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大……这里真他妈的大!可是……为什么突然这么热呢?!靠!热死个人啊!”
一声熟悉至极的标志性的牛叫,震的谢宇的耳朵,又是不由自主的一阵嗡嗡作响。
“妈蛋!大就大,热就热!你乱叫什么叫……要是能够活着回去的话,一定要出点血,资助这个粗鲁的家伙去上几年学,要是能提高一点这个粗胚的素质……花俩钱算什么?!哼哼!再说了……一个大字不识的话,还怎么在江湖上浪?!唉!可是……就是不知道这个文盲这么大年纪了,人家学校还肯不肯收啊!大龄学前儿童……靠!头疼!”
谢宇早已疼的面色苍白,额头上也是汗如雨下,摇晃两下脑袋之后,厌恶的看了一眼身边正瞪着一双小眼睛拼命到处打量、并且使劲用手往丑脸上扇着风的史莱克,狠狠的不停翻着白眼,嘴里不满的嘀咕着。
一刻钟之前,当谢宇把队伍带到了洞口的时候,立刻便让史莱克将老向导――长腿女精灵亚汶给叫到了面前。
可能是由于浓郁白雾的遮挡,亚汶还是半信半疑,有些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原来来过一次的那个洞口,但是,谢宇的心中,却是相当的笃定。
至于谢宇如此自信的原因,其实是归功于胸口的那块太极状的血玉。
几天之前,云雾区外面的冰天雪地中,在那块遮挡风雪的大石后面,谢宇第一次察觉到胸部异常的时候,心中虽然也是难免的诧异了一下,但其实并没有多么的惊慌。
反正那块伴随自己出生的太极状的诡异血玉,先前也曾经出现过不止一次的异状,而且,尽管出现异状的时候有些突然,但也并不是完全的无规律可循。
比如后花园的废弃井底,捡到了那根黑棒差点被活活吸干的那次,还有,就是跟史莱克决战螭龙兽,眼看要力竭败亡的那次,以及无意之中救下妮可主仆、却差点被怒极的黑衣人首领砍死的那次……
谢宇后来仔细的回忆过,胸口出现异常的有限的这几次之中,都是自己遭遇到了生死威胁的时刻,然后就会自胸口处突然涌现出一道道的暖流,温养自己的破败的身体和枯竭的精神力,让自己不至于战斗力全失……
所以,闲暇无人的时候,谢宇曾经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心里一度狠狠的窃喜了好一阵子――
妈蛋!这玩意儿虽然有些丑陋,但着实的是好东西啊!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吧?!关键时刻能用来保命啊!
而这次谢宇又开始察觉到胸口异常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再一次的遭遇生死危机,但是,后面的几天里,包括进入了那片诡异的云雾区之后,尽管谢宇内心一直保持着警惕,可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的魔兽袭来,或者陷入什么险恶的绝境。
这让谢宇心头不由大大的疑惑――自己明明小命无虞,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难以应付的危机存在,可是,胸口的这块玉莫名其妙的出来捣什么乱?!
而且为什么暖流捣乱还不够,这次居然还搞出一道从未出现过的寒流一起冒了出来跟着起哄?!这两道迥异的气流还总是打架占地盘打的不亦乐乎,每次都把自己这个宿主搞的欲仙欲死?!
这块血玉不是金手指吗?怎么会忽然毫无预兆的抽起疯来?!
尽管这种抽疯时断时续,中间有不定时的间隔,但是,每当这寒暖两道气流一起出来打架争地盘的时候,身体上和脑海中的那种撕裂一般的疼痛,当真是让谢宇感到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妈蛋!自己用这副身体养育了那块血玉十几年,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难道跟那只小叛徒芦花一样,良心也让狗吃掉了吗?!
虽然这种抱怨,可以说是毫无意义,根本无助于丝毫疼痛的缓解,但是,巨大的撕裂般的痛苦煎熬之下,谢宇还是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狠狠骂开了街。
而连续感受了几天的生无可恋之后,尽管有些不解,但是,最终还是让谢宇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规律――
寒暖两股气流的活跃程度,以及自己身体和脑海中的痛苦程度,似乎……跟队伍前进的方向,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谢宇虽然方向感不怎么强,甚至还在精灵族的森林里迷过路,但是,他毕竟还算是一个魔法师。
尽管是野路子出身的半吊子魔法师,但是长期魔法冥想铸就而成的强大的精神力,让谢宇的感官敏锐程度,比之普通人,自然还是要强上了不知几个档次。
而且,虽然进入了云雾区之后,那种近乎实质的浓稠白雾,让包括谢宇在内的整支小队的方向感,已经算是彻底的丧失掉,但是,毕竟,走的是直线还是曲线,谢宇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的。
谢宇发现,当自己胸口的两股气流开始活跃、并且活跃到几乎让自己疼的毫无间歇的时候,正是队伍一直向着同一个方向,直线挺进的时候!
尽管,白雾和剧痛,使得谢宇并不能确定到底是在往哪个方向挺进,而且,谢宇最初也没有想到会跟自己胸口的异样,存在任何潜在的联系。
但是,即使后来谢宇已经疼的有些神智模糊,但他还是依稀的感觉到,前方行进中的队伍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转了个弯继续前进,而转弯之后的一个多小时之内,由于偏离了方向,胸口的气流居然开始渐渐的安静了下去,那种撕裂般的痛苦,自然也随之逐渐的缓解,直至两股气流完全的龟缩进了胸口的血玉之后,痛苦也便全然的消失掉了。
即使心中有着淡淡的一丝困惑,但那种劫后余生一般的狂喜,让谢宇根本无暇去细细的思索,只是拖着近乎虚脱的身体,努力的跟上队伍的脚步,并且伸长了舌头,一味的拼命喘息。
但喘息稍定之后,谢宇除了继续咬牙切齿的暗自咒骂着那忘恩负义的血玉之外,心中的那丝疑虑,却不由自主的逐渐浮现上了心头,虽然有些模糊,有些若隐若现,却是再也挥散不去了。
而后来两股气流的几次异动,仿佛也越发的加深了谢宇的疑惑。
因为,即使气流活跃的频率、持续的时间以及带来疼痛的剧烈程度都各有不同,但谢宇的心中却是越来越笃定的认为,跟这座中指山上某个未知的方向、某个未知的地方,绝对有着一种难以言明但密不可分的微妙联系。
特别是后来老向导亚汶带领着队伍在云雾里迷路,谢宇被迫的接过了领队的大旗之后,带着众人在云雾里乱撞的过程中,谢宇的猜测,也便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虽然谢宇是用扔鞋子的方法来胡乱的确定前进的方向,但每次谢宇一感觉到胸口的那块血玉又在蠢蠢欲动、大惊之下赶紧调转方向之后,原本即将从胸口喷薄而出的那两股气流,便会渐渐的蛰伏下来,由躁动不安缓缓的归于平静。
所以,谢宇当上新向导的这将近五天的时间,着实可以算是自胸口同时涌出寒热气流以来,过得最为舒服和惬意的五天了。
只是,当谢宇跳大神的把戏被妮可和亚汶看穿之后,加上史莱克这个粗胚的威胁,不堪其扰之下,仿佛也是为了印证自己心头的猜测,谢宇最终不得不咬牙忍住胸口那逐渐狂暴起来的寒热气流的折磨,不再七拐八绕,不再兜圈子,在胸口血玉的指引下,带领队伍义无反顾的向着那个特定的方向,悲壮的进发了。
当谢宇已经疼的再次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宁愿自我了断念头的时候,前方的单调白雾中,终于若隐若现的出现了那一片奇怪的灰黑之色,在又行进了近乎一刻钟,最终确定了那片灰黑是一个巨大的洞口之后,谢宇心中长叹一声的同时,回忆起妮可和亚汶两个小妮儿这一路上不时的奇怪表现,心头的疑虑非但没有丝毫的消解,却反而越发的浓重了――
妈蛋!怪事年年有,今年貌似最多啊!小妞儿作天作地要得到的那棵见鬼的冰焰草,不会跟自己胸口的这块鬼东西……有什么毛关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