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薛三没有否认,反问上一句,“难道男子不该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
“那这么说来,古公子与一般男子也没什么区别。”停顿了一下,夭华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真是让人失望。”
“那不知红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什么样的男子才不让红姑娘失望?”薛三故作好奇之色。
“这似乎已经与古公子没有关系了。既然这样,又何必还多费唇舌?”
“我认识的朋友也不算少,红姑娘不妨说说看,或许日后能为红姑娘介绍一二也不一定。”薛三似乎挺有热心,脸上还保持着笑不变,让人几乎看不到除“诚心”以外的字。
“这么说来,古公子的心可真好,以前没少做这样的事吧?看来就算今夜风雨再大,古公子的茶叶都被泡水了也不怕,古公子完全可以改行做另一门行业,相信定会比卖茶更兴旺。”给她介绍男人,简直笑话。
“听红姑娘这么一说,倒确实可以认真地考虑考虑。”薛三岂会听不出夭华话中之意,又岂会感觉不到那股贬义,但非但不生气,反而越发觉得有趣。
夭华笑而不语,没有再接话。都说商人八面玲珑,能说会道,还都有一副好脾气,向来讲究和气生财,在这一点上对面之人似乎还真有些像个商人了。
独孤系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动,衣摆已不知不觉被外面倾斜进来击打在船舱缘边的甲板上的雨溅湿了一大块。
船头的船夫,渐渐有些慌乱与不安起来,刚开始跑进船舱内去向薛三禀告的时候,完全都是夸大成分,船只其实还是可以直接靠岸去的,但现在雨越快越大,风也越来越猛,河水更是越来越湍急,情况俨然朝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要是风雨再不停的话,恐怕真有些危险了。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后,不得不马上进船舱再向薛三禀告。
“公子,现在外面的风雨实在太猛了,情况……”
薛三听着。
夭华也听着,并且船只的那种剧烈摇晃程度好像越来越趋于平常了,时不时来一下,有的时候还一连摇晃个半天,坐在里面都能清晰听到外面的狂风暴雨声。
等进来的人禀告完了后,薛三抬眸看了一眼进来的人。
进来禀告的人对着薛三暗暗点了一下头,这次是真的,情况真的有些不容乐观。
薛三清楚了,不过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大有处变不惊,稳若泰山之气,沉稳从容地吩咐道:“想办法开始强行靠岸,其他的就不用多管了,务必让船上的人全都注意安全。另外,去下面传一下话,一定要保护好船舱下面的那些茶叶,绝不能让它泡水了。”
“是。”进来禀告的人拱手,快速退出去。
夭华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稳若泰山,这么多年来什么没见过。再说,多年来出入魔宫,海上面比这更大的风浪与恶劣的情况都经历的多了,“看来,商人就是商人,在这样危险时刻还不忘惦记着茶叶。”
“那些茶叶,可都是用钱收购来的。安危固然重要,但钱也同样重要。再说,一部分茶叶都已经有其他商家定下了,总要交出货来给他们,不能破坏了诚信。”作为一个商人的身份,要是他现在表现得不在意那些茶叶,倒直接让人起疑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唯有这场雨例外,没想到这场雨竟会来得如此猛烈。对于生死,薛三其实也不是那种怕死之人,可至少不是就这么葬身在这里。
“如此说来,古公子还是个信守诚信之人了?”
薛三笑着接受下这个“美名”,随后侧头看了眼闪电雷鸣狂风暴雨的船舱外面。
河面上的水,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已有明显上涨,左右两侧即便是在明亮的闪电划过下也还看不到岸。接下来,舱内又是一阵安静。
夭华再度想着容觐等几人,这场大雨同样出乎了她的意料,眼下离留下的记号中所说的汇合的地方是越来越远了。
忽热,又一个多大浪打过来,狂风席卷进船舱,一下子吹灭了船舱内的烛灯。
整个船舱,顷刻间陷入黑暗。
夭华凝了凝眉,没有动,很快就适应了船舱内的黑暗,借着外面时不时划过的闪电还是能依稀看清楚舱内的情形。
薛三在这时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抬步走向船头,从一直站在那不动的独孤系旁边擦身而过。
船头慌乱忙碌的船夫,眼见薛三竟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连忙上前为薛三撑伞。
薛三将船头与外面的情形都收入眼底,“怎么样了?”
“公子,已经在尽力靠岸了,但这风雨实在太大,比刚才又大了不少,船……船不是特别……特别的稳固……”相对于一般渔民的船,这艘船其实已经算很牢固的了,也算大的了,还大了好几倍,可对上眼下这大风大浪,还是不够一点,再加上他们这些人都并非常年与船打交道,就算是水性最好的几个被薛三选了来,但经验还是有所欠缺。
“别慌,慢慢来,先稳住。”薛三好脾气地吩咐。
“是是。”上前来为薛三撑伞的人连连点头,转而将话大声传给前方那些还在忙碌的船夫。
独孤系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些难以自拔,越想越肯定薛三说的那个想要找他的女人就是此刻薛府中的那个人。
“本宫不知道你与那姓古的薛府中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与瓜葛,也不想知道,但你若不想被人怀疑,本宫劝你还是快点收敛收敛,别怪本宫没有好心提醒你。”忽地,一道很轻的声音传入独孤系耳内,不带任何感情。
独孤系本能地侧头看去,是夭华,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来了。
夭华没有侧头看独孤系,即便是对独孤系说话的时候,但余光有留意着。而说出口的这句话,其实更大程度上是试探,但从独孤系的反应中夭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猜对了,真与薛府中的那个姓“古”的女人有关。如此说来,独孤系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掳劫那个女人出薛府的人了。那前方同样姓“古”,还询问独孤系下落的薛三,是薛府中那个女人娘家的人?还是另有身份?事到如今,千万别再说今夜的遇到还是个“巧合”。
薛三再站了一会儿后,转身退回来,与走到船舱口和独孤系并肩而站的夭华,还有独孤系擦身而过回舱内之际,道:“独兄,红姑娘,不如再回舱内喝杯茶如何?事已至此,太担心了也没用。”
“正合我意。”夭华回以一笑,也转身回到船舱内。
进来的婢女,在这时已经重新点燃了船舱内的烛灯,并很快送了三盏茶热茶上来。
“古公子既然是做茶叶生意的,想来身边应不缺专业的泡茶之人,何不妨让人进来,一边看着人煮茶泡茶,一边品茗,岂不更有乐趣?”夭华饶有兴致提议。
薛三没有反对,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直接吩咐了下去。
没多久,有一名女子就端着一整套茶具进来了,将茶具放下后先对薛三行了行礼。
夭华看在眼里,进来的女子典型的娇滴滴大美人,“看来古公子一路上倒不寂寞。”
薛三不反驳。
女子行完了礼后,便优雅地坐了下来,当着夭华与薛三的面开始煮茶、泡茶,每一道程序都做得十分完美。
薛三对夭华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夭华到他这边来坐,可以正对着煮茶的女子,看得更清楚一些。独孤系在这时转身走了回来,脸上的神色及心中的感情勉强先平静了下去,坐下后淡淡看了眼对面煮茶的美貌女子,之后没有多看。
片刻后,又一名船夫跑进船舱来,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公子,不好了,船帆破了。”
煮茶、泡茶的女子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茶水便微微洒了出来。
薛三眉宇稍微皱了一下,“立刻换上新的。”
“可船上没有新的船帆了……”什么都准备了,但就是没有多准备船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场大雨,俨然就像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突如其来的天灾。
薛三沉默下来,如果实在不行,只能传信号让人快速前来接应了,可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让夭华与独孤系知道他是有意接近,今夜的一切都是一场事先设好的局,从而怀疑他的目的。
夭华不语,仍是稳若泰山之气,坐看薛三的应对。
这时,又有一人跑了进来,浑身上下同样已湿透。
“公子,属下……小的记得再往后几里的地方,有个分叉的支流,现在船只想靠岸比较困难,几乎做不到,但要是能微微改变方向,等到达那处后将船驶入支流中还是可以的,那样一来就安全了。支流的两侧都是峡谷山壁,没有主流这条主干河这么大与这么宽,水流也绝对没有这里这么急,除了无法靠岸这一点外,应该都可以应对。”
“好,就这么办。”薛三当即同意。
不过,进来禀告的人并没有马上出去,烛光下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还有话要说。
薛三看在眼里,“还有什么问题?”
进来禀告的人连忙点头,“现在,船帆上面破了一块,没有新船帆可以换,取下来补又来不及,几乎没办法来改变这船只的方向,除非……”
“除非什么?说,别吞吞吐吐的。”薛三皱眉,略显不悦。
“除非有人武功极高,冒雨飞上船杆,用身体挡住那可破口。小的们武功不济,实在不行。”
薛三闻言,再次皱了皱眉,但这次的皱眉显然是故意皱给夭华和独孤系看的,因为依他的武功就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可是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甚至武功高深这一点。
船舱内,又一次陷入安静。
独孤系想了想后,站起身来往外走,“就由我来吧。具体怎么做,你们在下面说。”
薛三顿时站起身来,故作样子,“那就劳烦独兄了。”
独孤系没有回头。
进来禀告的人立即转身跟在独孤系身后出去,前面进来的那人也一并快速退了出去。
船头,暴雨倾盆。河面上,狂风大浪。独孤系在船夫再具体说了一遍后,飞身上船杆,按照船夫说的做,浑身上下几乎在走出来的那一刻就完全淋湿了,不过并不算什么,独孤系没有在意,或许这样淋一淋雨也好,让他今夜可以更冷静冷静。
薛三跟着出来。
其中一名船夫自然又马上上前给薛三撑伞。
薛三抬头往上看去,嘴上说着“独兄,你也一定要小心”,眼角却是闪过冷笑。
有了独孤系如此挡住破口后,船尾掌舵的人通过船帆控制整艘船的方向,虽然比平日来来得困难许多,但最后终是成功使得船稍微改变了方向,一路往下过了数里后成功驶入了支流当中。
进入支流中后,船立即平稳了不少。
再过了一会儿后,船夫觉得差不多了,马上请船杆上面的独孤系下来。
薛三早已经回到船舱内,也早已经让人准备了干净的衣服,一见独孤系进来后,让人先带独孤系去船舱下面的房间中身衣服。至于船,薛三对外吩咐,既然已经驶入支流了,如今也还算平稳,就任由船沿着水流一路下去,等明天一早天亮了再看情况而定。
外面的船夫们领命,按照薛三的吩咐做。
独孤系换好了衣服后回到船舱。
夭华看去,没说什么。
日次一早――
天色开始泛白,雨虽然小了下去,但并没有停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夜未眠的夭华站起身走出船舱,只见此刻的外面,左右两侧已不是船夫说的峡谷崖壁,而是一些浮萍青草,空气十分清新,随口对前方的一名船夫问道:“这里是哪?”
船夫听到声音回头,然后快步走近夭华,摇了摇头回道:“我们也不知道,从未来过这里,现在正在想办法靠岸,刚才才刚过了那些峡谷。”