有的情况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顾子夕强势的打断了她,抱着她走出了检查室。
“他们都能那样的围堵我了,我怕他们……”许诺低声说道。
“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不对劲,要马上通知我,你知道,对这个孩子,我和你一样紧张。”顾子夕将脸贴在她的头顶,声音嘶哑的说道。
“一点点,医生说没事,是太紧张了,各方面指标都正常。”许诺将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慢慢的安了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顾子夕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子夕……”许诺看见顾子夕,眼圈不由得微微发红:“对不起,好象很没用的样子。”
说完将住院单交给洛简后,便随着护士走了进去。
“好的,谢谢。”顾子夕点了点头,转头对洛简说道:“帮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胎儿各项指标都正常,头三个月是危险期,你们家人注意一下。”护士例行交待着。
“有危险吗?胎儿发育怎么样?”顾子夕捏着住院单,紧张的问道。
“胎儿情况有些不稳定,孕妇情绪有些紧张,需要卧床静养一周,你们办一下住院手续。”护士将开好的住院单递给莫里安。
“是的,她情况怎么样?”顾子夕紧张的问道――在操纵几十亿的股市时、在听到有人跳楼自杀时,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你是她丈夫是吗?”护士手里拿着病历卡看着顾子夕问道。
“我。”顾子夕快步的走到护士的面前。
“许诺家属是哪位?”护士拉开门走出来。
“哦。”洛简只想着,可能是因为姐姐的去世伤心过度,所以情绪影响了胎儿的发育,导致大家特别紧张,倒没有想到除了情绪之外,怀孕初期的大量输血和抽烟的身体,让所有人对这个孩子的发育,都特别的紧张。
“这个孩子很特殊、很脆弱。”莫里安只是淡淡说道。
“恩。”洛简点了点头,看着他疑惑的问道:“我知道孕妇头三个月很危险,可是我的车开得很稳,应该没事吧?”
“听到交通广播了。”莫里安淡淡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老大通知你的?”洛简奇怪的问道。
顾子夕低语着,在这样无助的时候,手中顾梓诺的小手,竟然也能给他等待的力量。
许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上老天送给我们的礼物,老天不会轻易收回去的。
在许言走后,唯一能激起她斗志的,是她对母亲的恨意;而唯一能让她愿意重新面对生活的,便是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
“恩。”顾子夕这时候没有心情去了解过程,只是担心着病房里的许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定是吓着了,许诺本来没事的,他们用力的拍车子的玻璃,洛叔叔把那个人扔出去了,还有人继续拍,然后许诺就说肚子疼。”顾梓诺愤怒的说道。
“她刚才说没事了,可能只是吓到了。”顾子夕的声音低低的,似是安慰顾梓诺、又似是安慰自己。
“爹地,许诺日记里说,肚子疼,小宝宝会有危险。”顾梓诺紧张的问道。
顾子夕也不走远,直直的站在门口守着。
“好。”许诺轻声应着,护士便转身关了门。
“许诺,我在门口等你,没事的,你别怕。”顾子夕的双手紧握成拳,却不能在这时候冲进去陪在她的身边。
“顾子夕、顾梓诺,我没事,你们在外面等我。”许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那也你也不能进去。”护士站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里面检查的人是我妈妈,我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是我的弟弟。”顾梓诺也竭力争取着。
“里面检查的人是我妻子。”顾子夕沉声说道。
“先生请止步,这里是妇产科检查室。”护士伸手拦住了他。
顾子夕也不说话,牵着顾梓诺,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进去――
“那间。”洛简伸手往前面指了过去。
“在哪间病房?”顾子夕一刻也等不得,直直的问道。
“刚刚进去,做全面检查。”洛简看着满头是汗的顾子夕,还有他身边的莫里安,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里安怎么也来了。
顾子夕用力的牵着他的手,转眸看向洛简。
“许诺进去做检查了,她在车上说肚子疼。”顾梓诺紧张的抓住顾子夕的手,声音里满是慌张与害怕。
“人呢?”顾子夕跑上去没看到许诺,心里不由得一紧。
“恩。”顾子夕只觉得心急如焚。
“我在车上听到交通路况的广播了。”莫里安边往上跑边答道。
“你来了。”顾子夕脚步微微一顿,便又快步从步行梯往上跑去。
“恩。”莫里安挂了电话,看见顾子夕正大步往这边跑过来。
“我先挂了,在医生这边。”许诺低低的说道。
“你只是太紧张了,洛简的开车技术我清楚,就算赛车都不会有问题,听话,放松些。”莫里安边往三楼跑边说道。
“好。”许诺的轻声应着,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
“别怕,我马上过来。”莫里安稳了稳心神,沉静的说道。
“三楼妇产科检查室。”电话里传来许诺有些害怕的声音。
“许诺,我在**医院,你在哪里?”莫里安停好车,急急的往门诊跑去。
挂了电话后,一路狂奔下楼梯,开了车子后,不顾后面记者的追踪,一路往医院狂飙而去!
“我现在马上过来,有情况随时给我电话。”顾子夕冷着脸沉声说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顾子夕大步往外跑去。
“医院?怎么回事?”顾子夕低吼一声,在身边人害怕的眼神里,一把抓起车钥匙快速往外走去。
顾氏办公室,在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后,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便拿起电话打给了洛简:“她们到家了吗?”
正在回家路上的莫里安,猛的调转车头,往**路方向的医院快速开去。
“接下来我们来听听王姓车友反应的大桥……”
“据现场车友说:司巴鲁司机现场大吼,说车上有孕妇和孩子。在此我们呼吁,请关爱妇女儿童、不要开霸王车。感谢该车友为我们提供的交通线索,也希望**车里的孕妇和孩子安全。”
“整点交通播报:在**路交插路口有严重堵车情况,据现场听友反应:有六辆车爱丽舍追踪一辆车牌号为**的斯巴鲁。其中三辆车越黄线将这辆斯巴鲁逼停,在斯巴鲁司机下车后,又追近车旁用力拍打玻璃,导至暴力事件。现该车正由交警开路往医院方向开去。”
洛简担心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我说不要打。”许诺有些不耐的说道。
“这……”洛简说着拿起了手机。
“只是有点儿疼,检查完了再说吧。”许诺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通知顾总了吗?”洛简边开车边问道。
“最近的医院。”洛简迅速拉上车门,跟着警察的摩托车快速往前开去。
“去最近的医院。”许诺的手轻轻按在腹部,脸色有些发白,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许诺?”洛简拿不准她现在的情况。
“去医院吗?”交警朝洛简敬了个礼,迅速答道。
洛简脸色一变,迅速上车,对交警说道:“麻烦帮我开路。”
“我不知道。”洛简这才转身拉开车门――顾梓诺大声喊道:“洛叔叔,许诺肚子疼。”
两个交警交流了两句,一个去拍违章的车子,另一个对洛简说道:“车上人没事吧?”
“我车里一个孕妇、一个孩子,这些人越过黄线将我逼停,我要告他们。”洛简指着前面车子越线的车轮,愤怒的吼道:“你们tm的是不是人?你们没老婆孩子?”
“干什么干什么,都在这里堵着干什么?”两个交警骑着摩托车挤进了人群:“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动手!”一个记者伸手拦住了洛简。
后面的记者迅速的跟了上来,齐齐的将车围住后,洛简却只是倚在车门上悠闲的抽着烟,直到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拍车门,洛简不禁恼火,将手里的烟头直接扔了过去,大步过去拎起那个便朝他们停在旁边的车上扔了过去。
“恩,你们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下车。”洛简点了点头,将车停好后,锁了车窗及除主驾驶之外的所有的门后,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洛简,这样很危险,不如将车停下来,等交警过来吧。”许诺见有三辆车逼了过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洛叔叔,我们可以报警。”顾梓诺恼怒的说道。
这天晚上,洛简在送许诺和顾梓诺回家的路上,不止一路人跟踪他们――虽然洛简不避不跑,一直保持着稳定的车速,但仍然好几次被几辆记者车给逼停了下来。
这天晚上,顾氏不知道真像的员工们,回到家后,便开始联系猎头、修改简历、启动疯狂的寻找工作的模式;
这天晚上,顾氏的高管都没强制不许离开办公大楼,在吃喝睡都在公司里,抱着电脑赶着报表;
这天晚上,深市各大媒体、报社也都连夜加着班,为了赶明天的头条;
这天晚上,因顾氏股价崩盘而跳楼的人数,增加到了四人;
这天晚上,顾子夕没有回新公司、也没有回家,而顾氏办公大楼灯火通明;
第二节:记者,逼停许诺,腹疼入院
在乔恩和王磊收好文件匆匆离开时,记者们便松了一大口气――在顾氏楼下守了这么几天,总算有点儿有价值的消息了。
也清楚的看到,文件是从刚才掉在地上的文件袋里拿出来的。
紧跟而至的记者,绕着窗边,找了离顾朝夕最近的位置,将三人低头签文件的过程全拍了下来――虽然镜头有些远,文件看不清,但人还是看得清的。
眼疾手快的记者,没等人跑过来,便拉长镜头快速的拍了下来,只是等到他们调整焦距想再拍清楚一些时,王磊已经将文件袋迅速的收了起来,与刚才的顾朝夕一样,低着头迅速往机场贵宾厅一路小跑而去。
下午5:30,乔恩和王磊带着文件,边打电话边匆匆往机场贵宾室走去,由于太过慌张,手里的文件袋竟然掉了下来――文件袋上赫然写着:申请退市文件、破产类文件、收购交易类文件!
下午5点,顾朝夕顶着头上一个青肿的大包出现在机场,记者已经围追而至。顾朝夕也不说话,只是在两个保镖的开路下低头一路往前走着,神情间一片沉闷与忧郁。
下午,顾朝夕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了公司赶往机场。顾子夕则坐镇公司,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公司接下来的工作;同时连线gd。n公司,做好顾氏破产收购的谈判准备。
一个小时的时间,顾子夕便将所有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好的。”人力资源总监点了点头,抱着财务总监给的样表,离开会议室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先做好这些纸面上的事,人的问题,合适的时间公司会通知你怎么处理。”顾子夕沉声说道。
“顾总,这些员工……”人力资源部总监有些为难的问道。
在沉默了十分钟后,终究还是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提出休假,于是财务总监及助理,抱了一大堆样表过来,一一发给每个部门后,让他们归结本部门的数据,按样表进行填写。
顾子夕冷冽的目光里,带着隐隐的杀气,让熟悉他的人,只觉一身寒意。
“若有人自认为无法完成,请现在提出来,公司会安排你的休假;但若有破产消息从你们嘴里传出去,别怪我顾子夕手段毒辣。”
“有的资料不一定用得到,但必须提前做好。财务傅总会将要求发给大家,请大家务必配合完成。大家最好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两天就不回家了,加班完成清算的文件。”
“公司真的要破产吗?申请退市就可以了呀。”生产部总监不敢相信的问道。
“现在我需要各位在公司的统一安排下,对本部门工作按照破产公司的要求做最后清算。大家有没有问题?”顾子夕面对着二十几个部门负责人,沉声说道,严肃的表情里,不怒而威。
挂了许诺的电话后,顾子夕便即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有效的安抚员工之后,留下公司部分高管,将公司的现状做了说明,并要求各人在对外保密的情况下,开始做公司清算工作。
“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恩,你去忙吧,我们这边都很平静。”
“我没事,事情完了我就回来,你别担心。”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乔恩好象受伤了,你没事吧?”
“许诺,我今天或者不回公司、也不回家里,洛简会安排你和梓诺回家。”
顾子夕挂了洛简的电话后,便给许诺打了过去。
“好。”洛简快速应了下来,转身看见许诺和顾梓诺都已经放下了耳机,没有继续看电脑。
“恩,我今天可能不回公司,你安排许诺和梓诺安全回家。让许诺这两天不要回品尚办公楼上班。”顾子夕谨声交待着。
“还算平静,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洛简拿着望远镜,边看着楼下边讲着电话。
“洛简,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顾子夕沉声问道。
随着证券公司有人跳楼的新闻迅速传播,顾氏大楼已经被股民和记者全部包围了起来。
郑仪群看着咿呀学语的小儿子,脸上一阵苦笑,在哄他睡着后,向小阿姨交待两句后,便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和顾东林离婚、去我爸坟上给他道歉、去给辛姨道歉。”
朝夕从小就是个坏脾气,现在依然如此;子夕少时是个好脾气,现在却变得面目全非。
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子夕的父亲――最喜爱的,是她带一双儿女玩耍的时候,他温暖的看着他们,然后在朝夕发脾气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哄她。
郑仪群的脚下发软,却仍努力坚持着走到楼上,在谴开小阿姨后,坐在婴儿房里,陪着儿子玩耍着――恍惚中,似乎看到小时候的顾子夕:那样的乖巧有礼、那样的绅士可爱,看她的目光,温暖而喜爱;
郑仪群,枉你自以为聪明能干,却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郑仪群突然间,只觉得心里一阵灰心――自己背叛了上一段婚姻而选择的男人、自己拼尽一切去维护的儿子,早已将她排斥在了他们的心门之外。
或者,他的反击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嗯哼……”郑仪群也不理他,头也没回,径直往楼上走去――迁就她多少次的顾东林,在她刚刚失去全部身家时,没有一句安慰、也没有一点儿反击的动作,当真让人寒心。
“你上亿的身家化作乌有,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不和你吵。”顾东林轻轻笑了笑,错过她的身边往外走去。
就算他以更卑鄙的手段,趁人之危的将顾氏收入馕中,她也不会如此失望――偏偏不像个男人,只会说风凉话。
郑仪群的声音冷硬至及――在这一刻,她维护的仍然是儿子;而在这一刻,顾东林的表现,真的让她失望极了。
“而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让人觉得好笑――难道你不是生意人?难道不是你抢了顾氏的渠道逼得顾氏挥刀自宫?”
“放量两个月的下拉,给了这些人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出仓;若不是贪心求多,何至于倾家荡产?”
“既然选择在股市上赌博,就要有愿赌服输的自觉。还有人为考试不好而自杀呢,难道大家都不要考试了?还有人为失恋而自杀呢,所有人都不要恋爱好了。”郑仪群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顾东林,冷冷的说道:“大家都是生意人,都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夕是个心狠的伤人,却从来不会没有人性。”
“顾子夕,逼人至死的手法,是越来越纯熟了。”顾东林冷眼看着进门的郑仪群。
郑仪群紧紧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发动车子快速往回开去……
再过了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嚣叫而至,人群迅速散开――证券公司门口的空地上,一个破碎的人影、一滩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过了一会儿,证券公司的保安出动,在人群集聚的地方拉起了围栏;
‘啪’的一声,人群迅速集聚;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顾东林?还有你的亲弟弟?
顾子夕,你真不愧你父亲的儿子,出手快准狠、该舍的时候舍、该放的时候放。
原来如此。
也就是这波计划里,他要保的人全保住了;他要打击的人,除了顾东林,全被一举击跨。
“所有的股东?”郑仪群不禁一愣――钱端、陈升的股份早在半年前就转给了子夕;子夕的股份全转给了朝夕。
让顾氏跨掉、让自己和所有股东都成为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就是他的目的吗?
只是,若是他布的局,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顾氏跨不跨,他的新公司都已经风声水起;他对东林心里有怨恨,可这一局下来,东林可谓毫发无伤;
若不是他的布局,何来这样的笃定?
顾子夕的声音冷冷的回旋在耳边,那样的冰冷,却又那样的笃定――就好象,自己答应了他的条件,他就能让这一场灾难消弥于无形一样。
“和顾东林离婚、去我爸坟上给他道歉、去给辛姨道歉。”
子夕,这终究还是你的一局棋吗?
这一股风波,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了命?
她还有老公、有儿子、有房子,况且已觉得世界末日般的沮丧,那这些倾全部资产之力、甚至还贷款来炒股的人,又会怎样呢?
s市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前,郑仪群坐在车里,看着交易所里的哭喊声、叫闹声,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微微的发着抖――从身家上亿一文不名,她太了解这些因炒股而倾家荡产人的心情了。
回到办公室后,顾子夕看着顾朝夕脸上被砸出青淤,眸色微微暗了暗。
“我们走专用电梯。”乔恩护着顾朝夕快速往里走去。
只是在这幢大楼里办公的其它公司,也同样有顾氏的股民,在乔恩和顾朝夕带着头上的包和伤回到办公楼层时,顾氏的大门也被许多人拥堵了起来。
随着笔记本、钢笔、话筒、甚至是相机不断的朝他们扔过来时,两人都没避过的,头上都挨了好几下,直到保安赶过来将人推了出去,然后将大门完全关上。
“大小姐,我们快走。”乔恩看见已经有些人开始朝他们身上扔东西,护着顾朝夕快步往里走去。
咒骂、责怪、喧闹一片,人群顿时往写字楼里涌去。
“她肯定把资产转移到了国外,抓住她,别让她逃了……”
“都是这个女人坏的事。”
“让她把话说清楚。”
“别让她走了。”
乔恩同顾朝朝夕一样,给记者和部分股民三鞠躬后,与顾朝夕一起转身往里走去。
“我是公司证券部部长,我已经与证监会取得第一时间的联络,一切都在手续中,大家也看到,顾总回来了,他已经在尽力挽救,请大家相信我们。”
顾朝夕站在广场上给记者和部分股民三鞠躬。
“我们正在启动紧急预案,原ceo顾子夕已经在与各方联络,争取将损失降到最小;我们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企业,我们会努力降低大家的损失,请给我们时间。”
一楼广场。
顾子夕便留在证券部,与乔恩和证券部员工一起,做最后数据清理与计算,对应着新公司的资金报表,一一核比着。
“我知道,顾总放心。”王磊点了点头,便与顾朝夕一起往外走去。
顾子夕转身对王磊和顾朝夕说道。
“王磊,注意保护好大小姐,情况一有不对,马上护着大小姐上来。”
“朝夕和王磊下去安抚一下记者和股民,但是任何消息都不要透露,只说已经紧急联络证券部在沟通解决方案。”
“无所谓,只要他最后还是出手了,我答应他的自然会做到。”顾子夕冷然一笑,对于这个人手上有这么大笔资金,却只能做一个散户,心里就更加明了――贪小便宜的格局一日不改,便不可能做大。
“她当然是承诺了条件,而这个客户是想两边通吃?”顾朝夕不禁沉眸。
“昨天她去找了客户,大约谈到晚上2、3点的样子。”顾子夕淡淡的说道。
“这两单比预计的时间晚出了15分钟,但是没有影响最后的结果,因为我们前面的出手过猛,盘面没有回旋的余地。”乔恩对顾子夕说道。
顾子夕到证券部时,整个交易系统已经停止交易,后台排单的金额已达到1个亿,却已经无法交易。
“愿赌服输。”顾子夕冷冷的说着,揽着顾朝夕的腰,快步往办公楼里走去。
顾朝夕的脸色微微一凛,对顾子夕低声说道:“或许会有一些人命。”
“你们别拉我,让我去死,没钱我怎么活呀……”
“我的我呀、我怎么活呀,我所有的全都丢进去了呀……”
“好好儿一个企业交到她手里,短短两个月时间,居然让股价崩盘。”
“这个女人一惯的嚣张,现在要哭了吧。”
“是顾家大小姐!”
“就这样了。”顾子夕看见顾朝夕,用力的拔开记者和股民,一路小跑过去,张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是演戏的需要、也是姐弟俩儿此刻的真情流露:痛定思痛后的下手,他们都冒着法律的风险,仍然将事情推到了这一步。
“子夕!”顾朝夕踩着高跟鞋,一脸憔悴的从大楼里走出来,看见顾子夕便快步迎了上来。
林晓宇见顾子夕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便也低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语不发的朝大楼里面挤去。
记者、股民,乱作一团,将顾子夕和林晓宇包围在里面。
“不能退市、不能退市呀,我全部的身家全在里面呀……”
“请问顾总,面对退市或破产的风险,顾氏将如何给广大股民以交待?”
“顾总,你提前两个月完全撤离顾氏,是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吗?”
“顾总,你认为顾氏还能起死回生吗?”
“顾总,你对顾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怎么看?”
当顾子夕和林晓宇出现在大楼广场时,早已等侯在这里的记者一下子便涌了上来――不光是记者,还有一些早就被套得动弹不得的股民。
顾氏办公楼。
“ok。”乔恩即将耳机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后,便即离开了坐位。
洛简对着电脑另一端的乔恩快速说道。
“顾总和林秘已在过来的路上,通知大小姐留心媒体和股民动静。”
“王磊立即联合大小姐发布对外申明。”
“乔恩和财务部立即联络证交所。”
“流通股全部挤入排单系统,原始股价值已跌近零点,顾氏股价崩盘。”屏幕上是乔恩打过来的数据。
陈升接着撤下耳机,继续说道:“顾氏的股价已经崩盘。”
在顾子夕离开10分钟后,连续三个大单丢出来,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钱端撤下耳机,看着大家,沉声说道:“系统已被排单挤满,无人接盘、无法交易。”
“我知道了,谢谢洛叔叔。”顾梓诺点了点头,又戴上耳机,重新开始看电脑里的曲线走势与后台成交量的情况。
“现状已经达到退市的条件,他捏在手上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已经毫无价值。”洛简知道许诺不懂这些,便俯身对顾梓诺说道。
“许诺,你看后台数据,流通股还有15%的样子,还没有出来。”顾梓诺看着许诺低声说道。
只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看到顾子夕与妻子儿子的有爱互动,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觉得霎时轻松起来。
“好的。”林晓宇快速的收起电脑、还有顾子夕的电脑,然后急急的跟在了顾子夕的身后。
顾子夕不由得沉声低笑,直起身体往外走去:“晓宇,带上电脑。”
顾子夕弯腰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转头看许诺,她忙扭头回到电脑里,假装没看到他的样子。
“爹地,加油。”顾梓诺也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恩。”许诺抬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不影响,结果不会变化,我过去表个态而已。而且,有些事我怕朝夕应付不了。”顾子夕将手轻轻在许诺的肩上,安抚着说道。
“那两笔大单不影响吗?”许诺有些担心的问道。
“许诺、梓诺,你们在这里继续,我中午会回来。”顾子夕走到许诺和顾梓诺中间,低声对他们说道。
“ok!”洛简打了个ok的手势,眼睛依然紧紧盯在电脑上。
顾子夕说完后,立即摘下了耳机,看着在座的高管,沉声说道:“我现在过去,任何与顾氏有关的新闻,洛简都注意,新公司与之完全撇开,我只是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
“我现在出发,马上过来。”
“朝夕留心楼下媒体的动向。”
“乔恩把手里的余额全部出掉。”
“顾总,还有两个大单没有出。”乔恩快速说道。
股价的迅速下跌,零散的试探买入后,庄家仍然没有护盘的行为,股民开始彻底的慌乱,后台的排单立即拥挤起来,三万、五万、十万、八万的散单都争相出货。
10:30
零散性的买入开始试探,三万、五万的接盘让死水一片的交易量,慢慢有了些动静。
10:10
1000万的单猛的抛出,安静的排单系统可以用沉默来形容了――除了这一单孤零零的排在那里,整个交易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10:00
第二笔80万的单接着抛出来,刚才还热闹着的排单系统不禁安静下来,打单、撤单,股民的心思犹豫不定着;
9:40
第一笔50万的单抛出来,后面紧接着5万、10万、20万的散单进进出出,交易异常活跃;
9:20
第一节:股市,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