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箫随心看着他,像是赌气一般,一字一句说的很重,“我就是爱他爱到自甘堕落的舍不得放手,你满意了吧,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蠹”
顾予苼收回搁在她肩上的手,烦躁的扯松了颈子上的领带,沉默了几秒:“我给他打电话。”
心里憋着团火,见箫随心坐在沙发上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眼泪,又不好对着她发气。
霍然起身,拿着烟盒走到办公桌前,火光四溢的按了个数字,“......”
卡了几秒,才冷声说道:“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再去楼下的可可店买几盒样式可爱的点心。”
箫随心吃东西,更注重外表,要造型别致的。
用她的话说,卖相好,哪怕不好吃,也是赏心悦目!
楼下的可可店,是她发现的,卖相好,味道也好的甜品店。
小米接到电话,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来不及说话,那头就已经挂了。
她跟在顾予苼身边的时间还短,对他这种说变就变的情绪还不了解,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会惹了他生气。
自从上次亲眼看到顾总替苏桃挡酒瓶后,她对他的认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一直听同事议论顾总如何如何严厉冷漠,但他居然能为了一个秘书不顾自身危险髹。
所以,她将顾予苼发火的原因归结成了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没到位!
路是她选的,不管再怎么难,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买了糕点,端着咖啡和牛奶敲开顾予苼办公室的门。
“进。”
听到里面有低沉的声音传来,小米理了理身上整齐的套装。
办公室里紧绷凝滞的气氛让她愣在了原地。
站在沙发边上的女人是萧家的大小姐箫随心,整个顾氏的人都知道她是顾总的心肝宝贝,连扫地的清洁工阿姨都认识,生怕不小心冒犯了她。
不过,她的性格一直很好,就算偶尔有不小心冒犯了的地方,也不生气。
而现在,一向温柔娴雅的箫小姐居然悲愤的瞪着站在窗口抽烟的顾总。
听见开门声,她回头扫了一眼,那清凌凌的目光吓了小米一跳,手一抖,牛奶洒了一手。
顾予苼漫不经心的倚着墙的棱角,唇瓣微启,青白的烟雾徐徐的吐出。他皱着眉看过来,倒也没说什么,但那寡淡的目光却让小米无地自容。
将咖啡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顾总,您的咖啡,我再重新给箫小姐倒杯牛奶。”
顾予苼端起咖啡浅啜了一口,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将杯子搁下,“让苏桃重新煮一杯,你在旁边看着。”
“是。”
......
站在秘书部外面,小米深吸了口气,缓步走进去。
刚才还算闹腾的办公室因为她的到来瞬间安静的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苏桃很显眼,倒不是因为她坐的位置,而是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忙,只有她趴着在睡觉。
她走过去,怕被人看出她心里的怯懦,刻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苏桃,顾总让你煮杯咖啡。”
苏桃漂亮的五官皱了起来,也没抬头,“给总裁煮咖啡现在是你的职责。”
小米咬牙,眼角的余光扫了圈周围,声音软了下来,“苏姐,我知道你怪我,但职场就是这样的,煮咖啡也是顾总吩咐的。”
苏桃既然收回了辞职信,就不会矫情的耍脾气,刚才是真的头疼不想动,小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服了软,她也不能仗着年老欺负人家不是。
走进茶水间,打开最上面的格子,顾予苼有洁癖,咖啡豆的成色也和员工不一样,包括煮咖啡的机器,她都是给他单独放的。
拿下来的时候摸到上面已经布了层灰了!
脱口问了句:“你用什么给他煮的咖啡?”
小米畏缩的指了指公用的咖啡机。
苏桃没吭声,这种事一直都是她在做,只跟杨絮源交代过,小米上任的时候没跟她做过任何交接,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让小米将咖啡机擦干净,她将咖啡豆放进电动磨咖啡豆的机器里。
相对无语的情景有些尴尬,好在咖啡豆很快就磨好了!
动作熟练的开始煮咖啡,小米一直在旁边看着,挂在脖子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很温柔的情歌对唱。
第四遍的时候,苏桃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她,“教你最后一点,作为秘书,只要在有人的地方,不管任何情况都不能让电话这样一直响下去,你不接可以选择挂断。”
小米的脸瞬间就红了,像被人狠狠掌掴了一巴掌,麻麻的痛,急忙挂断电话,关了静音。
“苏姐......”
她的声音有些沙,似乎在极力隐忍内心涌动的情绪,好半晌都没声音。
咖啡机‘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气,苏桃拧紧装咖啡豆瓶子的盖子,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视线正好瞥见下面柜子里的糖和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弯腰,拿了好几包奶和糖倒进去,“顾总口味重,多加点。”
......
顾予苼替箫随心盖好被子,细心的将一根沾在她唇上的头发拂开,她瘦了很多,脸颊通红,眼眶周围的青黛很明显。
凸起的颧骨很让人心疼!
才和霍启政订婚,就被折腾的不像样了。
“随心。”
男人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滚烫的额头,今天林嫂给他打电话,说箫随心烧到40度,又不愿意去医院,给霍启政打电话,那头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她等了四十多分钟,绷不住了才给他打电话。
“那个男人不值得。”
回应他的,是箫随心匀称的呼吸。
顾予苼从抽屉里拿了片退烧贴贴在她额头上,确定被子盖好了,才起身出了休息室。
箫随心身体不好,经常感冒发烧,一病了就爱蜷在他的办公室。
所以,抽屉里经常会放些备用药!
小米将咖啡放在桌上,心里有些忐忑,这几天她给顾总煮的咖啡都是不加糖不加奶的,也没见他有什么特殊表情啊。
“顾总,您要的咖啡,苏姐亲自煮的。”
“嗯,出去吧。”
顾予苼翻开一份文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满嘴的甜腻和浓厚奶味,他含在嘴里,眉头皱得死紧,脸上的表情变幻了无数次,才终于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咽下去了。
“这真的是苏桃亲手煮的?”
小米已经走到门口了,冷不丁的听他开口,吓的身子都跟着颤了颤。
“是。”
顾予苼看着杯子里隐约泛白的咖啡,曲起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从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生气与否,“她放了多少糖和奶?”
“有七八袋左右,苏姐说,您......您喜欢喝甜的。”
小米说的磕磕巴巴,看顾总的反应就知道,苏桃肯定是故意整她的。
像是被人揭开天灵盖灌了壶开水进去,脑子里‘嗤嗤’的响,热得浑身冒汗。
“出去吧,让苏桃进来一趟。”
“是。”
小米一刻都不敢停,直接跑到了秘书室,恶狠狠的瞪着苏桃,“顾总让你进去。”
苏桃早料到了,淡定的起身朝总裁办走去。
她发现自己的意志力增强了,居然没吓的‘两眼泛黑’,‘手脚发软’。
当时就想作弄他一下,后来想想,挺幼稚的!
她这是想单干的节奏呢。
走出办公室,小米压低声音朝她的背影吼道:“苏桃,你是故意的吧?”
对于这种莫须有的事,苏桃不屑解释,更何况对着个自己不待见的人,就更觉得没必要了,“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
她是故意整顾予苼,但没想过要连着小米一起整了,她又不是哑的,长了张嘴难不成只是用来吃的?
再说了,顾予苼又不傻。
给小米装几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土啊!
......
“顾总,您找我?”
苏桃站的离办公桌一米远的距离,表情淡淡的。
顾予苼没说话,直接翻到文件末尾,流畅的签上了他的名字。
他的字很漂亮,和他的性格相似,刚劲锐利!
顾予苼没说话,苏桃也识趣的站在一边装哑巴,视线耐不住寂寞的四处乱晃,休息室的门关的很严实,应该是箫随心在里面睡觉。
一早上,没看见过她出去,倒看见小米拧着个可可店的袋子上来!
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忍不住要冒出来,她急忙压住,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顾予苼放下笔,信步走到她面前,“看出什么了?”
苏桃皱眉退了几步,“我不明白顾总在说什么。”
“不明白?”顾予苼似乎来了兴趣,她退他进,直逼的苏桃的后背撞上了角落里放绿萝的铁艺架,避无可避,“她在休息室里睡觉。”
苏桃:“......”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沉默了。
说不关她的事,好像在吃醋耍性子。
说问候的话,又矫情。
“咖啡你煮的?”
他的手撑在她耳侧,将她禁锢在一方狭窄的间隙中间。
苏桃不适应的避了避,严格说来,是厌恶这种暧昧的姿势,冷着声音主动道歉,“抱歉,我重新煮过。”
顾予苼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向自己,脸贴的很近,将苏桃的脸掰过来的时候,两人的鼻子正好擦过。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磁性的声音里隐含着暧昧的沙哑,“为什么加那么多奶和糖?赌气?还是在吃随心的醋?”
苏桃吸了口气,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攥住,用力的揉搓。
痛得脸色发白。
“顾总......”
“为什么把我拉入黑名单?”
一提起这个,他就恨不得直接将钳住她下颚的手改捏住她的脖子,居然将他拉黑了。
苏桃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伸手指了指,“顾总,箫小姐出来了。”
顾予苼猛的松开她,退开了两步,回头。看清后面的场景,男人冷峻的脸紧绷着,身上拢上了一层凉薄的寒意。
苏桃整了整衣服,她说谎了,从她的视线看出去,正对他的办公桌,是看不到位于她右边的休息室的。
但紧张的顾予苼没有发现,直接就松开了她!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她退开两步,转身大步离开!
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她还真是懂得怎么在自己心口上下刀子,又快又狠,还磨得锋利无比。
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让自己有非分之想。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顾予苼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桌上还冒着白气的咖啡,“喝了。”
即使背对着他,苏桃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对于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早就了解透彻了。
转身走过去,端起桌上的咖啡,面无表情的一口气喝完,还顺便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甜腻混合着奶味,胃里难受的一阵翻江倒海,苏桃连皱了几次眉,才将那股不舒服勉强压下了:“我能出去了吗?”
她是莽足了劲加的,又甜又腻又腥,空腹,又加上咖啡这种刺激性的饮料,她已经要忍不住了!
顾予苼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但到她一脸倔强、不服输的盯着他,伸了一半的手又垂了下来。
冷着声音说道:“出去吧。”
苏桃挺直背脊镇定的出了办公室,门刚合上,就捂着唇冲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呕’
她趴在马桶上,将刚喝的咖啡又完完全全的吐了出来,胃里一阵抽搐的疼,嘴里甜的难受。
这比喝醉了还难受。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正好合适!
吐了一阵,回到办公室,杨絮源端着杯白开水等在门口。
一看到她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将水递给她,“苏姐,我刚才看到你吐了,你没事吧?”
苏桃摇了摇头,“早上没吃早餐,估计是胃病泛了。”
她总不能说她整顾予苼没整到,反而将自己整了吧。
“要不,您请假回去休,你的脸色卡白卡白的,难看死了。”
苏桃想了想,点头,“好。”
下午要去接乔乔,今天周五,他放学的比较早。
再加上,她是真的难受。
腰酸背痛的,估计是昨晚感冒了。
......
打了车去乔默的那里,昨天晚上送乔乔回家的时候,才听说他们搬家了,现在住在季景初的一栋公寓里。
为了方便照顾乔乔,她现在也临时住这边。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刚才才觉得自己感冒了,一回到家,就感觉头晕脑胀的,整个人都没力气。
洗了澡,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本来想找些感冒药和胃药,结果看到了一个小盒子!
她和乔默之间比较随意,在东西上没有秘密,什么都能动。
苏桃一时好奇,打开了。
里面居然是本离婚证。
应该是拿回来就放进去了,后来一直没翻过,很新,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苏桃猜测,乔默应该是结过婚的,因为乔乔是上了户的。
但关于她的婚姻,乔默从没提过,她有好几次想问,也都没开的了口。
不受控制的翻开。
时间是五年前,照片上的乔默很稚嫩,黑色的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看上去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本来没什么异常,但男方的名字却让苏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慕锦年——
她在心里略微念叨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慕锦年,慕森的现任总裁,乔默现在的顶头上司。
......
箫随心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摸了摸额头,不出意外的摸到一片退烧贴。
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有温水,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幸福的笑了笑。
予苼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所有的事情,都面面俱到,包括生活的琐事!
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掀开被子下床,地上整齐的摆着一双粉色的卡通拖鞋,她记得自己刚才在外面沙发上睡着的,是顾予苼抱她进来的。
抬头看了眼门口,她的鞋子整齐的摆在鞋架上。
推门出去。
外面的天色暗了,办公室里没开灯,顾予苼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按着眉心,头微微低垂,身影在夜色里很朦胧!
箫随心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床薄毯盖在他的腿上。
顾予苼在她被子盖上去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略微茫然的看了她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搓了搓脸,让自己迅速清醒。
手探上她的额头,刚睡醒,声音还很沙哑,“烧退了,把药吃了。”
箫随心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有几颗分好的药,黄的白的,还有两颗胶囊。
委屈的看着他,摇头。
嘴巴微微嘟起。
顾予苼长吁了一口气,不容拒绝的将药放在了她的掌心,“随心,你已经不小了,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照顾,就像今天,如果我不在洛安,或者不在你身边,你难不成打算一直挨着不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暗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清冷,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如果你都不爱你自己,就没人会爱你了。”
“不是还有你吗?”箫随心有些慌乱,扯着他的袖子,“予苼,你会一直照顾我的,不是吗?”
她拉起他的手探向自己的额头,“你看,我没去医院,没吃药,烧也退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张嘴,”顾予苼手里拿着杯子,心里微微有些烦躁,也没有那份哄诱的心情,“把药吃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吃,苦。”
箫随心的眼眶红红的。
“听话,我替你准备了糖。”
说着,真的从抽屉里拿了颗糖出来。
板着脸,“再这么不听话,下次不管你了。”
箫随心‘扑哧’一声笑了,握着他的手,讨好的摇晃,“我吃药,但你今天住萧家好不好?我一个人,怕。”
这也不奇怪,她胆子小,经常一个人做噩梦了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陪她。
这要换做平时,也没什么。
但今天,他听秘书部的人说,苏桃请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