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总裁,这是乔小姐的离职信。”
Johnny知道乔默和慕锦年的关系,收到苏桃转交的离职信后,就立刻驱车来慕森,交给了聂华岳。
慕锦年捏着那份字体娟秀的离职信,冷声念道:“因私人原因无法胜任高压力的工作……”
他本来该昨天就出院的,慕老爷子不放心,又让他做了个全身检查,一耽误就晚上了!
这几天乔默为了照顾他都没睡好,便忍了要去见她的冲动,本想着中午约她一起吃饭。
慕锦年的情绪一向隐藏的很深,此刻,在聂华岳和johnny面前,也只是沉了沉眸子里的颜色鞅。
掏出手机,熟练的拨出了一个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慕锦年俊挺的五官紧紧绷着,他抿唇,看了眼连大气都不敢出的johnny,“你先出去吧。”
他拿起烟盒,走到落地窗前,低头点了支烟。
手指一弹,燃过的火柴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的落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
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深沉的寒意!
十分钟后,聂华岳放下手中的电话,硬着头皮说道:“总裁,乔小姐带着乔乔少爷去了A市。”
慕锦年眯着眸子,有短暂的几秒钟失神。
A市。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面上还是一副漠然的神色,深深吸了口烟,声音随着烟雾溢出:“恩。”
“需要我定机票吗?”
“不用了,她想走,就让她好好静一下。”
将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盒里,他捏着眉心,从旁边的酒柜里拿了一瓶威士忌。
聂华岳劝阻:“总裁,医生让你这半年忌酒、忌生辣硬冷的东西。”
“恩。”
慕锦年淡淡的应了一声,弯腰用银夹子从冰桶里夹了两块冰放在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卷着冰块撞击着杯子,发出‘叮叮’的脆响。
“总裁。”
火辣从喉咙燃烧到胃里。
一阵痉挛般的疼痛从胃部传来,他微微眯眸,靠坐在身后的台架上!
“适合的骨髓还没有消息?”
“恩,已经安排慕森旗下的员工都去做配型了,因为工程太大,到现在还有一半的结果没出,已鉴定出的结果里暂时没有合适的。”
“出去吧。”
他坐回办公桌前,接着处理刚才未处理完的文件。
“总裁,”聂华岳迟疑了一下,“飞机同行的旅客名单中,有季总的名字,位置就在乔小姐的后排。”
***
乔默下午睡的早,凌晨三点就醒了。
“好饿。“
她摸着肚子揉了揉,一转头,才发现乔乔没在身边。
两米宽的大床上,就她一个人。
脑子里‘嗡’的一声,乔默猛的从床上坐起,背心里沁出了一层冷汗,“乔乔。”
房间里只听到她一个人急促的喘息声,从床上下来,慌张的按开床头的灯。
连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应!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甚至连马桶都掀开来看了。
没人。
她茫然的站在房间中央,脑子里一片空白,来来回回的只有一个想法――
乔乔丢了。
季景初。
对了,季景初还在隔壁的房间!
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乔默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她站在走道上,两边都是房间。
季景初只跟她说,他住隔壁。
没说是左是右!
她愣了两秒,径直敲响了左边的门。
记忆中,寥寥的几次跟季景初在一起,他都总是走在她左边的位置,替她遮住一切未知的危险。
只响了一声,门就开了。
让乔默不由的有些愣怔,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个点,能这么迅速开门的,估计就只有季景初了。
“景初,乔......”
后面的话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尴尬的顿住了,唇瓣微启,那模样,挺滑稽的。
慕锦年披着睡袍,腰带没系,里面只穿了条黑色的内裤,露出让人血脉喷张的胸腹肌肉和修长有力的双腿。
乔默的视线只敢停在他的胸口以前,声音微暗:“锦年。”
她没想到他会来找她。
紧张的扯着衣袖,唇瓣也惨白惨白的。
慕锦年淡淡的看了她两秒,没有乔默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似不耐的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关门!
“锦年,”乔默急忙伸手撑着关过来的门,“乔乔不见了。”
“乔乔不见了,就去找乔乔,跟我说,”他挑眉,眉眼拢着淡淡的不屑和讥诮,尾音上扬
“有用?”
乔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冷然的脸:“我......”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有个会,”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走的时候顺手关门。”
“你是来,出差的?”
是自己不告而别,他恼怒生气是正常的,以他骄傲的性子,不提分手就是奇迹了,又怎么能指望他特意来找她。
但乔默还是控制不住,想亲自确定答案!
“你觉得?”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乔默担心乔乔,也没顾得上跟慕锦年解释,转身快步往右边的房间走去。
乔乔一直很懂事,不会乱跑,也许只是睡醒了,不忍心吵她,就去找季景初了。
身后的门突然被拉开,风卷残云般,待乔默反应过来,已经被拽着手臂拖进了房间。
重重的跌进柔软的被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慕锦年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乔默娇小的身影被慕锦年投下的阴影拢住。
她撑起身子,急道“锦年,我先找到乔乔,再跟你解释。”
“解释?”慕锦年冷笑一声,凉薄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乔默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粒子,这样的慕锦年,是她不曾见过的锋利冷锐,上次把她锁在房间里,也只是怒而已。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只是带乔乔出来度假,不是想躲开我?不告而别只是走的太匆忙,来不及跟我交代?手机是因为太累,睡着了,忘了开?”
他的每个问题,都成功的堵住了她所有能想象的借口。
不过,她也不打算说谎。
“对不起,”她情绪急躁的推攘着慕锦年,“找到乔乔后,再跟你道歉好吗?”
慕锦年没动,无论她使多大的力气,他都像一尊雕像似的,将她禁锢在身下。
看着她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慕锦年心里一阵烦躁,伴随着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酸痛,他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颚。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如表情的看着她被薄汗濡湿的碎发,“告诉我,为什么要走?”
“......”
空气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乔默瞌了瞌眼睛。
“因为爷爷说乔乔是个山寨货?”他的声音沉沉的砸下来,那股慑人的压迫力逼得她无法顺畅呼吸,“我对你的感情,就被你这般视如草芥?一句话,一个举动,都可以轻易松手?”
他在笑,菲薄的唇勾起明显的弧度。
乔默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看着慕锦年,眸子里有那么一刹那的茫然和恍惚。
她是慕锦年的女朋友,但她也是乔乔的妈妈,她可以受侮辱,可以对慕家的态度视而不见,可是乔乔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让乔乔本来就脆弱的心灵,再去承受这些不该他年龄经受的歧视!
强忍下喉咙的哽痛,她努力平息心里剧烈碰撞的激烈情绪,“对不起锦年,乔乔还是个孩子,我不能让......”
“乔乔,乔乔,”男人几乎暴虐的低吼,“乔默,你的眼睛里难道就只有乔乔吗,当初接近我,是因为乔乔,现在离开,也是因为他。”
他眉目阴鸷的看着她,撑在她身侧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乔默:“......”
喉咙像是被一块棉花堵住,她动了动唇,硬是发不出一个字。
慕锦年颓然一笑,自嘲的低语:“也许,我就该让他死了算了。”
乔默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慕锦年居然会说出这么残忍而冰冷的话,那是一个鲜活的孩子,曾经依赖他、信任他,和他玩笑逗闹的孩子。
“锦年,”她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满眼的不可置信,迟疑的说了一句:“他是乔乔。”
慕锦年起身,理了理皱乱的西装,“你走吧,乔乔在聂华岳的房间里,估计现在已经睡着了,明天我会让他给你送到房间。”
“对......”
“出去。”
慕锦年厉声打断她的道歉,狠戾的眸子里全是冷光,锐利的切开乔默的心脏,“滚,既然走了,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的感情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
乔默的心好像是被人用刀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只剩下剧烈的疼痛,她隐忍的咬着唇,冷汗从额头、背心沁出。
她的灵魂好像是漂浮在空中,正冷冷的看着她痛得缩成一团的身体!
慕锦年直接将乔默从床上拽起来,像拖一袋垃圾一样将她拉到了外面,冷冷的说:“乔默,我们到此为止。”
既然跟我在一起那么痛苦,那么,我放你自由。
以后,再不会有慕家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门‘砰’的一声合上。
声音太大,惊动了季景初,他拉开门,就看见乔默蜷着身子,抱着双膝,狼狈的蹲坐在旁边的房间。
他快步走过去,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担忧的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触到一手的冷汗。
“怎么在这里?做噩梦了?”
他并不知道里面住的人是慕锦年,只以为她是害怕了想找他,结果走错了房间,“抱歉,我忘了告诉你房间号了。”
乔默疲惫的摇了摇头,头耷拉着靠在膝盖上,喃喃:“我只是,不想乔乔受到伤害。”
他已经接受过心理治疗了,当时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如今想起来,还让她心悸。
季景初蹙眉,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她身后紧闭的房门:“怎么了?”
虽然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但还是希望能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乔默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没有神采,看着他良久,才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很晚了,我去睡了。”
他拉住她,就她现在这种状态,他不放心。
“乔乔呢?”
“睡觉呢。”
......
乔默一个晚上没睡,没有乔乔在,她可以肆意的流露出内心的忧伤。
双手环着膝,头搁在膝盖上,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整整做了一个晚上!
七点,有人敲门。
她猜想是聂华岳将乔乔送过来了!
现在是冬天,这个点外面还是雾蒙蒙的一片,只看到无数的霓虹光影在雾气中散着柔和的光芒!
“妈妈。”
乔乔没睡醒,穿着熊猫睡衣,小手揉着眼睛,嘴巴委屈的嘟起。
看到乔默,就伸出两只手让她抱,眼睛又合上了!
那模样,萌得乔默的心瞬间就软了一片,所有的付出和舍弃,似乎都值了。
“给你添麻烦,聂秘书。”
乔乔爱踢被子,一晚上要替他盖七、八次。
她的视线往聂华岳身后看了看,失落的垂下了眼睑。
聂华岳叹了口气,“总裁一个小时前坐飞机回洛安了,乔小姐,”
他迟疑了一下,“保重。”
这种类似永不相见的告别话语,让乔默原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点了点头,“锦年的胃不好,就算是应酬,你也让他尽量用香槟替代,如果实在不行......”
她自嘲的笑了笑,瞬间觉得自己的提醒是多余的,慕锦年如果不想喝酒,别说香槟,就是喝茶,也没人敢说什么。
聂华岳应下:“好。”
他没有告诉乔默,总裁昨天才喝了两杯纯的威士忌。
***
A市有个天然的温泉,还有两个4A、级的旅游景区,乔默决定在A市多呆两天,除了这些,还因为――
乔乔生病了,高烧,反复了两三次了还没有褪下。
随行的医生检查了,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
但他的身体不宜远行,瑞士之行便搁置了!
乔默也有些感冒,不严重,就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怕乔乔担心,她一路上忍着没说。
“喝点水,感冒好的快些,”观光车上,季景初趁乔乔看风景看的入神,将保温杯递了过来,“水是温的,如果实在不舒服,就靠着我睡一觉。”
“谢谢。”
乔默只是头疼,也没有别的症状,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季景初看出来了!
季景初沉吟了片刻,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的响起,微哑、干涩,“那晚,在307房间的,是慕锦年吧。”
乔默端着杯子的手一颤,接着若无其事的喝水:“嗯。”
已经过去了。
不是吗?
这三天,他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彻底到,她有时候都怀疑,前段时间的温柔绻缱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
因为太爱他,所以自己编织的梦境。
“小默,如果觉得累,就来我身边吧,”他看着前方,神色温润,淡淡的轻拢着眉,“我会照顾乔乔,照顾你,没有爱情,或许,你会更坦然一些。”
乔默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她不是一个心冷的女人,就算是为了乔乔心力交瘁,无暇顾及其他。但在听情话时,和普通女人一样,会感动,会不知所措。
“景初......”她不善于拒绝,想了很久,才勉强说出一个理由,“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要的不是公平,”他沉沉的看着她慌乱躲藏的脸,伸手捧着她的脸:“我想要的,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妈妈,快看小松鼠。”
乔乔兴奋的指着某处丛林,回过头,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季叔叔,你捧着妈妈的脸干嘛呀?她上面有
脏东西吗?”
季景初松手,抱起乔乔:“我在让妈妈看小松鼠呢。”
乔默满脸通红,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
慕森集团总裁办公室。
慕锦年皱着眉,满脸不耐的将钢笔拍在桌上,“你看够没有?”
黄若衫嘟了嘟嘴,下颚枕在小手臂上,笑盈盈的说:“没有,除非你愿意让我看一辈子。”
“......”
慕锦年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他哑口无言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一组号码。
他开的免提。
里面传来聂华岳的声音:“总裁。”
“把这个女人从我办公室拉出去,下次要再放她进来,你就去黄家做上门女婿得了。”
聂华岳平白无故的被骂了一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慕老爷子亲自选定的总裁夫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挡回去啊。
“慕锦年,我知道你失恋了,好心来陪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黄若衫气鼓鼓的瞪着他。
慕锦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也只有黄若衫有这个本事,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偏偏还动不的。
指着门口:“出去。”
“我不。”
黄若衫打定主意要将这个男人拿下,死缠烂打、高贵冷艳,慕爷爷教的三十六计,轮番上阵。
慕锦年脸色阴沉,平息了一下情绪,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走了。
黄若衫傻眼了,走了?
潜台词不是应该,他怒火攻心,定定的看着她因生气而表情生动的小脸,俯身狠狠的吻住她的唇,以一种发泄啃咬的力道。
舍友讲的小说情节,都是骗人的。
他根本就没反应,而且看样子,还被她气的不清。
完了,这下真的没救了!
她这一纠结,慕锦年已经走到门口了,这下,什么台词场景都没了,只能依着本能冲过去,死死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不准你走,慕锦年,我陪你喝酒吧。”
“对不起黄小姐,”聂华岳的声音突然冒出来,黄若衫吓了一大跳。
聂华岳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推门就看到如此香艳的场景,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总裁胃不好,不能喝酒。”
黄若衫瞪着他,“要你管,滚出去。”
“黄若衫,”慕锦年用力掰开她的手,声音冰寒入骨,“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