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先上去,这里交给洛简和王伟解决。”顾子夕点了点头,弯腰将顾梓诺抱在怀里,一手揽住了许诺,沉着脸大步往办公楼里走去……
“没有,他们也不敢动手。”许诺这才松开拽着顾梓诺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有没有事?”顾子夕张的问道。
那记者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拳打飞了过去――来的正是洛简和王伟,随后而来的,是刚刚上来的顾子夕。
“果然历害,难怪能把顾氏独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连前……”
“顾梓诺回来。”许诺伸手挥开那记者的话筒,伸手扯过顾梓诺后,边往后退,边冷声说道:“我现在有身孕,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们不光是失业坐牢那么简单。所以我劝你们,在我先生来之前,立即离开。”
“拿开你的脏手!”顾梓诺用力的朝那记者身上撞去。
“顾太太,你说呢?五年前你才十八岁、刚考入大学,你怎么生孩子?”那记者伸手去拉顾梓诺的胳膊,直直的将话筒举到了许诺的面前。
“顾小公子难道就不怀疑,她为了顺利嫁给你父亲,编造了这个谎言吗?她或许并不是你的妈妈!”
“你们不许骚扰我妈妈,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一直被许诺拽在怀里的顾梓诺见许诺连连后退、那记者步步紧逼,一下子发起怒来,从许诺的怀里转过身,站在许诺的面前,象母鸡护小鸡似的,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太太,请问你给顾先生代孕,是体外受孕,还是上床了?”另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逼上身来。
“你们吓到我儿子了,请让开。”许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顾太太,这个孩子真是你和顾先生生的吗?”那记者倒是不依不饶。
“如果想采访的话,可以和我们的公关经理联络。”许诺拉着顾梓诺往后退了两步。
“顾太太,我们想请问你们几个问题。”一个记者说着就将话筒塞了过去。
许诺与顾梓诺刚刚下了地下电梯,正从广场往写字楼走去,几个背着相机的记者一下子冲到了她们面前,吓得许诺下意识的伸手将顾梓诺捞在怀里,冷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
“快,出来了,快过去。”
“听说他老公为了这事打了记者。”
“跟在她后面的就是那个代孕的孩子!”
“那就是顾太太!”
“不用谢。”许诺微微笑了笑,将车门关好后,对顾子夕打了招呼,便与顾梓诺两人,一前一后的往电梯间走去。
“谢谢许诺。”顾梓诺轻声说道。
“好,我们先去你办公室。”许诺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下了车后,自然的伸手帮顾梓诺拉开了车门。
“地下车库空气不好,顾梓诺你和许诺一起先上去,我停好车就过来。”顾子夕将车停下来后,对许诺和顾梓诺说道。
“好象很懂一样。”许诺笑着,车里的气氛,似乎比早餐的时候更好一些――或许是这音乐的作用、也或许是三人有了共同的话题。
“用处不在这里,用处在你听的时候,心情平和安宁,然后孩子在肚子里也会轻松的长大,这就是胎教的作用了。”顾子夕侧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道。
“所以说,可能胎教真是没什么用的。”许诺不由得轻笑。
“可是、可是我好象没听过呢……”顾梓诺不禁伸手抓着脑袋。
“当然,那时候可是每天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会听的。”许诺的眸光,轻瞥了一眼后视镜的顾梓诺,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怎么样,顾太太和顾少爷,对这曲子可有熟悉感?”顾子夕笑着问道。
吃完早点后,顾子夕便载着顾梓诺和许诺一起去公司。在车上,顾子夕放了一张莫扎特的碟片来放。
三人在餐桌前碰面,相处不算随意,周围僵硬的气氛,却正在慢慢融化。
“顾梓诺早。”
“爹地早、许诺早。”
第四节:梓诺,不许骚扰我妈妈
顾子夕低头,在许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后,才拥着她睡去。
他们一家人,第一次,有了这么一个共同的目标;他们一家人,该会越来越好吧。
他知道,她在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放下心里的屏障,选择重新信任他、依赖他;选择与他一起为这个孩子的健康出生而努力。
“恩。”顾子夕轻轻笑了笑,拥着她躺下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听闻着她在怀里轻浅而有节奏的呼吸,心里一片平和的安心。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童心了。”许诺躺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笑了:“睡吧,你哄好顾梓诺就好。”
“睡吧,你现在就是要少想、多吃、多睡、就没事了。”顾子夕拍着她的背低声说道:“要不,我唱儿歌哄你睡觉?”
“但愿如此。”许诺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环住顾子经的腰,却仍然知道――他永远无法理解,一个孕妇对肚子里孩子的那种担心。
“会的,这么多人爱他呢。”顾子夕看着许诺柔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许诺伸手拉过他的长手臂,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子夕,这个孩子,不知道会不会顺利啊。”
“读到你去产检了。那是家里指定的医生团队,怎么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顾子夕脱了外衣,上床后在许诺的身边靠了下来。
“可能白天睡多了。”许诺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顾子夕微微笑了笑:“你们都读到哪儿了?”
回到房间,看到许诺倚在床头看书,走过看着她问道:“怎么醒了?”
“好了,该睡觉了,明天我们继续!”顾子夕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顾梓诺自己滑进被子躺好后,才关灯离开。
“那当然。”顾梓诺这才笑了。
“爹地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作好自己就行,你快乐了,爹地和许诺都快乐。”顾子夕在儿子的额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温润的说道:“顾梓诺会是最好的哥哥。”
顾梓诺刚才还莹亮一片的眸子,慢慢暗淡了下来,看着顾子夕手里的日记本,轻声说道:“爹地,我不会若许诺生气的。”
“许诺知道的话,会很开心的。”顾子夕轻声说道。
“恩,好。”顾梓诺用力的点了点头。
“会的,我们一起保护他,好吗?”顾子夕看着儿子温柔的说道。
“那许诺肚子里的小宝宝,会健康吗?”顾梓诺担心的问道。
“是啊,环境污染、妈妈吃错东西、妈妈心情不好,都会影响孩子的健康。”顾子夕合上笔记本,大手在儿子的头上轻抚着――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生命的到来,是如此的不易。
“爹地,是不是有小宝宝会没有手脚?没有心跳?”顾梓诺见顾子夕半晌不说话,有些紧张的问道。
默默的看着后面的话,顾子夕这才更多理解一些,许诺对梓诺、对许言,一直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对梓诺是期待又喜悦,几乎忘了他只是交易的成果;对许言,则是沉甸甸的责任、不惜代价的的责任。
“不管她心情怎么样吧,在她平静的等待手术的日子、在我快乐的等待宝贝长大的日子,我们都努力着……”
“可是许言一直没什么情绪,只是叮嘱我好好儿照顾自己、只是告诉我,她会配合手术的,只等我安全生下孩子。”
“今天给许言打电话了,告诉她我听到宝贝的心跳了,象马蹄声那么有力;告诉她,宝贝的手脚都齐全,看得见的地方都很正常;告诉她,我现在很开心,即便宝贝只是交易而来,我却如此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他呵!”
十八岁的小妈妈,其实当时真的很想在你身边。
“你当时的心跳一定也是这么有力,所以许诺和你大姑姑,才会放心。”顾子夕看着日记里带着表情的文字,似乎看到十八岁的她,天真而紧张的模样。
“我也听爹地的。”顾梓诺将身体往顾子夕的怀里拱了拱,也将耳朵贴到顾子夕的胸口――那样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倒让顾梓诺感到一阵力量感:“爹地,你的心跳好有力。”
顾子夕念到这里,低头将耳朵贴在儿子的胸前,突然感觉到这平常的心跳声,在此刻听来,竟是如此的动听。
“还好还好,只是小家伙背对着外面,所以听起来有些困难,换了高敏度仪器,小家伙的心跳象马蹄声一样有力,听起来比任何音乐都要好听,真是让人开心。”
“其实,我也要哭了。没手没脚我也能接受了,怎么能没有心呢?姐姐的心脏病已经让我听‘心’色变了,我的孩子怎么能没有心呢?”
“明天去产检了,真是吓死我了,医生开始居然听不到胎心!不止是我,大小姐也吓得不轻,吼得那医生都要哭了。”
**月**日
“唉,不是天才也没关系,不聪明也没问题,宝贝可一定要健康才好。”
“今天要第一次正式产检了,心里突然很紧张来:会不会有问题呢?手和脚应该都是有的吧?嘴巴耳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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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顾子夕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接过日记本后,开始念起来:
“爹地,我们开始吧。”顾梓诺将放在床头的日记拿起来,翻开后递给顾子夕。
晚餐后,顾子夕依然带着顾梓诺下去散步,然后回家陪许诺一起吃水果,三个人在书房坐了会儿,各看各的书、各听各的音乐后,许诺去睡觉,顾子夕去给顾梓诺念日记。
第三节:梓诺,一起保护小宝宝
季风,感谢还有你,让我在想起许言时,不至于那么无助……
姐夫,他做许言的主治医师五年、与许言一起生活一年,听到他的声音,好象就听到许言正和他说话;看到他的样子,就象看到许言依在他的身边,巧笑嫣然的模样。
还好有季风,让她对许言的思念,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姐夫,呵,比姐姐,只差一个字呵。
“知道了,姐夫……”许诺轻轻的挂了电话,快步走到窗前,眼底闪烁着点点莹亮。
“恩,保持平静的心情、慢慢开始工作,别让我看到一个憔悴的你,那样我会鄙视你的。”季风的语气故作轻松着。
许诺的声音微哽,低低的说道:“好,我等你回来。”
“钥匙在我这里,你进不去。我安顿完这边的事情就回来,到时候再去吧。”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季风拒绝她去国内的家里――那是许言和许诺,一起住了五年的地方。
“好,一定要回来的。”许诺低低的说道:“季风,我明天去这边家里看看,有什么要交待我的吗?”
过去的时光,他们是真的再回不去了。
“这房子我正在办购买手续,等你肚子再大些,倒是可以过来养胎。”电话那边,季风的声音温和中带着沙哑,一如既往的冷静,却早已没有了那股子清雅淡然。
说到‘回来’两个字,许诺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发紧――没有许言的地方,还是家吗?她,还能回去吗?
“可别骗我,我回来要检查的。”
“不说我了,每天反正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你呢?那些花儿有没有照顾好?”
“或许别人会认为我满身的污点,但我从未后悔过。无论如何,许言还是多陪了我这五年。”
“我今天上午接受了一个专访,顾子夕安排的。”
“还好啊,能吃能睡的。”
“季风,画稿我完成了,明天给你寄出来。”
醒来后的许诺,只花了两小时的时间,便将《会飞的猪》番外稿的两张画稿给完成了。
而许诺这一觉,则是自许言去世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既是解脱、也是救赎。
送许诺回家后,顾子夕陪她躺了一会儿,看着她睡着后,才起床回公司。
下午。
后来,洛简先生拉着林晓宇小姐跑到楼下办公大厅,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单膝下跪求婚,然后将自己手上常戴的白金戒指套在了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林小姐手上,然后呢,在大家的起哄下,两人足足拥吻五分钟――洛先生说:林小姐这就是答应了。
良久之后,林晓宇似乎回过神来,猛的一下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洛简,后知后觉的问道:“什、什么……”
洛简只是沉眸看着她,也不说话。
“我在赶一个报告,没时间。”林晓宇头都没抬,手在键盘上辟哩啪啦敲个不停。
洛简抱着电脑走到林晓宇的桌边,看着她低声说道:“晓宇,我们结婚吧。”
公司的事情,已经走到一个最关键的时刻,他还不能放松下来;不过,他们夫妻关系的缓和,对他来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该是最好的慰籍吧。
只是,在看到两个人相拥的时候,他又悄悄的退了出去,并帮他们将门关好――这一阵子,顾子夕有多不容易,他比谁都清楚。
“老板……”给记者送了小礼物、又把记者送出公司大门的洛简,拿着电脑推门而入――“老……”
“不要对不起,要你爱我、要你不再糟蹋自己……”他在她的唇间温柔的辗转着,轻吮浅吸里,满满都是对她的担心。
“顾子夕,对不起……”在他的唇里,许诺轻声说道。
“我不放心。”顾子夕微微一笑,转眸看着她,不由得轻叹一声,又重新低头吻住了她:“许诺,其实我也是怕的,你知道吗……”
“我自己回去吧,你那么忙。”许诺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说道。
“好。”顾子夕点了点头,搂着她往外走去。
“回家。”许诺轻声说道。
“现在困了吗?是休息还是回家?”顾子夕用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问道。
“不放手,再也不放手,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顾子夕用力的撰紧了她的身体,俯下头去,将她脸上的泪痕吻干后,辗转唇齿,轻轻覆在她的唇瓣上――轻柔而克制的吻,将这一个月来的痛苦与压抑,尽数倾泄……
“顾子夕,就算我任性,你也不要放手,我……是害怕的……”许诺的双臂用力的抱紧了顾子夕,声音里满是软弱。
“许诺,别怕,我在这里…。”顾子夕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顾子夕,抱紧我……”许诺抬头看向顾子夕,低低的说道。
“许诺。”顾子夕送走记者后,走回到她的身边,轻轻的蹲了下来:“进去休息一下吧。”
采访结束后,许诺仍只是安静的坐在黑色的大沙发里――一身的黑衣,与这宽大的沙发,似是融为了一体。
……
“告知。”
“顾太太这次通过国际平台发布这个信息,目的何在?”
“我姐姐是个宽容但倔强的人,所以她要我不要恨妈妈、也不许我去找妈妈。所以,我原来是不恨的――直到姐姐死去,我无法不恨。”许诺伸手将眼角的眼泪拭去,深深吸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母亲因何而离开,我姐姐的病,是在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为了救我而被马蹄踩出来的。”
“你母亲是因为你姐姐的身体,觉得无法负担而离开的吗?你们姐妹长大后是否试图过寻找她?你们恨她吗?”另一个记者问道。
“目前还没有线索。现在想到要找她,是因为我姐姐去世了,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个消息。”提到母亲,许诺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请问,你母亲的事情,目前有线索了吗?为什么会在事隔十几年后,才想到要找母亲?”一个记者问道。
他想,他不能。
“我们继续一下个问题。”在许诺的氤氲的目光里,倪顶不禁低下了头――没有过她这样的经历的人,凭什么拿着自以为是的道德尺度,去指责两个为了活命而历尽艰辛的少女。
“我不想责怪社会的冷漠,因为社会自有自己的运转体系,在体系内,他们有权选择冷漠;而我们,也有权选择活下去――我以为,生命的意义大于一切。”许诺深深吸了口气,用力的压下眸底的眼泪,看着倪顶说道:“活着,是我们唯一的愿望。”
“法律、伦理能解决我们活下去的问题吗?”许诺看着倪顶,无声的笑了:“我们从农村来到s市这个包容的城市,在姐姐治病的过程,遇到过很多好人;但是社会现实,依然让我们无助:我们曾经因为欠了一天的医疗费,而被医院粗暴的赶了出来,那是在我姐姐刚刚做过心脏复苏手术的第三天。”
“我也谢谢顾太太的信任。”倪顶的眸光微定,沉声问道:“请问顾太太,在你选择做代孕的时候,你可考虑到法律、伦理的问题。”
“我相信我先生的选择。”许诺眸色不动,声音低暗的说道。
“接下来我们每个媒体都有自己的问题,有些可能会比较尖锐,但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们只有了解了百分之百,才能写出真正符合事实的新闻。同时,我以我从业二十年的资历向顾太太保证:我们所写,一定是事实。”倪顶看着许诺,认真的说道。
“请继续。”许诺看着倪顶,轻声说道。
看着她眸子里的坚毅、听到她声音里的坚定,那个勇敢而倔强的许诺,似乎又回来了。
顾子夕沉眸看着她,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声音低沉却温柔的说道:“好,继续。”说着扶着她坐了下来,他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重新坐了上来。
顾子夕眉头微皱,许诺看着他深深吸了口气,温和却坚定的说道:“继续吧。”
“这个……”倪顶的眸光微转,看向许诺时,微微笑着:“如果说这是个毒瘤,应该是一刀解决,而不是切一半留一半,任毒素蔓延。”
顾子夕慢慢松开许诺,看着倪顶说道:“就到这里吧。”
“顾子夕,谢谢你。”许诺低声轻语着,缓缓伸手回拥住了他――摄影记者们,早在顾子夕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抢拍了好几张合影,这下子更是抓紧机会一阵狂拍。
“许诺……”顾子夕伸手将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
“我与他确定恋爱关系,是在他与妻子分居之后。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彼此就是孩子的父母,我们的婚姻,是因为爱情。”
“五年前,我以代孕的方式,为姐姐的心脏移植手术筹集到手术费。当时我与顾子夕是纯粹的交易关系,没有介入他和他妻子的婚姻。”
说完将目光转到倪顶身上,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来回答。”许诺承诺半晌后,低低的说道。
“许诺,这个问题,稍后我回答倪主任。”顾子夕大步走到许诺身边,伸手握住她的,低声说道。
“我们记者问话就是这么直接,顾太太如果介意可以不用回答。”倪顶快速的补充了一句。
“倪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顾子夕脸色沉峻的站了起来。
许诺的眸色一阵黯淡,握着杯子的手不禁微微一抖。
“恭喜顾太太和顾先生。”倪顶眸光微闪,接着问道:“恕我刚才没有听错,顾太太提到是第二个孩子,那么请问:顾家小少爷,也是顾先生与顾太太所生吗?如果是,顾太太是否在顾先生离婚前,已经介入顾先生的婚姻?”
“最后一个计划,也是最重要的计划,我和我先生,将在明年春季迎来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说到这里,许诺一只手自然的覆在小腹上,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浅笑。
“另外一个计划,就是把漫画风,揉进产品创意里。这方面的我正在做一些尝试和努力。”
“在这次获奖后,我的个人计划会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在创意方面,我的职业身份,是‘品尚’创意的合伙人和创意主创,所以我仍然会回到我的岗位上,与我的合伙人、同事们一起,为更多企业提供优质的市场咨询服务和产品创意服务;对于来自国际的机会,我会挑一些有代表性的品牌合作,以此来保持超水准的创意作品。”
许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倪顶微微一愣,倒没想到此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许诺,开口便是如此犀利,虽然尴尬,却也欣赏,微笑着说道:“谢谢顾太太给媒体人的警示。”
许诺敛下眸子,微微思索了一下后,抬眼看着倪顶,沉声说道:“关于我为何为参与这次的展播项目的主创,我在美国接受组委会专访时,已经有详细的说明,倒没想到回国后,我国的媒体却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所以对此我只有一句话:如果一个人成天想着肮脏的事,他的世界就是污浊一片,带给大众的信息和引导也将是肮脏的,这种人,不应该继续留在媒体。”
“顾太太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倪顶的眸光微几顿转动了一下,问话的语气越发的温和起来
“因为这次在国际城市展播的结果、我在颁奖礼上所说的话,都引起大家的兴趣和疑问,我希望有个正式的回应。”许诺轻声说道。
“顾太太为什么愿意做这样一个专访?”倪顶看着许诺问道,同时注意着她的表情,双手在键盘上的敲打,似乎是无需用眼睛的。
“好的,我们开始提问,顾太太若觉得有任何不妥,都可以随时醒我们。”倪顶与其它几家媒体的记者打了招呼后,便拿出了录音笔,并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可以了。”许诺点了点头。
“顾太太,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倪顶看着许诺温和的问道。
所以新闻重要、关系也重要,所以他必须亲自坐镇,以来表示重视、二来以策安全。
他们台与顾子夕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顾子夕与艾蜜儿的分居、离婚;许诺的官司;与许诺的结婚等个人消息,全部是由他们台第一手发布。
就这个原因,他也非来不可――若别的记者来,拿不到想要的材料事小,惹恼顾子夕,麻烦就大了。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昨天的机场事件――虽然是私人停机区,当事记者也没有再发声,但仍有目击者将现场视频拍了下来。虽然因为距离原因,看不真切,但从时间、背景飞机上来看,熟悉顾子夕的人,都能判断出一二。
这次亲自出马,一个原因是许诺这次载誉归国,是件国际化的事件,现在展播事件正热,但凡与国际展播挨得上边的稿子,全部是全球范围发布,而许诺不仅带着项目组拿下城市二等奖、还拿下了唯一的个人创意奖,这已经是热门中的热门,所以他非来不可。
这是s市最大媒体的采访部主任倪顶――他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出采访任务了。
“感谢顾太太给我们专访的机会,我们身为记者,负责把事情的真像如实的报道出来;但也只有在了解了100%之后,可能才能写到70%的程度,所以有些问题让顾太太为难了,顾太太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再调整提问的方式,或者直接忽略。”
半圆型的会谈区,许诺坐在同样是黑色的皮质沙发里,原本有些微微的紧张,在看到十名记者鱼惯而入后,反而慢慢沉静了下来――许言连死都不怕,她还怕什么。
专访的媒体一共五个,所以进来的一共是十个人,每家媒体都是一个文字记者、一个摄影记者。
“可以了。”许诺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吗?”顾子夕轻声问道。
而她眼底的沉寂,更让一身黑衣的她,透出几许神秘来。
许诺今天仍是一袭黑裙――简洁的一字领裁剪,露出优美的琐骨;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轻轻的挽在脑后,显出几许慵懒与散漫的风情;
第二天上午,顾子夕办公室。
第二节:专访,往事历历,只是因为爱情
“晚安。”顾子夕帮他拉好被子,关了灯后,轻轻走了出去。
“好,爹地晚安。”顾梓诺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是吗。”顾子夕低头在他额间轻吻了一下,抱着他躺下后,下床看着他说道:“明天我问问许诺,当时听的是哪几首,我们再听听。”
“我喜欢莫扎特的音乐。”顾梓诺突然说道。
顾子夕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轻轻合上日记本,低头对安静的顾梓诺说道:“顾梓诺该睡觉了,我们明天继续。”
读到这里,顾子夕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那现在呢,你习惯了这个称呼吗?在你决定放弃妈妈这个身份时,你的心里有多少无奈、多少放弃、多少痛……
“今天试着和宝贝对话,只是‘妈妈’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啊。感觉挺不好意思,可能,等到你出生后,我就会习惯了吧。”
**月**日
“不过,又有专家说:‘妈妈的爱和好心情,是最好的胎教。’过早的音乐刺激,可能会影响孩子的听力发育,到底听还是不听呢?真让人为难。放远一些,可能就没问题吧,就和说话一样,对,就这样办。”
“今天给宝贝听了莫扎特,又读了英文报,宝贝应该都听到了吧?”
**月**日
“今天大小姐送来了一些胎教的资料,原来小小的胚胎,在肚子里也能感知外界、感知我的心情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试试总是没有坏处的。或许,会是个小天才?”
**月**日
“我才十八岁,居然有个孩子就长在我的肚子里,该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原本他只是一个任务、一个筹码,现在却变得有些期待起来――会是个聪明的宝宝吗?会像他还是像我?”
**月**日
“我们开始吧。”顾子夕收回思绪,将日记往回翻了几页,轻轻的念起来。
“爹地?”顾梓诺的小手翻了两页纸后,抬头看着顾子夕,疑惑的看着沉默的他。
她的日记里,基本没有其它人的出现,包括许言――包括他这个孩子的父亲;似乎,她的生活在那样的段特殊的日子里,简单到只剩下这个孩子。
“那好,我们开始。”顾子夕将顾梓诺抱到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开日记本,看着里面熟悉的艺术字体,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十八岁的她,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屋子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好。”顾梓诺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们每天睡前读十五分钟,恩?”顾子夕看着自己换好睡衣,安安静静靠在床头的顾梓诺,温柔的说道。
许诺睡得很早,顾子夕拿着这本装桢算得上漂亮,纸质却仍显粗糙的日记本,在顾梓诺的床头靠了下来。
第一节:梓诺,日记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